第43章

  有人冒充江屿容欺骗夏晴。
  徐怀袖耸耸肩:“这是最有可能的说法,当然,我是经验之谈,理性不多,还需要求证——站在我的角度,想要个求证不过分吧?”
  严淼居然有些莫名其妙地放下了心。
  对于他来说,向徐怀袖介绍江屿容固然有希望两人琴瑟和谐的意思在,但他作为家中长兄,看待江屿容也如同家中弟弟一般,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见到徐怀袖居然不仅不会乱吃飞醋,还理智地很快能推出可能原因,对江屿容的信任值比他想像中还要高,自然放心了不少。
  晚上,江屿容坐在床上看书,平板弹出聊天框,是严淼掐着时间算可能徐怀袖不在的时间发的:“这个点,弟妹应该已经睡美容觉了吧?欸,我可是想了半天了,你小子真算是有福气,起码媳妇儿信任你。要我说你对人家再好点也不为过。”
  他失策了,现在是徐怀袖在江屿容旁边看剧。徐怀袖双击暂停:“喏,严淼找你。”
  江屿容侧身过来看一眼内容。
  他下巴离徐怀袖肩膀很近,此刻徐怀袖肩膀震动两下,是在笑:“嗯,我也觉得你可以对我再好点。”
  夏晴的事已经有人去查,不日就能找到答案,并不值得太吃醋。江屿容也不拿走平板,靠着她单手伸过去打字:“建议不错,已经采纳。”
  严淼的消息很快回过来:“我天,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江屿容又扩了句子:“建议不错,怀袖看了,和我一致认为可以采纳。”
  “庶,小的这就退下了。”严淼立刻知道自己打扰了两人的夫妻时光,迅速退出网络空间。
  江屿容看时间:“差不多了,他说的也没错,是该睡美容觉了,睡吧。”
  徐怀袖刚敷完冻干面膜,脸上还残留着面膜的即时补水效果,看上去闪亮亮的。江屿容拿平板的时候脸过去蹭了一下,微凉而柔软。
  徐怀袖捏住他的手。
  除夕夜到了,街上人仿佛一夜之间蒸发了似的,都在一夜之间御剑回家。除夕夜的饭菜江屿容负责,徐怀袖给他打下手。
  曾姨的卤牛肉干当做零食摆在茶几上,晚上放个春节晚会应景。
  饺子包好,江屿容去杂物室翻新年礼物。
  徐怀袖知道江屿容很在意仪式感一类的东西,已经猜到他会准备礼物,自己也没落下。
  江屿容什么都不缺,但并不代表送什么都没有意义,徐怀袖早就定制了可以手工制作的玩具部件,全部拼接组装完成后是手摇八音盒,她特地请人定制《luv letter》的曲子,江屿容果然喜欢。
  下午江屿容拼接零部件,徐怀袖对装饰灯光一类的地方进行焊锡,焊锡笔通电软化锡条,徐怀袖看示意图,拿起焊锡笔,在江屿容眼中像魔术一样,几下就接好电线。她按开开关,彩带灯光和在八音盒上玻璃圆球中喷气吹散雪花的小部件都开始工作。
  徐怀袖也没想到几年前的实验课还能用在日常生活中。
  “这是我大三的实验课,课程完结作业是自己用零部件拼合焊接收音机,”徐怀袖说,“选修还是必修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当时一上课就是对着电路板和电线焊接来焊接去,趣味性挺强的,还记得第一节课大家练手。是把12根等长电线焊成一块正方体。我完成得早,离下课还有半小时,就用焊锡笔烧头发玩。”
  “啊?”江屿容不是很能想像到那种场景,他眨眨眼。看表情大概是以为徐怀袖用焊锡笔在头发上引火。
  徐怀袖差点笑出声来:“不是,你在想什么?焊锡笔的温度完全不到可以着火的程度,只是会炭化头发中的蛋白质,让头发变成很蜷曲的一团。
  “其实是我当时闲得没事干,那门课不要需要本子和笔,只要实验,所以我手头什么都没有。融化完剩下的一小截焊锡实在是没事干,刚好摸到了刘海,就拔了一根头发闻蛋白质燃烧的味道。高中课本不是说头发、羽毛燃烧的味道嘛?我没有闻过,所以闻一下。”
  有点幼稚的小故事,但活生生的毛茸茸的徐怀袖。
  江屿容笑出声来。
  他确实很喜欢能两个人一起做手工的礼物,因为他需要的是情绪价值大于实际价格的事物。但徐怀袖说的自己的故事,其情绪价值则更远远超越别的事物。
  现在花一下午拼好的八音盒亮晶晶地在桌面上飘着雪花,江屿容进杂物室十分钟了,人还没出来。
  徐怀袖探头进去看他。
  杂物室不乱,相反,整齐得井井有条,所有东西都有固定区域,如果不知道的人突然进去,不会觉得这是放置“杂物”的地方,也许用“收藏间”命名更为恰当些。
  杂物室中不止有江屿容的东西,还有徐怀袖暂时用不上的一些物品,征得她的同意后,江屿容帮她收拾一番,放在一只只色彩区分的盒子中。
  现在江屿容半跪一扇柜门前,身边放着方形盒子,想来那就是礼物了。
  他正收拾着另一个散架的盒子,是徐怀袖的,盒子部件不过关,在江屿容开柜门时因为共振散架,里面徐怀袖带回来的信件飘得满地都是。
  江屿容没拆信,只是把它们摞得整整齐齐。
  徐怀袖莫名有点心虚。
  第38章
  虽然江屿容没什么好奇, 但徐怀袖多少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的。
  她开口:“要帮忙吗?”
  “没事,”江屿容已经拿了新的盒子,“好了,我把它放回去。”
  旧盒子残渣被包进泡沫膜, 做好分类标记后放进垃圾袋, 江屿容洗了手才又把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不再是饰品衣物之类, 而是一封封的信件。但与徐怀袖的那些不同,这些新得多的信件来自不同的人,都是沈董曾经给她的基金会所帮助的普通孩子的感谢信。
  “这份礼物不是我送你的, 是基金会那边的信件部门忘了改地址,又寄到沈女士那里去, 她说干脆过年的时候寄给你,别的就不送了,懒得想, ”江屿容递给她,“数量不少, 但你应该会喜欢看这类。”
  徐怀袖确实喜欢帮助孩子们后受到反馈的感觉。
  江屿容在盒子夹层中抽出一式两份的文件:“还有这个,签下字吧。等初六以后办事部门都上班, 再走政府部门的程序。”
  是东南亚江屿容名下所有花圃的资产共享公证书。江屿容解释:“其他大洲的花圃变动太多, 还没稳定下来,国内及西亚因为各种原因, 我没有买下土地, 比起所有权更像代理商, 等后续都定下来,再公证那些。”
  徐怀袖吓了一跳,她并不是在意财产不够全,而是资产太过贵重。她把文件推了回去:“这我不能签。”
  江屿容以为徐怀袖怕背锅, 让她翻页:“后面有营收细节,不会亏本让你背锅的,是很稳定的资产,即使出现极端条件,收益减少,也一定能覆盖花圃生产本身支出。”
  “不是这回事,”徐怀袖说,“我并不是介意少,而是多。你给我这么多,我是知道好意的,但扪心自问,我能给你什么?我名下只有一个工作室和生产厂及辐射范围财产,要我突然拿起来突然在个人资产上加上你的名字,我是不愿意的。”
  她有点坦诚地过分了。
  江屿容没强迫她:“我并不是对你的资产有占有欲,只是……”
  “我知道,”徐怀袖懂他意思,“说实话,你给我的珠宝等一类礼物,我都懂得价值,不少已经超过我所拥有的资产总和,但是,这和资产本身,其核心价值都是不同的。
  “我了解过你的花朵生意,全程靠自己,也是很辛苦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接受,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配,没有,我不会自卑。而是我仍然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分开,那么财产切割,时感情上头时下头后最伤脑筋的事。”
  江屿容陷入沉默,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徐怀袖的拒绝,本质上是她仍然不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能走到最后。甚至有可能,她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想法,是自己双手奉上的文件突然让她感觉到了自己后知后觉的担忧。
  差点遗忘了,徐怀袖本身就是理性的存在,就连一开始的相亲,都是她经过多重考量理性分析后的选择。
  江屿容在她的计划中也只是更快通往目标的变数,如果没有江屿容,通过她自己对付宗族里的人,也许她损失的会更多,但最终结果也并不会改变。
  以经过权衡利弊才误打误撞开始的感情,并不会随着他的一厢情愿而变得失去计较。
  这正是江屿容喜欢的地方,也是阻塞他进一步进入徐怀袖心房之处。
  “但感情是会变的,我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感情本身的存在,今天不信任,也不代表,”徐怀袖说,“文件给我吧,如果有一天,我签上了字,就说明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江屿容没有再坚持。
  “不要难过啊,”徐怀袖凑上前去,“有在给你准备其他礼物啦,但还需要耐心的等待,我现在不签字,其实也是对你的保护,万一有一天我卷款离婚,你怎么办?放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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