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江屿容不打扰她工作,下午准是在场馆外接她去吃饭。
他在这两天,徐怀袖三餐规律,脸色稍微好了点,只是黑眼圈还是挂着。
人在身边,徐怀袖还是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诚然,江屿容没有不让她看的信息,工作事项徐怀袖自觉不看,任何私人信息她都有代理权,别说什么白月光,江屿容的社交平台点开,自动推送都是珠宝、网球、摄影、还有一些金融交流知识的图频。
按照网络上教的查询方式翻了两下,什么都没有。
两人陷入了一种各自心知肚明的奇怪氛围,徐怀袖查手机是在他面前翻的,江屿容全程看在眼里,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
他手机上软件挺多,什么都有,□□、购物软件、社交app、甚至还有2048。平板上还有设计类软件和填色游戏,大概能想像到江屿容休闲时光都在做什么。
最后她点开视频软件,里面的视频不是跑着猫猫狗狗就是一些古早剧集。
徐怀袖随手打开播放记录最后一部日剧,双手空下来。
江屿容就坐在她身旁给她做手膜,自从发现行李箱里有些徐怀袖没用上的护肤品后,他就自觉给徐怀袖当上了小弟。
过分贴心使得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再没必要去护肤什么的,徐怀袖被他拉着躺下来,江屿容给她贴颈膜,冰凉的净化在她锁骨上下乱跑,江屿容把它们推回去,力道适中,有点痒。
平板支在辅助架上,《中学圣日记》拉开序幕,作为老师的女主站在讲台前因为学生说的话而变得惊讶,男主角凳子倒摔在地上,教室气氛愉快。在日语自带的忧郁和光线不太明亮的拍摄氛围中,潜藏着一丝轻微的忧伤。
徐怀袖并不讨厌剧透,她随口问:“这个基调,后来男女主分别了?”
“嗯,有那样的时光。”
“再后来呢?”
“再后来又相遇了。”
“你看过这个剧吗?现在是重刷?”
“在美国的时候看过一遍,最近又点到了过去的播单,所以空闲的时间会看看。”
“是喜欢剧情吗?”
“一少部分吧,我比较喜欢缠绵悱恻的故事。”手指在她脸上刮过。
徐怀袖又看了几分钟,突然意识到这部剧可能会是师生恋的发展。
一种有些诡异的猜测浮上她的心头,难道江屿容是喜欢着他的哪个老师?
这种猜测似乎完全行得通?
她心旌摇动,眼神开始飘,想仰头看江屿容,一动精华就开始乱跑。
江屿容赶紧扶正她:“要跑到头发里去了,小心。”
晚了,精华不仅一路跑到她发际线里,还差点灌进耳朵,前面的向前,脖颈上的向下流淌,她觉得肋骨中间有点发凉。
江屿容不好处理,也觉得有些棘手。
徐怀袖又稍微动了动,精华更是上下左右地乱跑,感觉有点像被沐浴露强制抹了一身。
江屿容:“……”
他撇开目光。
徐怀袖放弃挣扎:“算了,就这样吧。”
好在入冬,她的睡衣外面有一层法兰绒,如果是单层衣服,那她将会和江屿容一样尴尬。
又过了两分钟,江屿容的声音突然幽幽从头上飘过来:“你不会觉得,我有暗恋的老师吧?”
徐怀袖被猜中心思,立刻装傻:“啊?”
他难得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有,我是喜欢看日剧,不是喜欢学习剧里的人物。”
江屿容叹了口气。
面膜要贴三十多分钟,江屿容帮她看着时间,甫一揭下来就用免洗套装帮她清洁了头发。至于胸前那些,徐怀袖拿纸巾在他离开的时候擦干净。
江屿容又恢复了平时温柔到八风不动的样子。
确实合了沈董那句,江屿容有自己哄自己的能力。
徐怀袖洗净手去睡觉,也许是江屿容帮她按了头顶肩颈穴位的缘故,今天竟睡得意外的好。
第二天古陶艺展,参观后安排了陶艺体验课,徐怀袖碰到不少之前酒宴上一起参展的主理人,大家闲聊两句,气氛热络起来,她坐在有意和她合作的女性身边。
主讲老师是艺术大学请来的老师,有名的艺术家。很浪漫一位女士。
她用英语和大家交流。
“陶艺是具有生命的艺术,几千几万年来,它在世界各地不同人种的起源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像生命一样在我们的血液中流淌……”
徐怀袖跟着老师的指导学习如何用水润湿泥,塑性、做普通的造型。
在场自然有人有陶艺经验,做出了较其他人完成度都高得多的作品。但她第一次上手,少不得手忙脚乱一点。
老师过来指导她:“不要急……感受陶土的生命在你手中跃动,不要试图和它战争或者对抗,反过来……对,就是这样,和它友好地交流,让它顺着你竖起来,它会变成坚不可摧的力量……你也要依着它去用力,和陶艺的交流是一种抚摸,你的愉悦将传达到最后的作品中……对,就是这样,温柔而有力地、包容地。”
做完基础塑形,还可以感受已经干燥的陶土片上刻印和上色。徐怀袖随手刻了几个汉字,并不是很漂亮,但中文落在上面,多少有些古朴的意味。
老师过来问她这是什么字。
“屿。”徐怀袖给她解释,是小岛的意思。
老师微笑着:“是你的爱人吗?听你的意思,这个字似乎并不日常呢。”
“是的。”徐怀袖稍微犹豫了一下,点头称是。
老师挑眉:“我帮你把陶片存起来吧,到时候寄给你?”
徐怀袖在答应和拒绝间犹豫了一顺。
老师见她模样,自然指导徐怀袖是陷入了什么自我纠结的环节:“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保存好这片陶片的——你和你的爱人吵架了吗?”
“也不算,”徐怀袖说,“只是有一些不太好问出口的问题,还有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那么亲密,做不到事无钜细地全盘托出。”
“这完全不是问题,”老师说,“还记得我刚才指导你的话吗?”
“……什么?捏陶土吗?”徐怀袖想到自己做得歪歪扭扭的瓶子。
“是的,男人、女人的关系就像你和陶土的关系一样,爱情的初时是一块僵硬的、尚未成型的陶土,要你们共同维护才可以。或者说,他是你的陶土。”
“我的陶土?”徐怀袖重复。
“他是什么样子的,怎么不可以取决于我们女人呢?”老师笑说。
“你越抗拒接触他、塑造他,他就越不能被你所认识。好的陶艺师傅,陶土在他们手中就像活了一样,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心意相通。可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物性恋,只是想说,你越想和它心意相通,越要懂得抚摸他们。我相信你这样美丽的夫人,爱人一定也是优雅美丽的,但再优雅的男人也需要用水去润湿,去赋予他们变化的生命力,我们作为爱情的陶艺师,只要足够耐心,完全可以了解一块陶土的一切。”
老师很喜欢徐怀袖,后来在其他环节又过来几次同她聊天,最后送她出门时看到已经等候在路边的江屿容,笑着用法语说了什么话。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推了她一把。
江屿容问她:“怎么了,今天这么心事重重的?”
“没事,”徐怀袖看了他十几秒,才转过头去,“没事。”
老师说:“如果你疑惑和爱人是否真的相爱,就去听他的心跳,去感受他的呼吸,他身体每一寸皮肤的颤动都不会骗人。我们的大脑是会混乱的,所以就要更多地求助更多的信息。你说对吗?”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回到酒店,徐怀袖去洗澡,照了十来分钟镜子,浴室静到江屿容过来敲门,她才蓦然从思绪中醒过来,手忙脚乱套睡衣:“我没事,马上出来!”
推江屿容去洗的时候,他目光略有点担忧,还有点疑惑。
当洗完出来发现徐怀袖还蹲在门口时,这种忧虑被进一步放大,他去扶徐怀袖。
徐怀袖腿麻了,站起来后怎么动都痛,他只好把人直接抗肩上,轻轻放到床上。
就在他手撑在床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徐怀袖突然双臂展开,揽住他的脖颈,一口咬了上来。
第30章
她还是那么蛮得毫无章法。
江屿容也没想过初吻来得如此突然, 甚至有点生猛。
徐怀袖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麻意发着热漾到心底,他手臂更用了些力。
吻还没结束,她好容易对上正确的位置, 猫蛹上来似的蹭了蹭, 用力揽住他。
江屿容还没给任何反应。
徐怀袖没闭眼睛, 知道江屿容不是吓傻了而是真的没给反应,有点泄气,心跳也不想听了, 只觉得无力,准备一巴掌把江屿容给扇出去。
她腿上还痛着, 动作又是吊着,说不上有多么舒服,皱着眉向后仰, 手上没那么用力了,她松开江屿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