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因此,藉着展会的开幕,我想呼吁大家,建立行业交易货品准则与细分类目标准,扼杀‘假’于摇篮,得到‘真’于当下,于未来。
“谢谢大家。”她离开演讲台,从容鞠躬。
台下传来掌声。
江屿容稳稳地鼓掌,他面前放了什么本子,似乎写过什么东西,此刻目光和她对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徐怀袖亦笑了一下,她走下礼台。
路过杭远织造理事,她还很有心情地对人家打招呼。
理事脸黑得像锅底。
好好地把项有情在后台坐在她旁边,声音不大:“听你把稿子改了,我还挺害怕的。”
“怕什么,”徐怀袖虚虚倚住沙发靠背,“在即兴发挥上完全可以相信我。”
“不是啊,是下面那么多领导,你怎么知道是愿意听这种没有经过审批的建设性意见的?”
“昨天宗澄碰到了尤女士,”徐怀袖打开搜索引擎,查询人物,然后把手机丢给项有情,“我手机你拿着,等下我有要去和人谈话。”
“喔……”项有情看百度百科。
尤箬娅,女,1983年生人,中意混血,高级珠宝frl在职设计师,曾设计多款国风珠宝,其中雷亚、阿萨德热、重叠山、江波晚四款系列高珠曾在中意国家文化艺术展上展出。
尤箬娅钟爱中国和意大利文化,也久为frl的盗版、放款珠宝而头痛,徐怀袖说这话,当然正中她下怀。
当然,她也不会临时起意在大场合上私自改稿,徐怀袖有planb习惯,每次都会准备第二版稿,这次也一样,作家审核过,立意没什么问题。
尤箬娅女士很难不对她的想法感到共感,想来会推动反盗事业的发展。
晚上七点是展会商务宴,徐怀袖回酒店换一身浅色新中式衣裙,江屿容给她换项链,在一小梳妆盒中摸出枚国风戒指:“这个你戴上。”
依旧是定制款,戒指虽小,但钻面切割技术极高,彩色碎钻呈羽翼状,参考仙鹤设计。
徐怀袖戴在无名指上:“很漂亮。”
戒指盒与戒指本体没有任何logo,看不出定制品牌,徐怀袖里里外外观察,不妨瞥见江屿容的笑意,突然恍然:“是你设计的?”
“嗯。”
江屿容点点戒指正面:“翅膀缝隙中有你的名字。”
她端起左手,对准灯光,平行着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刻画着自己名字的狭隙。
“你的名字呢?”她随口问。
这是第一次没能得到江屿容的回应。
徐怀袖没听到回答,她转头。
“先别动,”江屿容帮她别上项链锁扣,调整好位置,看确实没问题了,才配上同系列发饰,“好了。”
徐怀袖站起身来,渐变到深色鱼尾裙摆撒花旋开。
“猜猜看?”江屿容退后一步,还是笑着。
徐怀袖看不明白他的笑意。
第26章
此次商务宴各有分区。
官方不参与宴会, 因此只有商业参会人员来。
东道主是托帕石一类的宝石商。因为不只有举办方与各大合作企业,还有发出邀请函的首日观展观众,所以特地选了稍远五星级酒店,开通全部走廊, 打通三楼礼厅。
就餐前大家从侍者托盘中接过酒杯社交, 留名片, 交换联系方式,商量合作项目。
侍者审核过她的邀请函,引路侧身, 身后是一条红木走廊,灯具仿烛火照明, 中世纪风格,有意地把来宾们变成中世纪的贵族。
只可惜徐怀袖审美上不喜欢这种。
她转过拐角,看到内廊还有小工拿着抹布在蹭地砖。
确定都擦干净之后, 她才又用洗地机反反覆覆地蹭了几遍。
不知道是刚发现的陈年污渍还是谁弄脏了地板。
徐怀袖很熟悉这种活,刚上大学的时候, 她在酒店打工就经常这样蹲跪在地上擦拭污渍。
再有事经过此处时,小工不见了, 徐怀袖向内走了两步, 看到行色匆匆的侍者。
她把人叫来,给他车钥匙, 叫侍者帮自己拿礼盒上来。
侍者半鞠躬, 很快身影消失在拐角。
有相熟的人过来, 是之前梵克雅宝展的珠宝商,她慧眼识珠,同徐怀袖聊天:“戒指很漂亮,是定制的吗?”
“谢谢, ”徐怀袖笑,“我丈夫给我定制的。”
“是吗?”珠宝商托起徐怀袖的手细细端详了半晌,“戒指好看,设计好看,你的手也好看——只不过手和脖颈是人的第二张脸,我送你点手膜吧,我家代言人私下护手同款,我用着挺好的。”
“好啊,谢谢杨姐,”徐怀袖反着签过珠宝商的手,“既然您愿意送我手膜,就说明原谅了我第一次认错人的事了。受之以琼瑶,投之以木桃,我知道有家化妆品原材料商用料特别好,回头我和他们负责人聊一下,等您的人去北京,送您两套化妆品。”
珠宝商举杯同她碰杯:“那可真是谢谢了。”
几句话之间,徐怀袖就帮珠宝商找到了有意向的经销商。
珠宝商近期开始扩展珍珠市场,圆度够的珍珠有市场,自然也有异形珍珠滞销。据说品质不错,虽圆度不够,但黄色紫色一应俱全,完全可以成为化妆研发的货源。
只是研发自有货源,除非有哪家研发中心珠厂合同到期不续,最好还是叫与业内人士相熟的人来牵线。
徐怀袖把杜若蘅联系方式推过去:“我也不懂珍珠,您有事联系她就好。”
珠宝商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内廊里面传来了女生的挣扎声。
珠宝商皱眉看过去。
主办方就在不远处往这边走,徐怀袖拦住一个男侍者,叫他把托盘放下:“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进去看一眼就出来,别久留。”
侍者不太情愿,但还是闷头冲了进去。
里面一片鸡飞狗跳之声。
闹声吸引了不少人过来,东道主试图轻轻放下:“这是酒店的储纳间,有位客人和侍应生被门闩卡在里面了。大家先随我去另一边,把应急通道留给酒店方,以免影响救援。”
此刻人都到得差不多齐,有与闹事者相熟的,左右一看就知道是谁。
徐怀袖随人流离开走廊费劲,听见身边有男人窃窃私语:“二十多岁……不至于……别不是被人下了套。”
哪有那么多套给人下。
徐怀袖倒是真有套要给别人下,被算计的人根本不是这样。
苏阑过来找徐怀袖:“晚上好。”
“师兄。”徐怀袖跟他碰杯,意思性地喝了一口香槟。
苏阑拿着红酒,他不大喜欢东道主准备的音频,装模作样抿一下:“你们刚从那边过来,怎么回事?”
徐怀袖把东道主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
在场都不是傻子,大概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苏阑笑哼一声,转了话题问徐怀袖近况,在徐怀袖说到结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眉头一跳。
“真结婚了?”他看徐怀袖的戒指,“婚戒,这个?”
“当然不是,这是我老公设计的,”徐怀袖纳闷看他一眼,“师兄你未来结婚会拿这种戒指当婚戒吗?”
“我可不想结婚,”苏阑一点不感兴趣这个话题,“不过说来说去,你老公谁啊?”
徐怀袖把名字报给他。
隔行如隔山,苏阑没听说过:“是含山说的那个小子,年纪不大那个?”
沈含山和徐怀袖差了七八岁,无怪他们觉得江屿容长得小,徐怀袖吐槽:“对你们说来年纪小,其实和我一样大,好嘛?”
年龄的回旋镖转了两转扎进苏阑心里,徐怀袖下一句更是扎心:“怎么回事,还是你们觉得我已经30了?哥,有没有可能我还有半年才25呢?”
苏阑咳嗽两声,见到沈含山,急忙示意人过来。
徐怀袖没看到人,裙摆一旋,先行离开。
沈含山走过来:“怀袖呢?”
“谁知道,可能找老公去了,”苏阑撇嘴,“我可帮你问了,她确实结婚了,你觉得那什么年龄不合适的,是因为和她同年。老了的是你我。”
一来就说不爱听的,沈含山脸多少有点黑。
苏阑在心里想,按这个说法,只怕徐怀袖死也不同意和沈含山谈,还有一层沈含山年纪大了的缘故在。
后面侍应生和猥亵男被酒店方“救”出来,侍应生把猥亵男挠得满脸是伤,这下他也没法子继续参加宴会,被人簇拥着回去,小声地说着什么要找到撞破的人。
但撞破的侍者太听话,徐怀袖让他看一眼就出来,他也就真的冲进去又冲出来。
附近都没有监控,又黑得没灯,猥亵□□本没看清,侍者也不傻,不会自己跳出来说是,这竟成了桩悬案。
女生喊着要报警,酒店方正劝,徐怀袖听了一耳朵,叹气。
这样被压迫着的女生大有人在。特地招来的漂亮小工是隐藏门面,工资不高,隐形条件却不少,比如没有人权,比如被侵犯权利却被劝不要报警,反过来的看,她们只是一种隐形性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