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令楚星头发长长了,还没来得及剪,遮了半张脸,笑着朝她招招手。
她手腕上露出一个黑黄色的玉镯,李渊和看见,心中一阵发毛。
这副面目全非的手镯她本不该认出来吧。
啪。
房间门关,金属锁扣扣上,钥匙被花狸子揣进口袋里。
自由从古至今都是人类斗争的主要议题。
李渊和想。
现在该干什么?继续自由斗争的伟大事业?
李渊和躺在沙发上放空,自我安慰着委屈情绪,却越想越悲伤。
嗡嗡。
腕表急速颤动,她忧郁地抬起手,是个不认识的地址。
这么快就有人来关心她了?
惊喜。
你好呀。李渊和按下接听,按耐不住笑容。
李李总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焦虑,慌乱地带着哭腔。
帮帮我
文过?李渊和皱眉。
她几乎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阿羽在商会手里。求求您
文过急得没绷住,边哭边求她。
李总只要阿羽平安回来,我什么都会做的!只要她回来文过从此唯命是从
哈?
李渊和一下坐起来。
文过拉下脸求人,倒也是新鲜事。
您把她叫回来不就得了?至于么
李总,您不知道在她那里我说的话从来不算话吗!
他吼出来,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忽然又觉得自己失态,软下声音:李总您应该知道的,文羽对您言听计从,您救救她
李渊和冷笑出声。
李总,文过硬着头皮讲下去,就算为了她您行行好。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她有野心,您该欣慰,文总。
李渊和的态度十分冷漠。
当时是文过强烈要求她把文羽送回去。
她是成年人,您管的太宽了。况且您也说过,您的家事,我又怎么好过问呢?
斯图尔特最近是不是还抢了幻界的客户?
李渊和恶毒地想起这件事。
她根本不懂!她这么单纯的孩子,凭什么参与商会的垃圾事情!文过感到绝望,科那个禽兽!他真是
他要崩溃了。
哎呀,别急嘛李渊和压住嘴角,既然文总都来拜托我了,我怎么好意思推辞呢?
科尔顿是吧。
他和柳敬埋在一起,那算是垃圾分类。
李渊和信得过文羽的人品。
虽然文羽并没有就投靠商会一事与她明说,但在她的名单中,文羽依旧是盟友。
李渊和不亏待盟友。
*
文过认为李渊和答应了他。
这个可怕至极却神通广大的女人。
没有听文过感恩戴德的声泪俱下,李渊和挂断电话。
花老板!
她躺回沙发,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干嘛!诶,来了。
*
李渊和要找到文羽。
李渊和被禁足,这件事就当作任务,让花老板交给令楚星去办。
*
首都克鲁斯城,不愧为繁华之都。
摩天大厦鳞次栉比,彻夜不寐,灯红酒绿。
富人区依山而建,五里一座庄园,绿树阴翳,安宁祥和。
双层洋房架构,阳台精巧,四面花园,砖墙和紫藤花相映成趣,别有情调。
后院泳池,通透的玻璃厅罩着,环绕几株热带植物,结果的季节,芳香四溢。
新晋的商会秘书就被安置在其中一间小别墅中。
这日恰是周末,虽案头积压着一堆待处理业务,她也无心加班。
文羽戴着墨镜,在小花园晒太阳补钙,顺便睡个午觉。
半梦半醒中,她察觉到有动静。
衣摆擦过矮灌木的悉索声。
她一开始并未怀疑,以为是野生的小动物。
直到高大的阴影将其笼罩,才迟钝地略略抬起墨镜。
不速之客。
一惊之下,文羽下意识伸手,拍铃叫人。
枪口抵住嫩白的脖颈,硬生生把她按回藤木躺椅中。
另一只手顺道一推,把拍铃推出她的可控范围。
文羽脸都白了,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个人。
*
好熟悉。
直到那个不速之客看着她惊慌的表情,没忍住笑出来。
令楚星!她瞬间激动,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是来刺杀我的?
想杀你用不着我亲自出马吧。
令楚星收枪,摘下墨镜。
英俊的少女背着阳光,看得文羽一瞬失神。
那你来干嘛?
啧,皇帝还有三门草鞋亲。令楚星语气贱兮兮的,怎么文小姐攀了高枝,不许人来拜访?
她分明知道,波及文羽的桃色新闻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啪,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她最讨厌人家拿这种话说事。
更讨厌被她点破。
这个曾经让自己心动过的女人。
令楚星也觉得自己有些活该了。
文羽气鼓鼓地躺回去,再没有理她的意思。
诶,长话短说,不浪费文秘书的时间。
令楚星悻悻地掏出一封请帖,递到文羽眼前。
文秘书不会推辞吧。再忙,也得拨冗。
文羽还没消气,用余光瞥了眼,飞快坐起身。
黑色的壳子,精致漂亮的紫色火漆,亮闪闪的,勾出六芒星形状。
是她,她终于想起她来了。
李渊和。
不干点什么博人眼球、伤风败俗的事情,李渊和真要和她撇得一干二净。
她太了解李渊和了,这个喜欢追求刺激的恶劣女人。
文羽激动地快哭出来,双手颤抖,接过令楚星手中的请帖。
努力压下跳跳糖一般沸腾的情绪,她不敢用湿润的双眼对视她,哽着嗓子回答:
嗯,知道了。
第51章
从车水马龙的夜市拐进旧城区小路,阴暗逼仄的石阶和流淌着厨余垃圾的下水道口。
流浪汉横卧在垃圾桶旁边,人经过时,窜走一只飞檐走壁的野猫。
那就是约定的地点。
女人裹着米色尼龙大衣,棉织帽将头发全部包起,用纱巾严实地捂住脸。
顺着定位七拐八拐,终于看见小酒吧上世纪的灯牌。
霓虹艳俗地闪烁,随机坏掉的灯泡,像老人口中掉落的牙齿。
还没靠近入口,就能闻到喷涌而出的酒气。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推她往里走。
被亲密得揽在那人胸口,不情不愿的步伐,东倒西歪,也像喝得半醉。
她没有挣扎,上了楼梯。
客房拥挤,在走廊里可以模模糊糊地听见不可描述的声响。
空气污浊,参杂着劣质熏香和臭味,她甚至没有勇气呼吸。
揽着她的人掏出房卡,刷开最角落的单间,把她推进去。
随后,关上了门。
女人像溺水一般喘着,一把揭开蒙脸的面纱,嫌弃地白了一眼带她进来的人。
李渊和破产了吗?怎么是这种地方
她质问令楚星。
城里都是那老东西的势力范围。你若是想当场被他抓包,我们去欢乐脱口秀现场聊,也无妨。
昏暗的房间中,传来何千的回答。
小酒吧到处都是非法生意,没钱装摄像头,保密性可好了,做反侦察也容易。
况且,你一个公众人物,偷偷摸摸背着人,来点几个模特消遣,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合理借口。
文羽循声回头,一身睡衣的何千,正趴在双人床上,光着脚,玩她的全息终端。
四周小彩灯暧昧地闪烁,令楚星已经把外衣挂上衣架。
你们?文羽十分失望。
怎么是何千和令楚星两个人?
那你在期待谁?那个老女人?何千不客气地瞟一眼她,她惹了事,正被花老板禁足,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