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王熙凤不理会他的调侃,说道:“那还不是因为相公方才那一番推理实在是精彩,所以我现在才没有了睡觉的心思。”
  马文才原本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明显一副想事情的样子。
  王熙凤猜到他可能心里有什么事,所以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马文才把手放下来,然后侧身就搭在了王熙凤的身上,“既然夫人这么有精神,那我们不如来做点其他的?”
  虽是在黑暗之中,王熙凤还是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她一下推开马文才,“那怎么行,这屋子的很容易就听到隔壁的声音了,要是那样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说完她抱着自己的胸往后缩了缩,像是生怕马文才对她做什么似的。
  马文才哭笑不得,在黑暗中看着她,说道:“这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了解那谢壁罢了。”
  “他其实是个可怜人,本质不坏。”
  “啊?”他知道谢壁不奇怪,但是这评价却让王熙凤有些吃惊。
  什么叫做他不坏?
  “他不坏,你刚才为什么会对他那么狠?”
  马文才笑了笑,“夫人也觉得我狠?”
  王熙凤心说,都让人后背伤成那样了,还不够狠吗?
  但是怕马文才多想,她话刚到嘴边又转了个弯,说道:“也不是,只是如果他是个好人的话,是不是有点狠了?”
  马文才嗯了一声,似乎情绪很低落。
  “但是如果我真的狠的话,我会直接把他的脸杵在上面。”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王熙凤愣了愣,问道:“相公跟他有仇?”
  “不是,他在家里过得不好,除了金钱地位,什么都没有,本质上来说,他与你我有点像。”
  “但是我们还有对方,所以我说,他可怜。”
  王熙凤闻言,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但是为什么相公刚才不好好地跟他们说呢?”
  这是王熙凤今晚的第二个疑惑,明明马文才知道这件事情不完全是那个谢壁的错,而那谢壁也不算是个坏的,为什么马文才还要收拾他,而不收拾刘太远两人呢?
  马文才叹息了一声,“我是想打醒他,那两个人,我都懒得动手。”
  “还得浪费我的药钱。”
  王熙凤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原来马文才看到那谢壁是与他产生了共情。
  依照马文才说的,谢壁就如同前世的他,虽然有权有势,但是却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那样显然是害人害己,所以马文才才会想要帮他。
  马文才一直说自己心狠,但是其实他才是那个最心善的人。
  “你在想什么?”
  突然马文才的声音悠悠传来,王熙凤几乎没有任何地犹豫,她回答道:“我在想那个谢壁……唔……”
  “跟我躺在同一张榻上,你居然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男人,夫人,我好伤心啊。”
  王熙凤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别……”她推开马文才,但因着力道太小,却被马文才误认为她是在欲拒还迎。
  “会被人听到的……”
  “不会的。”
  马文才把自己的里衣脱下,直接塞进了王熙凤的嘴里,“辛苦夫人了。”
  王熙凤心中骂娘,但是马文才实在太了解她,不过是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的功夫,王熙凤已经不知今夕何夕了。
  窗外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了山风,院内的芭蕉树也跟着发出哗啦的声响。
  而后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下,芭蕉摇曳,让整个书院都变得湿润起来。
  翌日,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
  不出所料,王熙凤又起晚了。
  她醒来的时候身上那种感觉久违的熟悉。
  马文才真不是个东西,王熙凤想。
  但是,他还记得自己身子没好,不肯让自己有孩子,可是这让王熙凤更不舒服。
  躺了许久,王熙凤才从榻上坐了起来。
  她大抵一上午都没法子去帮忙了,但是既然是马文才惹的货,那他自然就要负责跟众人解释了。
  王熙凤起床,看到桌上摆了小菜,旁边还有一个信封,拿出来一看,是马文才留给自己的。
  马文才确实要在众人面前解释,最好的解释就是托病。
  为了让大家不对王熙凤产生不满,马文才还得多干点活,帮王熙凤把她的那份也给干了。
  然后他还让王熙凤把床上弄脏的换一下。
  明明两人什么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什么羞人的话也说过,但是王熙凤看到这简单的言语,脸还是红了。
  她自言自语道:“难怪还要用信封装起来。”
  话才刚说完,门被突然推开,吓得王熙凤把信往身后一藏。
  马文才一进屋就看到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没由来地笑出了声。
  “你这是做什么,这么紧张呢?”
  王熙凤脸更红,“你干什么来了,不是说要多干点活?”
  马文才笑意更浓,说道:“现在用不上我,几乎整个书院的人都去了,要把这个小院子挤满了,我就说回来看看你。”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谢壁?”
  说到这里他才收了笑容。
  王熙凤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希望他能理解你的好意。”
  马文才吸了吸鼻子,说道:“床褥还没换吗?”
  “我才刚起来……”王熙凤都要羞死了,偏偏马文才还跟没发现似的。
  他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说道:“那你先吃饭,我去换。”
  “嗯。”王熙凤有气无力。
  两人收拾好又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拿去洗,不会被人发现的。”
  马文才看着王熙凤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王熙凤怔了怔,说道:“下次你别这样了,万一被发现要丢死人的。”
  “夫人说的是。”马文才应得快,但是言语里却半点也听不出知错就改的意思。
  “我说的真的,下次你再如此,我就申请换一个屋子,我去挨着旁的人住。”
  “嗯?”马文才疑惑地盯着她,把王熙凤给逗笑了。
  打了他一下,王熙凤才说道:“我说笑的,但是真别这么做了。”
  “知道了。”
  王熙凤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她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偶尔下山去住。”
  虽说书院不让学子私自出山门,但是以马文才的本事,私自上下估计也没人会知道。
  而且他们还可以找其他的一些借口,总之是有机会的,不至于让马文才憋着。
  马文才了解她的想法,自是没有不应的。
  谢壁的屋子离得稍微有点远,但还是很快就到了门口。
  马文才敲了敲门。
  “谁啊?”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啊!”那谢壁的书童看到两人吃了一惊,而后吃惊变成生气,怒道,“你们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们来看看你家公子。”马文才不卑不亢。
  “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那书童还是一个有骨气的,说着就要关门。
  王熙凤一急,伸手去挡,差点被夹到,着急之下马文才一下把门踹开了。
  “马公子……”王熙凤有些无语地唤了他一声,往后这暴脾气的名声只怕是要传遍书院了。
  “木鱼,让他们进来吧。”
  里面谢壁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这样倒是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被叫做木鱼的书童又瞪了两人一眼,才将两人放了进去。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看到我这样连床也下不了够不够?”
  马文才看着他问道:“你好些了吗?”
  “这是那么容易好的吗?这么假惺惺地做什么吗?恶心我?”谢壁语气里蕴藏着怒意。
  若是他不是躺在这儿不能动,估计要坐起身来和两人打一架。
  王熙凤知道他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说通的,但还是劝道:“谢公子,不要总以这么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
  她说着把一个药膏放在脚踏上,说道:“这个是修复皮肤的药膏,等你的伤结痂了就可以开始用了,不容易留疤。”
  “昨夜之事我们不会道歉,你也可以怪我们,但是你最好清楚,你是因为什么才躺在这里,不是所有人都会怕你,也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得听你的。”
  王熙凤说话的时候,谢壁一直盯着她,双眼猩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把王熙凤给你吃了一样。
  这时,旁边的马文才也跟着说道:“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起你,你若是愿意放下成见,我们都愿意与你交好。”
  王熙凤表面不显,但是心里却十分惊讶,她没想到马文才会对这人这么温柔,肯定不止是因为他像曾经的两人这么简单吧。
  谢壁也明显愣了愣,但随即便冷哼,说道:“用不着你们假仁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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