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而且他也怀疑他们之前的猜测可能有点问题。
就他这样一个人，值得让人陷害吗？
如果真是北静王要陷害他，何必呢？
但是在进了御书房，马文才有点想通了。
不知那西平王爷是在外面韬光养晦还是在陛下面前虚张声势，总之见到陛下他就正常多了。
言行举止也终于像个王爷。
众人见礼之后，皇帝才开口，说道：“今日来又有何事？”
这话显然是说给西平王听的，言语之间都有些不耐烦，仿佛西平王不可能说出什么正事似的。
“回陛下，臣弟昨夜外出在外遇见两个人。”
“谁？”皇帝抬眼看他，“你还是个孩子吗？你还要跟我先吊吊胃口？”
“当然不是，皇兄，我也是惊讶，其中一人是女贼枇杷，另一人是本应该已经被斩首的江南甄氏。”
皇帝本来淡淡听着，直到听到甄氏，那脸上才露出点波动来。
“人现在何处？”
“回陛下，正在臣弟府邸，说来也怪了，我刚把人抓回去，这大理寺下一刻就收到了消息把我府邸给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此话一出，皇帝面色变了变，但是他却没有很急的样子，又看向赵奇几人，“你们呢？”
赵奇这时候早已经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回陛下，那人确实是甄氏，但是那女子却不是枇杷，而是我们锦衣卫为了抓住甄氏背后的人派出去的，昨夜我们正是在实施抓铺。”
说完他眼神瞥了一下西平王，也不知是想到什么，顿了顿，眼神移开才继续道：“说来也巧了，我们刚把饵放出去，人就被抓了，还是高手，让我们猝不及防，我们跟着看过去，才发现是到了王爷的府上。”
“也不知大理寺是如何得知了消息，我们才刚找到王爷，他们后脚就来了。”
“望陛下快快派人去西平王府，免得那甄氏被杀人灭口。”
这一番话虽然说了一大堆，但是仔细一听也能听出其中破绽。
皇帝不疾不徐道：“你们为何不直接把人带来？”
话音刚落，西平王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是有人要害我，陛下快叫人去把她们带过来。”
“他们说是我窝藏了甄家人，陛下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哪里敢啊？”
皇帝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给了赵奇一个眼神。
赵奇连忙作揖，拐了马文才一下，两人迅速出了御书房，皮神医却没有跟着他们一起。
后面他们再谈什么马文才已经不知道了。
两人飞速往宫外赶，很快召集人马去了西平王府。
西平王妃本来就不是个能顶事的，早已经将人给放了进去。
大抵西平王府有北静王的人，那些人很快就到了关押甄夫人的地方。
但那地方被西平王的人看着，一时还没能闯得进去。
“王妃，他们这是何意？”
王妃有些颤颤巍巍地说道：“胡寺丞，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地方王爷是连我都不让进的。”
“我奉劝你，还是莫要硬闯，若是王爷回来定是要发怒。”
胡寺丞头都大了，他都这么闯进府了，西平王怎么都会发怒的吧，还用等到他闯进这地方？
他皱了皱眉，说道：“给我闯！”
众人也不顾，军令如山，得了令就一波又一波地闯。
他们人多，最终还是让他们闯进去了。
马文才他们来时，胡寺丞正带人闯了进去。
他们连忙跟上，谁知此处的布局竟和诏狱有几分相似，虽说里面没那么大的规模。
马文才也顾不得那么多，四处寻找。
“柿儿！”
“马百户，救我，甄氏被他们杀了！”
马文才心里咯噔一下，而后和赵奇对视一眼。
果然如此。
既是有了陛下的口谕，那大理寺丞自然就不敢再造次。
在发现甄氏死了以后，他整个人都恍惚了。
大抵是知道自己这次放下了大错，只得一言不发地跟着几人又一同进了宫。
一路上马文才都在观察柿儿，生怕柿儿的脸上出现什么她不该有的样子，万一被认出来，不仅是她，就连王熙凤也得跟着一起遭殃。
但是柿儿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似的。
她还觉得皇宫稀奇，东张西望的。
可是当她看到皮神医时，却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会在此处看到皮神医。
“参加陛下。”
“起来吧。人呢？”皇帝问，显然是在问甄氏。
赵奇不敢起来，跪在地上请罪，“启禀陛下，微臣去得晚了，甄氏已经被灭口了，不知是何人放的暗器。”
原以为陛下可能会勃然大怒，可是他却似乎早就知晓一般，坐在那处手里把玩着自己的扳指，半晌也没说话。
他不说话，众人自然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才听他道：“这么说，不知道是谁欺君罔上还敢私换囚犯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兴师问罪，众人依旧不敢答。
“罢了，这事情就交给三法司和锦衣卫一同审理，都下去吧。”
马文才很惊讶，这就完了？
“马爱卿留下。”
马文才正走出几步，就又被他留了下来。
心思急转间，马文才完全想不出来自己哪里犯了错，心中那点不安消散了大半。
待人都离开，整个御书房除了皇帝和一个老太监，就只剩下马文才一个人。
马文才低着头不敢乱看。
皇帝却一直不说话。
茶盖触碰茶杯的声音响起，十分清脆，几声之后，皇帝似乎抿了一口茶。
“马爱卿，近来你立了大功。”
“回陛下，份内之事罢了。”
皇帝突然笑了两声，而后又戛然而止，“马爱卿无需紧张，我不过与你闲话几句罢了。”
马文才头埋得更低，伴君如伴虎他还是听过的，而且也深表认同，如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你说说吧，薛家与甄家之事，你需要什么赏赐？”
马文才微微拧眉，“这些都是微臣该做的，微臣不敢要赏，况且甄家背后的人还没抓到，微臣如何敢讨赏。”
“那依你看，甄家背后是何人？”
“微臣不敢妄加揣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两章我修得有点快，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姨妈来了，你们懂的。
太困了。
望大家担待。
之后有时间我会争取再修修。
早点休息，晚安。
第83章 好聚好散
两人从宫里回到锦衣卫衙门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
“没事吧？我看陛下心情不佳的样子。”赵奇这时才问。
马文才摇了摇头, “我不是很明白陛下的意思，他什么也没说。”
赵奇愣了一下，笑道：“君心难测, 猜不到就别猜了，现在这事情的证据断了，要查可能得费点时间。”
他叹了口气, 又说, “而且还是和三法司一起查, 人一多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有得烦了。”
马文才明白他的意思。
甄夫人被杀之事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但是被谁杀的却是难以查得出来。
当时连柿儿都没能看得清，可见也是一个高手。
而且当时人多, 大理寺的人还是西平王府自己的人, 谁也说不好。
估摸着那人早已经走了，压根也没留下来让他们查。
牛鬼蛇神，其实如果只是他们官与官之间互相的不信任这些事还好，但若是里面出了叛徒, 那就真的是牛鬼蛇神了。
“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知道你心里牵挂得很, 怎么样, 你夫人可好些了？”
马文才扯了扯嘴角, 心里不觉烦闷起来, 王熙凤受了那么多的苦, 他好像什么办法也没有似的。
现在让甄夫人这么痛快地就死了, 只怕王熙凤心里也不会爽快。
“好些了, 我先回去了。”
马文才走两步, 又问，“那柿儿他们呢？”
“他们一出宫就走了，我瞧着她和那皮大夫似乎是吵架了，那是两口子吧，这我也不好劝。”
马文才没多解释，说个我看看去，而后就离开了北镇抚司。
他去皮氏医馆时，皮神医正在给一个老伯看诊，柿儿并不在堂上。
虽说马文才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能和皮神医好好说话的时候，所以便问道：“柿儿呢？”
他不过随口一问，原以为柿儿已经回了自家院子，谁知皮神医却朝后院努了努嘴。
马文才没再打扰，进去一看，柿儿正坐在小凳子上切草药，见他进来只是瞥了一眼也没说话。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闹脾气了呢？”
柿儿想来真是气急了。
昨日那身打扮都还没脱下来，只是在认认真真地切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