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拉住了森鸥外的衣袖。在后者低头看过来的时候,伸出另一只手。
除了眼睛,之前的伤势已经养好了。掌心白皙柔软,五指纤细,连茧子都没有。
在首领的注视中,这只手在空中虚虚一握。
——“看到的东西就能为自己所用”
这场暴乱的中心,跪坐在血河里、大笑到眼泪都流出来的q,忽然停止了动作,疑惑地歪头抽气。
在咒力的层面上来说,异能者与普通人无异,他们的感情、情绪、谎言与真心,就像一扇没有锁的大门,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普通人无法再体内存储咒力,他们的负面情绪会溢出、吸引、聚集,直至成为诅咒。
加白弥梓并不懂如何打断异能力,但是他可以将所有的咒力都夺走。如果这项才能早一点显露出来,他大概也会被五条家保护起来吧。
光是q还没结束,包括底下自相残杀的黑手党,他们在失常的幻觉中爆发出的浓烈咒力都被一一掠夺。
异能力没有被打断,只是那些人刚在幻觉中产生出的痛苦,就立刻被抢走了,有多少算多少。就像去拧一块湿漉漉的海绵,但海绵下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沙漠,不管拧出多少水就会被立刻吸干,而海绵又能存储多少水呢。
精神被压榨到极致,疲惫的人体会自动晕厥。
q看着自己的猎物们一个个双眼翻白倒下,瘪了瘪嘴,满怀怒气地查找罪魁祸首。
这里没人能看到诅咒,自然也没人知道加白弥梓干了什麽,玻璃墙外的人群因墙内的变故陷入骚乱,还是森鸥外最先反应过来,当即下令向楼层内投入麻醉弹,重新封印q。
玻璃门打开,能致人昏迷的白雾霎时将血色的楼层弥漫,训练有素的异能者队伍冲了进去。
森鸥外仍然站在单向玻璃后,他垂下眼,唇边重新挂上笑意,温和地抚上加白弥梓的肩头。
“弥君,你做了什麽?”
……
……
他的能力就像生命线一样,从开启的一刻开始倒数。两年前轻轻松松能做到的事,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虽说体内的咒力仍旧像海一样无尽无量,打起来也不会输,但是这些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个世界的力量除了咒力之外还有很多种分类,妖力、灵能力、异能力、超能力,加白弥梓的能力不属于其中,似乎又包含其上几种。
妖力能转化成咒力,这两者却与异能力泾渭分明;超能力和异能力有些像,但并没有特定的名称……样本太少,他也没有研究出具体的规律。
以前看一眼就能操控,后来需要近距离触摸,如果再退化,恐怕就得□□交换了。
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体内等待转化,体感上来说像一块会发光的史莱姆。在电影院的时候,确实是栗子先碰到了他,那一瞬间的气息,才让加白弥梓想起一直以来的“熟悉感”是什麽。
但是怎麽记得在游轮上救他的是个男的?
算了,性别是自由的,性癖也是。
加白弥梓发了会儿呆,又刷了刷手机,果然在附近的帖子里刷到了有人吐槽电影院的突发停电,看时间没停多久,在他们离开后就恢复了。
啧,犯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看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抽的扭蛋还在兜里没打开。
“抽到的是……啊,图鉴上没有。”
加白弥梓又拿起说明书读了一遍,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手里的小徽章。
真稀奇,主角隐藏款。
他还以为会抽到汤婆婆呢,刚才安室透又在心里吐槽他黑心资本家了。
隐藏款啊,隐藏款诶。
加白弥梓挑了个角度,借着店里完美的打光,对着扭蛋拍了张照,传到了自己的账号上晒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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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加白弥梓的预感还是挺准的。
齐木楠雄低头看着手里狞笑的汤婆婆,“……”
fine,黑心资本家。
幸好他的超能力不识货,等价交换用的是小铁皮本身的价值而不是市价,不然他还得把这星期的零花钱搭进去。
“莫西莫西,楠雄?”
相卜大喇喇的声音传来,“这个距离能听见吧。”
“……”齐木楠雄收起扭蛋,“有事?还有不要把心灵感应当成电话。”
“这不是方便嘛。”相卜命打着哈哈,心虚地问道:“那个,后来糊弄过去了吗?”
齐木疑惑了几秒,才想起她说的是什麽。真是的,一下午发生的事太多,他都快忘了。
“嗯嗯,”他敷衍道,“挂了。”
“等等等等等!”相卜连忙拦住他,也顾不上心虚了,“新美甲超好看,当时太匆忙忘记说谢谢了。其实我还想跟那孩子合个影来着,呐楠雄,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我会转达的,”齐木楠雄客气地说,“不能。”
“……你心眼好小啊。”
相卜命吐槽,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楠雄,你还记得我的能力吧,我能看到一个人的“气场”。”
“我回到家后又回忆了一下,怎麽说呢……那孩子的气场很强,但是生命力却很弱。——啊,还没有出现死相,所以近期应该不会发生。”
“好歹不能见死不救,我想总得找机会提醒一下。”相卜问,“楠雄,你准备怎麽做?”
第50章 day50 我的房子还蛮大的。jpg
“你是?那个谁来着。”
五条悟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我该认识你吗?”
坐在他对面的生物,实在不能称之为人,遑论咒术师。
漆黑宽大的外袍将此人全身包裹,动作间偶尔有露出来的部位,也会像是被烫到一般仓促地收回手。他身上处处都缠着写有咒文的绷带,连脸上都不例外,只露出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眼眶周围皮肤皴裂。
简直像个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别开玩笑了,悟君。”禅院直哉的声线在颤抖。他一开口,身上难掩的腐味愈发浓烈,“我是直毗人的儿子直哉。”
五条悟对禅院直哉此人全无印象,哪怕后者特意提到了禅院家家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浑身酒臭味的糟老头子而已,更别说直哉了。
尤其现在,禅院直哉身上的咒力简直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他自身的咒力被可怜地挤压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维持这具肉-体能像常人一样自由运转的力量来自另一种不同的咒力。这分明属于两人的力量毫不兼容,杂乱无章,鬼知道这小子到底干了什麽。
五条悟难掩嫌恶地掩住了鼻子。
禅院直哉看到了他不加掩饰的嫌弃和蔑视,身体颤抖,咬着牙忍下了羞辱。
强者总是有特权的,比如甚尔,比如六眼。
“悟君,”他仍旧柔声开口,意识到对方的不耐烦后,选择直接切入正题,“五条家是否还有遗落在外的血脉?”
五条悟并不客气,天空般的眼瞳里尽是冷漠:“有还是没有,跟你有什麽关系。”
“总监会的老家夥们不安分,同为御三家,我们自然应该站在同一阵营。”禅院直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前段时间我因为任务出去了一趟,从几个诅咒师口里,听到了一些有关于五条家的事。”
“当然,我并不知道真假,只是觉得悟君有知情的必要。”
他紧盯着五条悟的脸,身体不自觉前倾,“——总监会的某位高层,正在暗网悬赏那位出逃的五条家血脉。”
“术式是术士家族最重要的传承,如果落在外人手里,保不齐会闹出什麽混账事。尤其出手的还是一直跟五条家不对付的总监会。悟君,你要当心啊。”
五条悟托着腮,闭上眼睛根本没看他,慢悠悠地讽刺道:“我怎麽记得,禅院家和总监会的关系很好来着?”
如果夏油杰在场,一定十分惊讶,连咒术界常识天元大人都不知道是什麽的五条悟,竟然会记得他最不屑的权力相争的琐事。
禅院直哉僵硬了半天,才慢慢露出一个苦笑:“实不相瞒,我变成现在的模样,正是中了总监会的圈套。他们伪装的太好了。”
他情真意切地讲述了自己是如何被信任的属下背叛、被总监会折磨的故事,苦于没有证据才无法揭露那群老东西的罪行,为了避免五条悟遭遇同样的背刺,才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赶来高专。
听着他的话,五条悟只嗤笑一声。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禅院直哉,“谁教你的,把我和你这种货色相提并论?”
禅院直哉好半天才听到自己僵硬的声音:“……是我的错,悟君比我强大多了。”
“你想来我这里告谁的状?”
五条悟的语气听不出好坏,但已经足够直哉喜出望外,他强压□□内翻滚的暴戾情绪,快速压低声音:“总监会的专务,三流家族出身,不知道靠什麽才当上了专务。名字叫乌——呃……嗬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