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与元息交手,落这一身内伤,比想象中的要轻的多。本以为,会丢掉半条命呢。”拂羽开口,他之后是见着了邺无渊与元息交手的。
阮泱泱扫了一眼拂羽,他是一如既往的话里有话。
“去打水,洗漱和饮用的,都送过来。”拂羽吩咐了一句,就和诸葛闲离开了。
很快的,亲卫把水送了过来,拂羽也把专门给邺无渊治疗内伤的药拿了过来。
邺无渊其实是醒着的,只是暂时无法开口说话,拂羽把药放到他嘴里,他就含着了。
阮泱泱站在一边儿看着,瞧着邺无渊那状态,好像还可以。
“夫人别太担心。”拂羽把药交给她,不由安慰。
“如果此次元息没有人来接应,他和邺无渊单打独斗,谁胜算大?”她问拂羽,虽说他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可有时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拂羽想了想,“大抵是同归于尽的程度吧。元息这个人……深藏不露。”难说谁会赢,这个胜率,不太好计算。
评价居然这么高,阮泱泱不由的皱眉,这还真有点儿超乎想象呢。
“所以,这元息除非又回自己那寺庙里去老老实实诵经念佛。他再这般,很难不会再正面交锋。”拂羽接着说,元息的目的,他现在也依稀的知道了些。
阮泱泱轻轻颌首,的确是这个道理。人的心境变化是最难掌握的,这一次元息是没想明白,他自己还迷惑着呢。到了他不迷惑,甚至做了某些决定时,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了。
拂羽离开了,但门口还是留了人,也是担心阮泱泱会应付不过来。
不过,他们倒是多虑了,阮泱泱没那么慌张了,要做什么,心里头也清楚了。
先把自己身上染血的衣服脱了,之后清洗了手巾,挪回床边,给邺无渊擦脸上的血。
解开他衣服,扯下来,他还跟着配合。就是不睁眼不说话,像一滩泥似得。
把他嘴唇上的血擦干净了,她又想掰开他的嘴看看,看看那药怎么样了。
不过,他不配合,她掰他,他还扭头躲,一副傲娇的样子。
“这若不是有个神医在,我还真以为是我把你给气吐血了呢。不过呢,还是叫我心气不顺,你摸着我的腰,然后吐血,怎么想都是对我的侮辱。”悬在他身上,阮泱泱一手捏着他脸颊,一边说。
这话哪儿跟哪儿?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连在一起就显得非常滑稽。
邺无渊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下,不过嘴里融化的药滑了下去,他什么都没说出来,反而咳嗽了起来。
赶紧把他扶起来些,轻拍他后背,这回可不敢大力的拍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拍出血来。
“你现在这模样,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他叫武大郎!”歪头看他的脸,咳得发红,明明挺让人心疼的吧,可又真的让她忽然想到武大郎了。
邺无渊又咳了几声,这才平息下来,气顺了。
微微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武大郎是谁?”听这名字,再看她那表情,他觉得并非是什么正面人物。
“他是个身残志坚,前半生运气可说非常好,桃花运也可称极端的男人。他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贼漂亮。可惜的是,这媳妇儿和别人勾搭上了,就偷偷的给武大郎喂毒药。最后这武大郎就像你这样躺在床上,吐血,然后他媳妇儿就拿枕头把他给捂死了。听了这个故事,你身上有没有一丝寒意?大郎。”抚摸着他的后背,阮泱泱歪头问他。和他对视盯着他的眼睛,还有微微泛红的脸色,状态是真不怎么好。
想想往时,他邺无渊哪有这样的时候,受伤了那也是相当帅的。
“非得气我?小祸害。”单手环住她的腰,直接揽着她躺倒在床上。顺势抬起一条腿横亘在她双腿上,将她紧紧圈住。
“大郎,能说话了,劲儿也足了,看来这药是有效。”被他按着,阮泱泱也不挣扎,近距离的盯着他看,他这小脸儿啊,真叫人有点儿心疼。
“什么大郎?叫夫君。”压在她身上的腿施力,压得她皱眉。
“夫君?你就是我大侄儿,叫什么夫君。”一听夫君俩字儿,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的确是没叫过他夫君,最亲昵的称呼,也就是大侄儿了。
但显然的,他并不满足,继续施力压她的腿,便把她扣在怀中,好似她不说他就不放手了。
被一番揉搓,阮泱泱瘫软不反抗,反而随着他不甘心的折腾她又忍不住笑,“看来你是舒坦了。非常好,姑姑也累了,姑姑要休息了。你没事,姑姑就能安心休息了。”
邺无渊扣着她,一边低头看她的脸,她缩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眉眼倒都是笑。
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蛋儿,肉嘟嘟的,说她脸蛋儿变胖了,是真的。更稚嫩了,也是真的。
第266章精神多了
说是休息,哪又能真的睡得着。
阮泱泱窝在邺无渊怀里,闻着他身上和着血气的冷香,晕乎了一阵儿。
随着他一直摩挲着她脸蛋儿的手停下,她就睁开眼睛了。
他睡着了,脸色也好多了,不再那么泛红。
还有就是体温也正常了,热乎乎的,他这在别人身上就是发烧的状态,在他身上就是最健康的。
从他的臂弯下钻出来,阮泱泱坐起身,就那么看了他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惊醒他,这才放下心来。
下床,重新清洗了手巾,又回到床边去给邺无渊擦脸擦手,这样摆弄他他都没醒。
说起来,他这样也不正常,因为,他正常的状态是,身边的人翻个身他都会醒来。
从头到脚的给他一通擦洗,中衣也剥了,盖上薄被。
如此一番行动,别说,不止没吵醒他,反而瞧他睡得更舒坦了些。
掐着时辰,给他往嘴里放药,他没啥知觉,就含在了嘴里。
阮泱泱坐在床边盯着他看,这小模样,如此年纪,怎么瞧着都是正值青春年少吧。却偏偏是一副超越年纪的持稳,叫人总是无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年纪。
这般和元息交手,到底为何她也猜得出来,这般心气高傲的人,怎么能忍的了元息这般有目的的骚扰?
其实认真说起来,这不就是小孩子的心态嘛。
元息……阮泱泱倒是真不好猜测他接下来会如何了。凭借他的悟性,也可能会很快的就想通了。一心的做毁灭之事,不去搅和那些烂俗的儿女情长,毕竟这些本来就不符合他的人设。
他和魏小墨本性相悖,但有一点儿应当共通,就是看不上这些俗人之事。或者是,根本就琢磨不懂,天生的,就没长出来那一根筋。
不过,他和魏小墨不同的是,他这样的人,容易走极端。
但凡走极端,可就出不来了。
所以这事儿,两种猜测各百分之五十可能性,她是无法做出正确判断和选择的。
但凡元息的选择跑偏,邺无渊就肯定不会罢休。
微微俯身看他那睡着的小样儿,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额头,别说,这会儿,她真觉得他不止像她大侄儿,更像儿子。
一整晚,阮泱泱就靠坐在床边守着他,亦如以前他守着她一样。
那燃烧的蜡烛能清楚的提醒她时间,她不敢睡着,在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要给他喂药。
直至天色亮了,她最后一次喂给他药,随后也微微倾身,靠在了他的枕头上。
最后,都枕在了他的发丝上,也没什么知觉,实在太困了。
心里头是想着在两个时辰后醒过来,再给他喂药,不过,真睡过去了,何时醒来真不由她说了算了。
待得她逐渐有知觉时,已经下午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了。转过身去,趴伏着,就如她以前睡觉时的模样。
柔软成一团,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你肚子叫了好久了,起来用饭。吃饱了,再睡不迟。”一股热气将她包围,之后熟悉的低声传进她耳朵里,话音落下她耳朵就开始痒痒的,连亲带咬。
抬手,软软的呼了他一巴掌,她把脸扭到那边去,拒绝被打扰。
被打,邺无渊反倒笑了,揽着她的腰,一寸寸的把她拖到自己怀中,压住,“知道你累了,守了我一夜,又给我擦洗,受累了。不过,你的肚子真的一直在叫,两刻钟了,想叫你,又不忍心。饭菜送来了,比昨晚要丰盛的多。我一口没吃,待你吃饱了,我再吃你剩下的。”
他跟念咒似得,更主要的是语气声音极好,如同刻意的撒娇。想想这猛男撒娇,谁能受得了?
阮泱泱的脸埋在枕头上,另一手却反向的抬起,圈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往下拖,他也跟着低头贴近她颈侧,轻轻的啄她,连带着散乱的发丝,他也不觉着碍事。
他这样一下一下的,阮泱泱就蜷着身子躲,她蜷他也跟着蜷。两个人在那本就狭窄的床上蜷成了一坨,阮泱泱要蜷的更小一些,实在无法再蜷了,她就哑着嗓子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