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还行。都是会做的题。”
答题时游刃有余的学生,自然自信满满,欢欢乐乐的同家人回去过年。
考试结束后和同学对答案,发现自己写得不好的学生,比如马晟,就心中咯噔一响,口中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写完了。”
回家以后,他积极表现,父母大夸其长进出息。
领通知书这天,无论是期待,还是不想面对,所有的学生们都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前来。许多人还带着喂小动物的食物或草料。
自我感觉发挥很差的马晟,拿到通知书,心怀侥幸与期待的一看,成绩果然不高!和同学们一比,自己的成绩明显靠后!
排名——通知书上竟然有两个排名?一个是纯成绩排名,一个是各种实践与活动表现积分排名。
自己的成绩排名虽然低,但实践积分排名特别高!
马晟脸上不由地洋溢起笑容,心情和雪花一样轻盈,稳了!这个年终于能变成平稳年了!
因为学校的双向评分系统,这下无论考试成绩好,还是不好的同学都高兴了!
他们的学习成绩虽然没有同学高,但是他们实践能力强,综合能力高!
回家也能交代了,嘿嘿!
第509章 骂谁呢
知行学院的通知书对于京城百姓而言,是一个新奇的东西,就连朝中的官员也将自家孩子的通知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各家各户串门的时候,就不免说到通知书,并互相询问孩子的考试成绩?
马晟随着父亲赴宴,与在国子监读书的表哥,同坐一桌。都是亲戚,并没有严格的区分什么前院后院吃饭。男丁、女眷之间不过是用屏风隔了一下。
所有人聚在一起说话,厅中热闹无比。过年亲戚聚会,是攀比孩子的一大场所。
别人问起马晟的成绩,他和他的家人都是含糊带过,他姨母一家却一副热情的模样说:
“马晟在知行学院读书,学问一定大有精进,很了不得。考试一定也考得很好吧?具体考了多少名?说出来让你弟弟妹妹也跟着你学习学习!”
马晟夹了一筷子菜,却觉得吃也吃不下去,硬着头皮说道:“我成绩一般,比不得我的同学们。他们要想学习,让他们跟表哥学,或者明年直接去我们学院上学都一样。”
他姨母掩唇笑道:“我也说让他们跟着你表哥学呢!你表哥在国子监成绩出众,是他们班的头名,由乙班升到了甲班。
甲班的人可不得了,各顶各的有才华呢!个个出去都是能拿第一的人!”
马晟点点头,夸奖道:“表哥才华出众。”
他姨母心直口快,又一片热诚之心,“你表哥人踏实,脑子也聪明,东西学的通透,这不就凭着自己的本事到了甲班?你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尽管问你表哥!”
马晟礼貌的应和道谢。
其他亲戚便拿他和表哥进行比较,又从他们说到国子监和知行学院。
马晟他姨母谈性甚浓,在这个话题上说个没完,从知行学院和国子监,又说到马晟和他表哥。
“都说知行学院好,国子监更是一等一的学府,也不晓得哪个教得更好些,不若两人比试一下?”
马晟烦透了提议的亲戚,直接拒绝:“我才疏学浅,基础差,个人水平代表不了学院。”
亲戚们却在旁边起哄,“有什么要紧?不过是个简单的比试罢了!”
“好歹也学了这么久,总有些东西的!”
“晟哥儿什么时候这么怯场了?”
“你用激将法也没用。我确实学到点东西,最大的进步就是有耐心。”
马晟对已经放下筷子,准备应战的表哥点点头,自己该吃菜照吃菜。
偏偏亲戚们来了兴致,不断地劝说,或刺激他,让他比试。
他的父母帮着拒绝也不行,别人高帽子一戴,反问是不是学了好东西,不想外传?
马晟放下筷子,横眉冷眼,刚要怼亲戚几句,就听他母亲说道:“过年的喜庆场合,听些之乎者也的,你们也不嫌枯燥?要我说,就是咱们说说话,也比听文章有意思。”
“晟儿他散学回家后,常教附近的孩子读书,我听过一耳朵,可我实在不是那块料,听着难免觉得枯燥。”
马晟姨母笑道:“怎么会枯燥呢?听闻知行学院的课最是有意思不过!若是听起来枯燥,莫非是晟儿学的不够透彻?”
马晟哼笑一声,“是啊,我不大爱学习,本就基础差,上课了也不认真听讲。考试成绩也不好,是我们班最后一个。讲课自然讲的不够透彻。
你们让我与表哥比试,只比文章诗词可不行,因为我对此不感兴趣。而且我们院长说了,只会读书,不会做人做事的话,将来容易成死念书、念死书,而不会做人的酸腐。”
马晟的姨母与那些起哄比赛的亲戚,脸上笑容凝滞,神色一个比一个尴尬难看。
这是、骂谁不会做人呢?
第510章 这么强?
马晟的父母见气氛尴尬凝滞,连忙想要打圆场。
马晟的表哥孟盛冷不丁的开口:“表弟到底未曾在国子监读书,对其知之甚少。国子监并非只教经义文章,时务策论也是学习的一大项。
说国子监的读书人是死读书的酸腐,未免过于武断。我想,你们学院在教你们种田从商之余,也该教教你们如何修身养性,学着做一名明辨是非的君子。”
马晟抬眼瞧向他,目光锋利,“我们学院培养的自然是德才兼备之人,忧国忧民,所以,你才会在街上见到为民生计,而出钱出力的同学。
我们院长教我们一句话,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我深以为然。所以我对实践更感兴趣,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我刚才所说,也正是此意,读书要与实践相结合。只会背文章,不会解决实际问题,是不行的。难道大家觉得不对吗?”
在场之人自然不会有人觉得不对,谁要是读书读成了只会说些“知乎者也”的酸腐,那才可笑!
孟盛自然也无从反驳。
马晟乘胜追击:“我只是表达一下正确的观念,我不知道表哥为什么要往国子监上套?给国子监扣上培养酸腐的帽子?
若是表哥觉得国子监只教人读书,而不教实践,有所缺憾,你可以向国子监的祭酒、司业等提议,让他们也加上实践课程。
我们院长大度,是不介意别人来取经学习的。到时候,表哥就能像我一样,学习到更多的东西了。想来姨母会更为你自豪。”
他姨母这会儿已经笑容全无,脸上如有一团火在烧,只恨自己自己之前说太多,这会儿被架在上面下不来台。
孟盛脸色也不大好看。
眼见他们两个针尖对麦芒,气氛僵硬。周围的亲戚连忙打圆场。
“怪我怪我,乱说什么话?两个学院都是一等一的好,也不必非得比试。”
“对对,都好都好,你们兄弟两个,都上了好学院。 教学方法不同,你们互相交流交流 也能互相长进,都是兄弟,一起进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到时候一起考个功名!”
亲戚想让面上过得去,说着各种吉祥话。
孟盛反倒表明态度,要与马晟“交流交流”。
马晟也丝毫不虚,“比就比!”
他们当场找了学识深厚的长辈来出题,做评委。其余人做见证。
第一道题是对经义文章的理解。
马晟回答的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而孟盛底子比他更厚,更扎实。第一道题,孟盛获胜。
第二道题涉及到实务,马晟的回答不仅比孟盛更具有操作性,而且更详细更具体,考虑到了很多孟盛没留意的点。
实务题,马晟获得了碾压式的胜利。
第三道题,是一决胜负的关键题,是关于人情与律法的,融合了道德抉择与实务的题目,颇有些选鱼还是选熊掌的意味。
孟盛对这种类似于策论的题目自信满满,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他的回答获得了一众赞扬声。
他自信的瞧向马晟。
马晟笑了笑,“鱼与熊掌,在有限的条件下,不可兼得,但在题目的情况下,是可以兼得的。”
他详细分析了在题目的案例中,依照律法该如何处置,处置时,基于道德考虑,对涉案人员又可以进行怎样的关怀与照顾,让对方心甘情愿的受罚。对方还会感谢判案人员的宽宏大量与仁善。
他的答案令出题人,以及亲戚们拍案叫绝!
双方比较的胜负,不言而论。
亲戚们纷纷夸奖马晟:“你这孩子真是谦虚!答的这么好,竟然还说你是你们班最后一名!”
马晟:“不是谦虚,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
亲戚们震惊的筷子上的菜都掉下来了!
你一个班级老末竟然轻松赢了国子监甲班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