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谷子点点头,“没事就好。反正谨慎总是没错的。”
决赛结束,在评委们颁奖之前,作为主持人的沈数高声宣布,“本届讲学大赛颁完奖就正式结束了!在此之前,宣布两件事情。
第一,以后河湾村讲学大赛会每隔半个月召开一次。若有突发或紧急情况,则延后开展!这样大家也都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讲学内容,消化所学到的知识。
第二件事,咱们每一届比赛都有一二三等奖。到快过年的时候,咱们会进行一个年终比赛,到时候只有本年的一二三等奖得主可以参加!”
曾经得到一二三等奖的人都高兴不已!大赛规定,优秀奖,一人一年只能得一次。除了比赛晋级的人,其他人每年只有一次参加比赛的机会。
他们既已分出了高下,得到了名次,自然以为这一年都没机会再参加了。
没想到还有个年终比赛!比赛的对手还都是更强劲的,更有真材实料的获奖者!
担任评委的县丞一时之间既喜且忧,自己堂堂一个县丞,要是拿不到好名次,可怎么办呢?
不行,回去后,还是得把书给捡起来!
比赛彻底结束后,张梓若给他一摞卷子,“这是燕公子托人从州府抄来的近些年乡试的卷子。于越已经是秀才了,之后不是要考乡试吗?可以多做做题。”
她另拿出一沓卷子:“这是我们出的模拟卷。若不嫌弃,可以拿回去让他写一写。”
“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多谢!”于县丞动作麻利地接过卷子,卷好放入自己袖袋,感激道,“张夫子,劳您记挂,如此费心给犬子出题。改日我定带他亲自来谢您!您要是方便,还请再给他出几份题。卷子多多益善啊!”
张梓若笑道:“没问题!”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必须安排!
于县丞再次谢过她,然后去向燕飞道谢。
张梓若去找陷在人群中的县令,向他询问购买煤炭的事情,以及烧制瓷器的工匠哪里有?
一支商队肩上背着褡裢,边顺着人群往外走,边回头看正和县令说话的张梓若。
出了河湾村,踏上没多少人的小路,他们才开始交谈。
“留声机就是那个女人发明的吗?”
“吉本,你确定是这里吗?”
“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厉害吗?看她和县令县丞关系都很好呢!”
“嘿嘿,一个女人和这么多男人关系好,肯定是手段好!”
他们都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不要小看她!”吉本神色严肃,“你们没见过留声机,不知道那是怎样神奇的东西!我在京城,看见那个送留声机的仆人,问了好久,请了他好多次,才问出底细。”
“那个仆从就是云县县令的人!你们看看云县当官的对这个女人态度多好!能发明出留声机,她不简单!”
“她再不简单,也只是一个女人!我们直接把她掳走不就行了?”他的同伴丝毫不把张梓若当回事。
其他人也都不以为意。他们都做过多少次了?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
“不!不!这里有很多未知的东西,而且巡逻人员很精明。我刚想去村里看看地形,就被人给拦住了。”吉本神色沉沉,“他们防卫很严密。这半个月他们不会再举行大赛,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再等一等,好好观察一下。”
……
村里,余华听了一场课,慢悠悠地往回走。余掌柜伸着脖子在人群里寻他。
“少爷!少爷!府城来信了!”
余华接过信件,以为又是催他回去的信,要帮他相看人家,他兴致缺缺地掏出信,展开。
神色一点点变得凝重,“家中有事?”他紧紧抿着唇看完信,沉声吩咐道:“备车!回府!”
“是!”仆从急急忙忙去备车。
余华匆匆和张梓若他们告别,带上随从,去县城余掌柜处支了些银子,直奔府城。
第232章 我愿意
余华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中。先去看了母亲,然后,连水都顾不得喝,直接去找兄长,询问情况。
“别急,先喝杯茶。”余攸放下手中的信件,打开窗子,拨弄着桌上的香炉。
婢女给余华倒上茶水,悄然退下。
“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华心下焦虑。精美的三彩镂空香薰炉里,缥缥袅袅的轻烟升腾而上。明明是助人平心静气的熏香,余华却看得满目烦躁,忍不住又催问到底出了何事?
余攸将信递给他:“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知府与通判不和,爹想着明哲保身,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不,被通判找了个由头发落了。”
余华:“那我们找知府大人?”
余攸摇摇头:“找过了。送银两、送孤本都不好使。我已托人找了门路,问了话。爹以前也与我说过,这位知府大人出身世家,对钱财倒不是太看重,但极为爱重他的继室。
他的继室生有一女,传闻是个石女。嫁娶之事一直是知府的心病。
曾有人家想要攀上知府的门路,求取他的女儿,但知府看不上。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说句自大的话,咱们世代书香传家,父亲和大兄皆身有官职。我是个举人,你虽未参与科举,但也自小饱读诗书。在咱们府城,家世是过得去的。我们家家风清正,又有许多良田、庄子、铺面,若有女儿嫁到咱们家来,也不会受委屈。
如今大兄与我皆已成亲,只有你尚未婚配。我想让你求娶知府的女儿,你可愿意?”
余华盯着飘飘袅袅的轻烟,心里也白茫茫的,飘飘袅袅的,没有落点。
他不喜欢家人安排他去赏花宴,不喜欢被安排婚事,与一个不认识的、完全不了解的人共度一生。
他想要遇到一个彼此合缘的女子,共度余生。他逃逃避避,寻寻觅觅,终究又回到了原点。
“你若是不愿,我便再想想别的办法。”
余攸知道自己的弟弟一向天真纯粹,总想着要娶合意的女子。
见他不吭声,知他不愿,便说,“除了知府,我们还可以去找通判。他发落父亲,是给父亲和其他不站队的人下马威。只要拿出诚意,好好求求他,父亲总会没事的。”
“不,我愿意!”余华猛然抬头,“通判拿父亲开刀,我们怎么能去求他?”
“兄长,以往有父亲、有你和大兄顶在前面,我总想着四处游玩。如今父亲出了事,大兄又外放做县令,兄长你也多有操劳,我唯一能为家里做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余攸心中欣慰,面上却极为郑重,告诫他:“如今,你是因为家中的危机求娶知府的女儿,一旦娶了,她就是你的妻子,要始终对人家好才行。不能事情过去了,就对人不闻不问,甚至让人没脸。
你要是做不到,也不必去求娶,我们另想他法。免得祸害了一个无辜女子,还与知府家结了仇。”
余华坚定道:“不会。我若娶了她,定会待她好。我会带她去我发现的桃花源,领她去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不过,兄长——”余华紧绷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浅浅的腼腆的笑容,“我无功名在身,又毫无作为。知府大人未必愿意把爱女嫁给我。也就是在你眼里,我是好的。”
余攸笑道:“你在别人眼里是不是好的,过几日便知。”
余华参加了一场赏花宴。赏花宴上,有许多青年才俊,赏花作诗,出口成章。府城许多官员夫人都携带女儿来参加赏花宴,知府夫人也来了。
余华只远远望见雍容华贵的知府夫人旁边,有一道娉婷袅娜的身影。他慌忙收回目光。
宴会上,众人皆作诗。余华没参加过科举,却有着科举时的紧张。
众人的诗作男宾看过、点评过,又被传到女客那边观看。
余华随着众人登上高处的亭子,隐隐听得娇笑声。他垂首观望,抄手游廊里,一群女孩子正看着一张纸——许是他们的诗,娇声讨论,或拿团扇掩面而笑。
有人遥遥朝亭子上望了过来。余华慌忙错开目光,望向远方。
……
余华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被知府叫了去,问都读了些什么书?问他为什么会想到在赏花宴上做一首关于花瓣酥的诗?
想起河湾村的美食,余华放松了不少。他同知府说起河湾村的花瓣酥,河湾村的美食,河湾村的讲学大赛,河湾村的人,河湾村可爱的小娃娃们……
知府没有打断他,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
“程大人?程大人收了两个村里的小娃娃做徒弟?”
正说的兴起的余华猛然闭上嘴。额上隐隐冒出一层冷汗。
他怎么忘了,府城好多达官显贵都曾多次上门求见程大人,想让程大人收自家孩子为徒?而知府和通判也曾经是上门拜访的人之一。
那么多达官显贵上门求收徒,都被程大人婉拒了。府城的权贵人家曾私下打赌,究竟是知府家的孩子会被收为徒,还是通判的孩子会被收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