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因为你们穿的是兽皮裙,是妖怪,我们和师妹们这么好看,当然是仙人!”小朋友们言笑晏晏。
  师妹们掩唇偷笑,“谢谢小师兄们!”
  师弟们大为不服:“好哇!看来夫子教的不能以貌取人,你们根本就没学会。你们不仅以貌取人,还拿衣服取人!”
  石头挠挠脑袋,“说的对哦!我们不能犯这样的错误。对不起,师弟。”
  师弟们双手抱臂,给他们一个眼神,哼笑着询问:“好好想想,我们到底是什么?”
  “是、是……”石头仰望他们的兽皮裙,一时半刻想不出什么好的称呼。
  顾安前来解救朋友,竖起小手指,高兴道:“我知道了!”
  师弟们纷纷对他投以目光。
  顾安兴奋地对顾云淮说道:“佛祖,你把他们点化了吧!”
  顾云淮捂脸:“我不是佛祖!”我才不要出家!
  石头展露爱护师弟的拳拳之心,“他们是我们的师弟,我们要团结,怎么能把师弟们扔在下界当妖怪?”
  “就是!班长快点化吧!”
  “这样我们就能都待在天上了!”
  小朋友们热情相劝。
  师弟们神色微微扭曲。
  还以为顾安这小萝卜头有了什么好法子,以为他们会说什么好话,结果就这?就这?
  顾云淮在朋友们的央求之下,绷着粉雕玉琢的小脸,摆个手势,平淡平板无比地念道:“阿弥陀佛,去凡根,去劣性,以后你们便是天上人了!”
  小朋友们热烈鼓掌,“师弟们终于上天了!”
  沈照举起小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妖怪们被点化后不都成了坐骑吗?”
  “还有护山黑熊!”
  师弟们:“……”快闭嘴啊,你们!
  ……
  欢声笑语中,孙明带着家人谢过张梓若和深陷人群中的评委,在众人的恭贺声中,同家人们高高兴兴地回村。
  他抱着证书,他的妻子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他的大儿子抱着棉布,小儿子抱着大礼盒。儿媳们一人帮拿一个礼盒,小孙子孙女们则舔着糕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在他们身旁跑前跑后。
  他们高声讨论着今日讲学的内容,笑着说起荣誉证书,不断感叹栩栩如生的画像,美美地计划着棉布裁几身衣裳,一起轻快地走过荒草胡坡,走过崎岖的小路。
  道路漫长,他们却一点都不觉辛苦,一路满是畅快的笑言笑语和孩子们欢快嬉闹的笑声。
  他们回到村子时,天色已经擦黑。
  端着碗在村口大树下吃饭闲唠嗑的村人看见他们,叫道:“哟,落考,你们一大家子赶集去了?”
  “赶集?那不得砸锅卖铁?”
  孙明的老妻骂道:“我看你们是单喝稀的吃不饱,非要骂你们两句,你们才能吃个肚饱,心里瓷实!吃着饭也堵不住你们的臭嘴!”
  孙明的孙子孙女们朝着嘴臭的大人们冷哼一声,大声说道:“我们才不用赶集,这都是我爷爷得的奖品!”
  “对,我们还吃糕点了!可好吃可好吃的糕点!”
  “这都是我爷爷的奖品!”小娃娃指着自己父母手里的礼盒,叉着腰满是神气。
  借着天光,无论是蹲着、站着,亦或者坐在树下吃饭的村民们,都看到了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
  他们惊讶地鼓瞪着眼睛,举着筷子,也想不起来扒饭了,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和孙明一家关系处得不错的乡邻惊叹道:“老天爷啊!这要是去走亲戚,便是单拿一个盒子就已经是极体面的礼了!竟然有这么多!”
  “老嫂子,”她问孙明的妻子,“难道这些都是奖品?都是孙老哥得的奖?”
  孙明的儿子儿媳们骄傲地接二连三地大声说道:“对!都是我爹的奖品!”
  有不明所以的村民伸着脖子问道:“啥?啥奖品?”
  “孙老哥去河湾村参加讲学大赛,之前就赢了比赛,说是进了决赛。一看老嫂子一家这么高兴,想来是决赛也赢了!得了这么些奖品!”
  孙明的妻子点头笑道:“虽是进了决赛,想赢也不容易!决赛就像戏里打擂台一样,要和人比个高低。你们知道进决赛的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大家都问。
  有那刻薄的,向来看不起孙明的人冷不丁见他们有了这么多好东西,浓郁的酸意和长年累月的轻蔑冲撞在一起,说起话来满是阴阳怪气。
  他撇撇嘴奚落道:“能有什么人?孙落考去参加比赛都能赢,八成都是和他一样考试都考不过的穷酸!一群窝囊废也好意思打什么擂台?嗤——比谁的脸皮厚,谁更废物吗?”
  “呸!孙大马,你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保准让你吃板子!吃不了兜着走!”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传来。
  众人纷纷扭头去看,是村里平日看着混不吝的孙成和他媳妇。他媳妇拎着篮子,领着孩子。
  他则拄着根棍子,抖着腿,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模样,神气活现道:“你知不知道参加决赛的都是谁!就敢乱说话!我看你是饭吃得太饱,想让县城老爷给你一板子!”
  “我说废物穷酸跟你有什么关系?”孙大马态度嚣张,完全不把孙明放在眼里。
  “跟他没关系,跟我们有关系!”
  孙明的儿子们,把礼盒往媳妇怀里一塞,冲上来,抓住嘴贱的孙大马,咣咣就是几拳!连扇带捶!碗都给他砸了!
  第141章 新跟一位夫子学习,略有成效
  “天杀的孙大马!我爹忍你,我们可不会忍你!”
  “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说话,什么叫做闭嘴!”
  “啪!啪!啪!啪!”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反反复复地响起。
  “老大!老二!”孙明一不留神,自己的儿子就冲了出去,将孙大马按在地上打,他忙叫自己的儿子,让他们不要动粗。
  村民们也纷纷来拉架,“别打了!别打了!”
  孙大马的家人听到消息都冲了过来。
  “干什么!”
  “你们竟敢打我家大马!”
  “我跟你们拼啦!”
  眼见就变成两家混战,孙成等人七手八脚地拉架。拉架的过程中经常有人不小心的踩到地上的孙大马。
  “啊——啊!”孙大马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都被淹没在剧烈的骂战打斗声中。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打了!”众人拉了半天,都没把两家人给拉开。
  越来越多的村民听到热闹从家中跑出来,往人群里挤。
  村里的族老们都过来了。
  两方人马被拉开。孙大马抱着惨遭踩踏的手,缩着残遭踩踏乱踢的腿脚,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像个猪头。要不是人人都说地上是他,他娘差点都认不出来!
  孙大马的家人们个个不是揉胳膊,便是龇牙咧嘴地揉肋骨皮,揉背,揉腿肚子,可仍觉得哪哪都疼。
  刚才的混战当中,孙明一家人就跟施了妖术似的,长了许多手脚,打得他们苦不堪言,打得他们心气格外不顺,甚至越想越气。
  那些天杀的,竟然一个个都在拉偏架!
  “族老,族老,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族老两方问话,得知缘由后,黑着脸训斥:“哭!怎么不哭了!”
  孙大马的家人神色尴尬,心中暗暗埋怨孙大马。
  平日里背后说说孙明的坏话,偶尔嘲讽他一两句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止他一家背后笑话孙明!
  孙明读了一辈子书,考了一辈子试,啥也没考过,自己窝窝囊囊也抬不起头,嘲讽两句就嘲讽两句。
  但私下是私下,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他妻儿老小直接骂他揭短呢?这不是寻仇吗?
  虽然心里埋怨孙大马,但到底自己一家挨了打,受了疼。他们抹泪哭诉,“便是大马说错了话,也不该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呀!您看看,半条命都没了!”
  族老看看地上凄凄惨惨,衣服上还印着大脚印子的孙大马,为难地皱眉。
  “大马嘴贱被人揍是活该,但是这下手也确实太重了些。孙明,你们——”
  “你们得赔钱!”孙大马的家人扯着嗓子叫道。
  “闭嘴!有你们说话的份吗!”族老先是骂了孙大马的家人一通,然后,想让孙明一家出点汤药钱。
  “大马挨也挨了,你们气也消了。他伤这么重,以后少不了还要继续受罪。”
  “族老,他没受罪。”孙明有礼道:“他这是捡了大便宜了。”
  “什么?!”孙大马及其家人过于震惊,声音极其尖利。
  “我家大马被你们打成这样,你说是捡了便宜!”
  孙明从容点头,“正是。方才大马骂参加比赛的人都是不中用的窝囊废,是穷酸废物。”
  “那你们不是打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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