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闻言江妤确实满脸不信,“你若未生气,方才在牢房中为何瞧也不瞧我,便转身离去?我追了你一路,直到我摔倒在地这才回头。”
听得此言,他手中动作微微一顿,过了片刻他才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中的动作,长叹一声,“宛宛,我知你非有意,也未曾与你生气,但我亦是血肉之躯会难过,你方才所言确实伤害了我。我宠你爱你不忍心苛责于你,本想自己将情绪消化好再来见你,没想到你竟急匆匆地追了出来,还摔了一跤。”
还未待江妤开口,苏念麟又接着说道:“那蛊虫流出实非我愿,但究其责任我也无法推脱,只是我以为你我经历了这么多,你与我一般会坚定地站在我身旁,可……”
江妤在他的未竟之言中听出受伤与委屈,她垂眸对上苏念麟的视线,不同于方才遮掩的神色,如今他眸中的脆弱与受伤一览无余。
她心尖一颤,眸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江妤带着哭腔开口,“小师兄,今日是我错了。”
瞧着江妤满脸泪痕的模样,他眸中的委屈散去,无奈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将她满脸泪痕擦去,安抚道,“方才你凶了我,你怎么还哭上了?好了莫哭,哭成小花猫就不漂亮了。”
与此同时,江妤肚子发出一声轻响,她哭声止住,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满脸羞涩地望着苏念麟,却见他温柔地目光中满是宠溺,“你休息片刻,我去瞧瞧府中还有什么吃食。”
说罢,他便起身朝屋外走去,推门便瞧见江垣站在门前维持着推门的动作,他不动神色地将他隔开。
“小师兄谁在门外?”江妤透过缝隙瞧见一抹深色的衣摆,她撑着床沿缓缓起身,单脚跳到门口,在瞧见江垣的瞬间,目露惊诧,“爹爹,你怎么来了?”
瞧着江妤单脚的模样,苏念麟目露不满,转过身便将她拦腰抱起,江妤顿时面色通红,捶打着苏念麟胸口,口中不停地嚷嚷着,“小师兄快放我下来。”
全然未见,身后的江垣摸着自己的胡须笑得意味深长,他抬脚随着二人踏入屋中,瞧着苏念麟如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软榻之上,这才转身冲着江垣,拱手行礼,“宛宛扭伤了脚,晚辈方才所为实乃无奈之举……”
“老夫有些饿了,劳烦长卿去取些宵夜来。”江垣抚着长须,眯起的眸中闪过精光,他扫了眼窝在软榻之上乖巧如鹌鹑般的江妤,打断了苏念麟的话。
闻言,苏念麟便知江垣故意支开自己,他瞧了一眼低着头不肯望自己一眼的江妤,转身离去。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江妤这才抬起头,只见她满脸通红,眼含春水。
见此江垣不禁摇了摇头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他缓步走近坐到江妤身旁,“宛宛,脚踝还疼吗?”
听得父亲温和的嗓音,江妤顿时红了眼眶,嘴巴微微撅起,想起方才跌倒在雪地中的委屈,才被苏念麟哄住的眼泪,再度从眼眶滑落,夹杂着害怕苏念麟就此丢下自己不管的情绪,她猛地扑到江垣怀中。
“疼死了,肿了好大一块。”带着哭腔满含委屈的嗓音从江垣怀中传出。
“好了,莫哭,这几日你便在府中好好休息。”江垣抬手轻拍江妤后背,轻声安抚。
话音刚落,江妤便从他怀中抬头,泪眼婆娑,“不行,父亲可知方越死在了林府?”
“什么?”闻言,江垣大惊失色,“凶手可有寻到?”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苏念麟端着两碗鸡丝粥走来,恰好听到江垣所言,他快步走到软榻之处,将矮桌放在二人中间,随后又将鸡丝粥放在桌案上。
江妤一早便被着喷香的鸡丝粥吸引了注意,目光随着瓷碗不停游离,“寻到了,是林宏之子林允之。”
江垣瞧她这般模样无奈摇头,亦未再多言。
清晨,阴了许多天终是出了太阳,猪崽领着小狸花在院子的雪地上不停地撒欢,江妤坐在防风的亭子处饮着热茶,忽然灵光一闪,冲着身侧几人道:“昨日我追赶小师兄时,有个猜测。”
“说来听听。”江子安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打量着为江妤端来牛乳茶的苏念麟,兴味十足,“说来你二位为何和好的这般快?”
听得此言,江妤顿时恼羞成怒,回想起他昨夜牢房中对自己求助视若无睹的模样,转头冲着江垣道:“爹爹,你看哥哥欺负我。”
“秉文莫要欺负宛宛。”江垣从善如流地斥责江子安。
闻言,江子安无奈一笑,端起身前的热茶轻啜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见此,温凝大笑随后才冲着江妤问道:“有何猜测?”
“我怀疑幕后之人便是那位宁王。”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今日份小剧场
苏念麟(眼中满是受伤):宛宛,你迁怒我我不生气,但我会难过。
江妤(慌了):小师兄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子安(不屑):你一男子竟然学女子装可怜。
苏念麟:只要宛宛心疼我在意我,何在乎用什么招数?
哥哥被气走,温姐姐一路看戏
第71章 拼图71
院内寒风四起, 卷起地上的残雪与落叶。
亭子内随着江妤的话音陷入死寂,江垣放下手中的茶杯,思绪渐渐飘远, 还记得离京前圣上在御书房便与自己说过要格外注意宁王此人,思及此他疑惑地望向江妤,她从未见过宁王, 为何会怀疑宁王身上。
“宛宛, 你近日见过宁王?”
正双手捧着牛乳茶的江妤, 听得此言侧过头, 脸颊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爹爹,昨日忘了与你说宁王如今正宿在城主府。他昨日与女儿说久仰您的大名, 奈何京中久未寻到与你见面的机会, 如今路过荔城特来拜访您。”
听得此言,江垣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心中暗道自己从未与宁王有过交情,此人自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时常不在朝中, 怎会久仰自己大名,又想起离京前圣上的吩咐, 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他何时来的荔城?”
闻言, 江妤放下手中茶碗, 与他细细说道, “昨夜, 我与小师兄探查方越尸体之际。”
江垣扶着长须, 望着身前一双儿女, 心中思绪千回百转, 片刻之后长叹一声, “宁王来此必有异常,你二人在此盯着,我明日便回京与圣上禀报。”
怎料江垣话音刚落,便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朗笑,几人闻声望去。
只见念白被人点了穴位定在原地,双眸瞪圆满是愤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瞧见宁王一身白色锦袍上头用金线绣着四爪金龙,一手握着玉扇,端的是贵气逼人风流倜傥。
再往后看,只瞧见宁王身后跟着满身颓丧的林宏,他抬眸瞧见几人躲在防风的亭子中,点着暖炉好不惬意的模样,眼中划过愤恨。
谁料恰好与苏念麟冰冷的目光对上,一个哆嗦飞快低下头,他虽为正职,可如今他唯一的儿子落在他手中,好不容易央求了宁王带他前来,可不能因自己的情绪得罪几人,耽误救出林允之一事。
他正低着头思索,便听到宁王开口,“本王今日不请自来,扰了各位雅性,还望江大人海涵,阿和将那位小厮放开。”
一名黑衣人落在念白身侧,将他穴道解开,得了自由的念白飞快窜到苏念麟身旁,狠狠地瞪了那黑衣人一眼,谁料他仿若未觉,飞身离开。
而此时冲着江垣抬手作揖,态度谦和,见此江垣赶忙从亭子中走出,江妤等人鱼贯而出,跪在地上冲着宁王行礼。
宁王三步并作两步走至江垣身旁,将他扶起,语气温和,“本王听闻苏副城主将林大人的公子抓入了牢中,此间应当有什么误会,可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将他释放?”
说话间,江垣便领着宁王往花厅走去,落在身后的江妤听得此言,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拉着苏念麟放慢脚步,落在众人之后。
她轻拉苏念麟衣袖,让他低下头,“那宁王真是虚伪得很,昨夜他分明瞧见了现场,且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今日倒是上门来用身份压人了。”
苏念麟瞧着她不满的模样,轻笑出声,抬手揉过她的脑袋,话音飘散在寒风之中,“那是他惯用的手段。”
花厅内燃着炭火,几盆茉莉开的正旺盛,宁王瞧着洁白的茉莉,眸中闪过精光,他怎不知他的好儿子竟还有养花的闲情逸致。
他将斗篷脱下交于婢女之手,随着江垣坐在上首,墨色的眼眸瞧着姗姗来迟的二位,心道一早便听探子来报,他如今将江垣之女看得极重,现在看来倒是属实。
想着宁王嘴角挑起笑容,满含深意的眸子略过苏念麟,眉眼间满是怅然地望着江垣,“江大人,本王真是羡慕你儿女双全,不像本王孑然一身。”
“王爷说笑了,我这双儿女皆是不省心的,您这悠闲自在的生活,臣也是十分向往。”江妤拎起桌案上的茶壶,替宁王倒了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