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听得此言,只见将于柳眉一挑,杏眸圆瞪倒是有几分气势,“方才进门前,我可是听着的,你还未瞧见人便说床上那人是我小师兄,你既敢出言诬陷,那此事便与我们有关,此女是人证,岂可容你随意打杀。”
  说罢,江妤将孙姨娘搀扶起来,便要带她离开,谁料林宏眼神一厉,便招呼仆役上前阻拦,可手还未触及到江妤的衣摆,温凝长鞭甩出,将那几人都抽翻在地。
  她手持长鞭,缓步走来,脚步声一步步仿佛踏在林宏心头,温凝在林宏身前站定,鞭子挑起他的下巴,凤眼中满是杀意,“哪条律法规定,你可随意打杀府中姨娘?”
  “她本是奴籍,只是讨了我的欢喜,这才抬为姨娘,我府中的奴才,生死皆有我定。”林宏后退一步,抬手将温凝的长鞭挥开,冷声道。
  就在此时,林允之猛然惊醒,瞧着自己全身赤丶裸,顿时心头一惊,转眼便瞧见江妤搀扶着的孙姨娘,记忆回笼,他方才似乎在与孙姨娘行苟且之事,颤颤巍巍转头望向林宏。
  只见林宏面色铁青,当即大喊道:“父亲,我方才外出如厕,忽然被人打晕,醒来便在此处了。”
  “滚回去,将家训抄一百遍。”说罢林宏眸子扫过江妤,却见她分毫不让,便知今日无法处理孙姨娘,便想着眼不见为净,转身离去。
  不出片刻,整个房中便只剩江妤等人,苏念麟走至桌前,将那香炉拿起,随后冲着几人一扬手道:“林城主,如今应当没什么心思招待我等,不如我们回府吧。”
  几人一路畅通无阻离开了城主府,江妤站在门前,一时无言,来时是城主府车马,如今却无车回去,倘若未带着孙姨娘倒是可以往回走,只如今此女依然神志不清,埋首在江妤脖颈之间不停乱蹭,她只得将孙姨娘扶好,免得摔倒。
  忽然一辆熟悉的马车自远处驶来,原是念白一早便收到消息,卡着时间过来接人。
  马车慢慢悠悠走到苏府,天色渐渐暗沉,寒风凛冽,孙姨娘似乎精疲力尽了,靠着江妤缓缓入睡。
  而此时的城主府书房内,方越面色阴沉地望着身前之人,冷笑一声,“林宏你好得很,如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是想再给自己找条退路不成,竟还想搭上苏念麟了?你可知他是谁的人?”
  瞧着方越盛怒的模样,林宏站在堂下不敢多言,今日这一出他与苏念麟彻底再无合作的余地,如今还不能与方越翻脸,想到此处,他心头暗恨,自江妤等人来了这荔城,诸事不顺,主子的地图还未寻到,他儿子又做出此等事。
  “怎么哑巴了?方才不是威风得很。”方越坐在上首,手中把玩着本信笺,瞧着似乎是从京城来的。
  林宏心头一紧,赶忙道:“下官并无与苏念麟合作的心思,只是瞧着他与江家人走的极近,便想着给他们下个绊子,毕竟他们合作对我们还有王相是极为不利的。”
  听得此话,方越审视的眸光在林宏身上不断逡巡,却见他一脸坦然,一副全然未大局考虑似的,冷哼一声,“你这不入流的手段以后少用些,堂堂城主竟用一介妇人去陷害旁人,说出去都丢人。”
  暮色降临,月辉洒落在地,映照着院中的白雪,江妤坐在屋内瞧着探子传来的林宏的生平信息。
  蓦然外头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念白推门而入,神色慌张,“牢中那妇人死了。”
  “什么?”江妤陡然一惊,站起身子,着急忙慌便要往外走去,却被苏念麟一把按住。
  “拓拔宏可还活着?”苏念麟眸中满是杀意,究竟是何人竟敢将手伸到他刑狱司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念白眸子微颤,轻声道:“此人倒是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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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拼图61
  听着此言, 苏念麟剑眉微挑,冷厉地眸光扫过门口那人,“你如今当真是不懂规矩。”
  话音落下, 江妤转头望向苏念麟,她满腹疑惑,她在苏府这些日子, 瞧得明白, 念白与珠紫二人明面上瞧着是下人, 实则他二人与苏念麟情同手足, 若无大错,从未受过斥责,今日不知为何只因念白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竟有发怒的迹象。
  想到此处, 江妤顾忌念白面子,便站起身子往门口走去,余光扫过苏念麟,只见他手背在身后, 在念白瞧不见的地方做了个手势,她顿时了然便又坐回太师椅上。
  念白低垂着头, 发丝滑落在脸颊两侧, 一副遭了训斥颓然的模样, 而在江妤二人瞧不见的地方, 他勾起的唇角, 却在瞧见江妤再度坐下时, 嘴角的笑意凝固, 他眸中闪过杀意, 疾步往屋内走来, 慌乱地开口,“大人,那妇人死状凄惨,瞧着像是被人杀害,还请大人让江姑娘随奴才去瞧瞧。”
  他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瞧苏念麟一眼,却也错过江妤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见此,江妤与苏念麟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子两人一同往念白身旁走去,在距离他大约五步的距离,念白忽然暴起,目露凶光,掏出一把匕首便朝江妤扑去。
  眼看着便要抓到江妤,他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谁料江妤仿佛早有预料,侧身躲过念白的攻击,不做停留往一旁跑去,只见苏念麟将手中茶杯一掷,砸在念白膝盖上。
  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未来得及起身,苏念麟一脚踩在念白背部,他缓缓俯下身子,语气森冷,“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念白?”
  江妤快步走来,在念白身前蹲下身子,伸出手在他脸颊周围摸过,摸到一点凸起,眸子一亮,心道果然不出她所料,此人带着人·皮·面·具,她用力一撕露出里头陌生的面容,满眼恨意地望着自己。
  “念白如今身在何处?”苏念麟眸光扫过那人身上熟悉的衣物,以及腰间那块坠着的令牌,心中有些慌乱。
  那人艰难地仰着头,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死了,被我杀了。”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再度被人撞开,只见珠紫搀扶着只着中衣的念白跌了进来,念白发丝上覆着白雪,嘴唇冻得青紫,缩在珠紫怀中瑟瑟发抖,抬起手指着地上那人,哆嗦着嗓音道:“公子,我从刑狱司巡视回来,便被此人暗算,扒了衣物丢在拐角处。”
  “公子,方才若不是我及时寻到念白,他恐怕要被活活冻死。”说着,珠紫取了厚实的斗篷将念白裹住,满脸愤恨地走到那人身前,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而那人自念白出现之际,便沉默不语,如今他手头再无保命之物,回忆起以往任务失败的同伴的下场,他面色灰败。
  “说出你幕后主使,我便考虑饶你一命。”
  却见那人仰起头,露出莫名的笑容,江妤心道不妙,赶忙抬手捏住那人下巴,却晚了一步,那人嘴角留下一抹黑色的血迹,片刻之后,那人无了生息,江妤垂下眸,低声道:“小师兄,此人已死。”
  她眸光扫过那人裸露在外的脖子,竟瞧见一处刺青,江妤轻拍苏念麟脚踝,见此他便抬起踩住那男子的脚,江妤凑上前,撩开那男子的衣物,细细查看,那刺青竟刻着一个“宁”字,她抬眸一眼便撞进苏念麟眸中。
  他垂着眸望着地上那人,长长的睫毛敛住了他的情绪,此刻他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你怎么会被此人偷袭?”
  听着苏念麟冰冷的语气,念白不自觉又打了个哆嗦,“我瞧着那妇人已死,便想着快些将消息传回,一不留神被此人暗中偷袭,但我未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此人还有同伙。”
  还未待苏念麟开口,江妤已然带上手套,在此人身上搜寻,然而除了那处刺青便再无寻到其他能证明此人身份的线索,:“小师兄,此人瞧着似乎是宁王府上的死士。”
  话音刚落,苏念麟周身的气息似乎又冷上几分,过了片刻,未听到回府的江妤转头望去,却见他死死地望着地上那人,满目杀意。
  与此同时,沁香楼内,阿眠倚靠在软塌上,纤细洁白的指尖握着一盏白玉酒杯,低垂这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外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她抬眸望向门口,只见一根竹筒扎破纸窗,随后一缕轻烟从屋外吹入。
  见此她柳眉轻挑,眸中满含兴味,瞧着似乎她原本就在等着此人,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房门发出一声轻响,阿眠顺势闭上眼眸躺下,脚步声渐渐靠近,只听那人发出吸气声,道:“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竟要便宜方越那个狗官吗?”
  “城主大人得罪了他,方越一早便瞧上了这女子,如今城主大人便是要用这女子谢罪,莫废话,赶紧将她带走。”另一道声音响起。
  随后阿眠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抱起,从窗口跃出,片刻之后,她发觉自己被塞入马车中,车马行驶之际,她偷偷睁开眼,车厢中只有自己一人。
  “真是可惜了这女子。”方才那人的低声叹气从马车外传来。
  听得此言,阿眠眼眸中满是讥讽,原本自己便要想法子进入城主府,如今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马车平稳地走在街道上,外头传来几声狗叫,未过多久,马车停在了城主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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