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苏念麟望着她手中玩出花的匕首,略有些焦灼,生怕她一不留神伤了自己,快步上前将她手中匕首取下,冲着地上那人冷冷道:“你莫不是太小瞧我等,你方才自己所言你是鲜卑拓拔氏,与鲜卑皇室沾亲带故,而你瞧着多半也是对那妇人动了几分真心,倘若不是皇室之人,你也不会将她视若珍宝的养女送出去。”
他虽说着话,眼神却一瞬不瞬瞧着身前的江妤,只因方才取过她手中的匕首,如今她正低着头寻找那男子身上是否带着可证明身份的物件。
而那酒鬼听着苏念麟所言,顿显慌乱,他竟不知这二人单凭这些琐碎的线索,便将真相推断的七七八八。
“你为何抖得这般厉害?”自方才想起这妇人便是宁王府的方嬷嬷,阿眠便时刻瞧着此人,只见她听闻鲜卑皇室之时,整个人抖若筛糠。
此人行为极为诡异,方才她分明知道那酒鬼是鲜卑细作,却装作不知,却在听得那人为鲜卑皇室之际,白了脸色,难不成宁王与鲜卑亦有勾结,又或是宁王本就是幕后之人。
想到此处,阿眠心头一怔,原以为宁王只是想将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夺回,如今瞧着竟是通敌叛国,她犹疑不决,宁王虽自小将她视作棋子,但终究是救了她的性命,可谓是若无宁王便无她阿眠。
“有些冷。”那妇人哆哆嗦嗦开口,她听闻那日的男子竟是鲜卑皇室,顿觉自己性命不保,数年前离京只是为了将这幼女抚养长大,来日可为主子牵制住阿眠,如今琳儿已死,还得罪了鲜卑皇室,若坏了主子大业,恐怕她十条命都不够抵。
“冷,你是在说笑?”听得此荒谬言论,江妤转过身,瞧着那妇人额前竟布满细密的汗珠,忽的便笑了,“这书房中少说点了三个暖炉,你竟说冷,那你这额前的汗珠又是为何?”
“是民妇失言了,方才民妇是要说热的。”妇人讪笑着开口。
江妤忽然一笑,那模样瞧着十分讨喜,而那妇人忽然便紧张起来,指尖局促不安地搅动着衣摆,低着头不敢与江妤对视,生怕眸中的情绪暴露自己。
“小师兄,先让人封城吧。”瞧着那妇人心理防线似乎十分脆弱的模样,江妤挑眉一笑,也不再吓唬她,转头望向苏念麟。
“放心。自得知此人是鲜卑细作,我便让念白带着手令去城门处了。”瞧着身前少女灵动的模样,苏念麟展颜一笑,仿若春风拂面。
江妤忽然便耳尖通红,眼神慌乱地望向一旁,就是不与苏念麟对视,她仿佛才瞧见阿眠似的,“阿眠姑娘天色不早了,你不如早些回去,如今凶手身份已定,待明日排查一番,多半便能抓到,你不如待明日凶手落网了再来?”
瞧着江妤尴尬的模样,阿眠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似乎有些人天生便有让人心情舒畅的能力,她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道:“劳烦江姑娘,我明日再来。”
说着便要离开,却被江妤一把拦住,她疑惑地望着身前的少女,只见江妤手中拿着一顶棉帽,替她戴上,阿眠心头划过一道暖流,感激地望着江妤。
却见她满意地望着阿眠,随后一拍手,暗卫从檐上翻下落在江妤身前,“小姐,有何吩咐?”
“护送这位姑娘回去。”
“是。”
江妤望着阿眠离去的背影,心头熟悉感更甚,还记得幼时温家姑姑还未出嫁,时常带着她与温姐姐去夜市,此时阿眠的背影与那时的温家姑姑十分相似。
而此时温凝正立于屋檐下,与江妤一同望着阿眠离去的背影。
“你怀疑她是秦鸢?”
“还未寻到她是鸢儿的证据,只是如今瞧着她与姑姑有些相似,若是那日我未带着她外出,如今鸢儿恐怕也与宛宛一般天真烂漫。”温凝每每想到那日夜市,她都万分后悔,若是那时她未放开拉住鸢儿的手多好。
“哥哥,温姐姐你们怎么站在廊下,外头这么冷,快些进来。”恰逢江妤推开窗,一眼便瞧见站在屋檐下的两人,瞧着两人耳尖冻得通红。
“方才可有问出什么线索?”江子安抖落一身白雪,缓步踏入书房,顺手接过江妤递来的暖茶,轻啜一口,问道。
“大约牵扯上了鲜卑皇室之人,方才小师兄让人封了城门,待明日挨家挨户搜查一番。”江妤一边说着,一边手中不停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温凝。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不好意思哈,因为字数有点多了,榜单不好上,现在要压一压字数
第54章 拼图54
深夜荔城大雪纷飞, 寒风呼啸,街道上不见人迹,城西的院落中, 一间屋子灯火通明,几名男子围着暖炉而坐,神色恭敬地瞧着上首两位男子。
其中一人带着面具, 身着黑色长袍, 衣摆处用金线绣着祥云纹路, 腰间悬着一枚玉佩, 手中捏着一杯清酒颇具风流,“不知三皇子来这荔城有何贵干?”
“听闻荔城景色极美,我自然是要来瞧瞧的。”贺兰钧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 回忆起那女子曼妙的身子,嘴角挑起一抹肆意的笑容。
几人酒兴正酣,忽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着黑色的短打的男子推门而入, 神色慌张,瞧着此人冒失的模样, 贺兰钧眸中闪过狠意, “贵客临门, 慌里慌张地成何体统。”
身侧那人瞧着他努力学着澧朝的规矩仿若东施效颦, 倏忽间发出一声轻笑, “无碍, 既三皇子有急事, 我便先行离开, 待来日必请三皇子喝个痛快。”
说罢, 那人站起身子,眸光扫过屋中众人,冲着贺兰钧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去。
自觉失了面子的贺兰钧,猛地将手中酒杯砸向方才闯入那男子,眸中泛起阴冷的杀意,“安同你最好有急事禀报,否则鲜卑你也不必回了。”
听得此言,安同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语气中满是慌乱,“请皇子恕罪,拓拔俊被荔城那位副城主抓入了刑狱司。”
“什么?”贺兰钧心头一惊,猛地站起身子,“他父亲乃是我鲜卑第一勇士,他身手亦是不凡,怎会轻易被这澧朝人抓住?”
贺兰钧焦灼地在屋子中徘徊,他本就不为父皇所喜,如今好不容易争取来这荔城,本就是想通过李寅结识城主,让他为自己引荐那位与大皇兄合作的高官,希望他能转头来帮自己夺取皇位,可没想到自己还未呆几日,那李寅便因事迹败露自尽而亡。
提心吊胆过了几日,瞧着风波逐渐平息,他便寻了一早便安插在荔城的细作,意外得知李寅早已替他联系上那位高官,过不了几日,那位高官便会抵达荔城,一时间贺兰钧便放松了下来,偶然瞧见拓拔俊的养女极为貌美,寡淡了好些日子的贺兰钧顿时心痒难耐。
想到此处,他双眸泛红,恶狠狠地盯着安同,“他可又是偷偷去见那个婆娘了?”
“是。”
“我一早便同他说过,若不将那婆娘解决了,不然必会栽在她手中,我竟不知他拓拔家还能出此情种。”他如困笼之兽般不停地走动着,方才本与那高官聊得正好,却被此人打断,他一怒之下将安同踹翻在地。
而方才从屋中离去那人,竟并未走远瞧着贺兰钧那双目赤红的模样,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王爷,您既然瞧不上此人,为何还来见他。”林宏站在宁王身后,疑惑地开口。
听得此言,宁王嘴角一勾,语气温和轻缓,“毕竟他毁了我一枚重要的棋子,我自要送他一份大礼。”
瞧着屋内慌乱的场景,宁王微微摇头,真是不可救药的蠢材,倘若他是贺兰钧,此时必定连夜离开荔城,而他竟还在寻下属的错处。
次日清晨,落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住,江妤推开窗便瞧见外头白茫茫的一片,眸光一转便与从院子外踏入的苏念麟对上视线,“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嗯,何时去搜查那鲜卑人?”江妤撑在窗台上,望着手中提着油纸包的苏念麟缓缓朝自己走来,他今日披着一身银白织锦羽缎斗篷,眉间带笑,一改往昔冰冷的模样,瞧着倒是与自己幼时在师父房中见过的那位少年有些相像。
忽然一阵温热贴在自己脸庞上,她猛然回过神,便见方才还有些距离的苏念麟如今与自己只有一窗之隔,他黝黑的眸中满是笑意,手中的油纸包现下正贴在江妤脸侧,“小师兄,我们以前可是见过?”
听得此言,苏念麟眸中笑意更甚,宽大的手掌覆于江妤头顶,轻轻一揉,语气满是宠溺,“自己想。”
江妤拍下正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气哼哼地瞪了苏念麟一眼,抢过他手中的油纸包,转头便将窗户关上,窗外的人瞧着紧闭的窗户,嘴角挑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屋内江妤打开手中的油纸包,瞧着里头热腾腾的桂花糕,-
轻轻捏起一块放入口中,那甜丝丝的滋味逐渐漫上心头,一抹嫣红瞧瞧爬上江妤脸颊。
“哼,小8,小师兄真坏,瞧他那模样分明就是我们幼时见过,他竟还要我自己想。”江妤在脑海中冲着系统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