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蹲下身。
  两人挨在一起，距离很近。
  周聿淮也去摸了下叶子上的脉络。
  他的手指移动，碰了碰夏礼细瘦漂亮的指节。
  夏礼不自觉蜷了手指，又缩回手，放轻了呼吸。
  “夏礼。”
  周聿淮的目光从青苹果竹芋转向身边的人，轻声喊他。
  午后阳光浓烈得实在有些刺眼，空气里微尘浮动，安静得听不见声响。
  周聿淮盯着夏礼日光下宛如琥珀的眼眸，稍稍靠近。
  “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或者...选择喜欢我。”
  第15章 15
  “夏礼…？”宁潇出声叫他。
  夏礼回过神来，看向她，没有忘记两人刚刚谈论的话题，想了想，说：“可以。”
  “太好了！”
  宁潇约夏礼出来喝咖啡，给他看了个新剧本，想请他帮忙饰演其中的一个角色，说是形象很符合。
  这个人物的台词不多，饰演难度不大，但最后几幕看起来挺有挑战性的。
  夏礼起初推脱了几句，说自己没经验，不会演。
  但宁潇表示完全不介意，有人教，也会有排练，一个剧社的人也很想他来。
  夏礼又重新看了眼剧本上的标注。
  宁潇把他的部分全部标记出来，还贴心写了不少小提示，看起来很用心。
  所以这会儿他也答应了。
  “你在想什么，愣神好久了。”宁潇好奇问他。
  夏礼轻轻摇头。
  “不会是在想论坛的事吧？”宁潇猜测道，又眼睛一亮，“啊，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就是开车接你的那个人…是周聿淮吗？”
  宁潇语气不太确定，但是论坛都这么说，还有扒出的细节显示应该不会有错。
  夏礼没有否认，说是他。
  他们在咖啡店里面对面地坐着。
  一时间都没说话。
  宁潇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接受现实：“真的啊。”
  看起来不太敢相信，但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她不懂夏礼怎么会跟豪门扯上关系，尽管他很漂亮，又成绩好。
  “其实我之前有看到你上了他的车，”宁潇说，“就是我们看完房子分开的那会儿。”
  夏礼看着她，“嗯”了声， “那天他找我有事。”
  宁潇听到这个回答，心头的疑惑愈加明显。
  “那你们...？”她摩挲着自己的杯子，犹豫要不要问出口。
  “不是，”夏礼否认了，又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真的？”
  “真的。”
  再次得到夏礼的确认，宁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就好那就好。”
  她很担心，不希望夏礼陷入那样的困境，幸好事实不是如此。
  “那论坛里都是关于他的帖子，”宁潇说，“没什么影响吧？”
  夏礼打开看了一眼，说：“应该不影响。”
  要是周聿淮介意的话他肯定会自己解决掉的，就像他当初帮自己删帖一样。
  他没有管，就代表他并不在乎。
  况且里面还有不少关于周聿淮的好话，都是夸他的。
  周聿淮平时那么忙，也没空理会，这点讨论度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宁潇也就不再问，她不好打听夏礼跟周聿淮的具体关系，与此同时，也不禁猜想夏礼的身份。
  普通人哪有那么容易跟周聿淮扯上关系，宁潇小心翼翼地猜测，也许夏礼自己就是隐藏的豪门里的人物。
  只是他很低调，从来不表现出什么来。
  宁潇很有分寸没有多嘴，只是问了个一直以来都挺好奇的问题：“他本人真那么帅吗？”
  “嗯，”夏礼想到周聿淮那张脸，说，“帅的。”
  “性格呢？”
  “也还可以。”
  “那还行。”宁潇笑了笑，好奇心被满足了。
  夏礼见她没问太多，自己也就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如今发生了很多事，两人之间关系似乎已经无法概括了，好在宁潇没有一直追问。
  话题提到周聿淮，夏礼忍不住又想起不久前的那个下午，这人问要不要跟他谈恋爱，把夏礼吓了一大跳，直接问他是不是在捉弄自己。
  周聿淮眉头拧着，说是认真的。
  现在想起来那场面也还是觉得不真实。
  他脑袋懵懵的，没能给出一个像样的合适的确切的回答。
  “我不知道，”夏礼说，“也许我要想一想。”
  周聿淮答应给他时间考虑。
  然后夏礼自己愣愣地坐了会儿，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过来问周聿淮什么时候走。
  周聿淮被他气笑了。
  好在最后也没为难他。
  夏礼不知道他给出的这份时间具体指的是多久。
  但他想了又想，回顾周聿淮当时说的话。
  一个是跟他谈恋爱，一个人要喜欢他。
  哪有这么让人做选择的！
  他们仍然维持着跟以前差不多的联系，只是要更频繁一点。
  周聿淮时常会问夏礼在做什么。
  好像他真的很想知道一样。
  夏礼觉得自己生活那么简单，学习吃饭兼职休息，明明就很好猜，可他还是会问。
  有时候夏礼不怎么看手机，回复总是晚一点，周聿淮也并不介意，就顺着他的回答往下接。
  随意得仿佛那天的问题像一场错觉。
  这会儿周聿淮也发消息过来。
  夏礼回神，打字：「喝咖啡。」
  周：「看看。」
  夏：「图片」
  周：「自己一个人？」
  夏：「还有宁潇。」
  那边没有回应了，不知道是去忙了还是对这个回答没什么话要说。
  等夏礼跟宁潇一块儿回学校的时候，才收到他新发来的消息。
  「夏礼，你不要跟别人走得太近，我真的会吃醋。」
  周聿淮有给夏礼的新公寓订一些东西来，快递送到门口，夏礼回家的时候就能看到堆着的快递箱。
  那些东西跟夏礼的小清单写的物品大差不差，都是挑得订好的品质送过来的。
  夏礼让他不要再买了。
  周聿淮答应之后，也就真的没有再多花钱。
  天气到深秋，气温骤降，夏礼第二天下午回了一趟夏家，他要拿上一些厚点的衣服，为入冬做准备。
  那会儿家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位做饭的阿姨在，听她说爷爷一早就去周家了，云宝也不在。
  本来想着爷爷在家的话，可以让他的司机送自己回学校，既然现在他们都不在，夏礼也就不着急走。
  阿姨有跟爷爷汇报夏礼回来了的事情。
  爷爷打电话到别墅，知道夏礼一个人待着，就叫他到周家去吃晚饭，他让司机来接。
  “不用了爷爷，”夏礼拒绝道，“我就在家里吃好了。”
  “一个人有什么好吃的。”
  夏礼说：“我不怎么饿。”
  他坚持不过去，爷爷就作罢，说他饿了就叫阿姨做饭吃。
  “知道了，爷爷。”
  挂完电话夏礼回房间洗了个澡，又收拾衣服。
  秋冬衣服厚一些，他带了个小行李箱，把夏天的薄衣服取出来，将厚衣服一件件往里装。
  快整理好的时候，夏礼手机响了，来自周聿淮。
  “下来。”
  电话那头周聿淮开口。
  他们之前还没打过电话。
  周聿淮的声音在手机里听着要比平时更低沉些，带着点磁性，又不容拒绝。
  “...嗯？”
  这两个字让夏礼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看窗外。”
  夏礼走到他房间的阳台上，目光往下一看，周聿淮此刻就站在底下，手里握着电话抬头往他的方向望。
  两人就这么对视上。
  “走，我带你去吃饭。”
  耳旁传来他明朗清晰的声线，仿佛就在身边说话一样。
  夏礼觉得耳朵有点热。
  “我还在收拾东西。”夏礼说。
  “那我等你，就在这儿。”
  夏礼犹豫了下，最终说了声“好”，挂了电话很快收拾完下楼。
  周聿淮倚靠在自己的车前，马甲衬衣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身材，姿态随意，看起来并不着急。
  夏礼走过去。
  周聿淮这时收了手机，站直身子，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夏礼感到好奇。
  “夏爷爷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周家。”
  “噢...”
  夏礼没问周聿淮怎么回了周家去，应该是有事。
  “你自己走了，他们不会有意见吗？”夏礼记得他们应该是快要吃晚饭了。
  周聿淮轻弹了下夏礼的额头，带着笑意道：“不用你操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