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灰原，过来看。”
灰原雄凑到窗前，两人屏息观察。那些村民围成一个圈，中间放着一个木制的笼子，笼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那是……一只猫？”灰原雄不确定地说。
七海建人的眼神变得锐利。“不，是更大型的动物……可能是狗。”
就在他们观察时，村民们突然同时跪下，朝山的方向叩拜。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人——看起来像是神官——举起手中的东西，月光下反射出金属的冷光。
“那是……咒具？”灰原雄惊讶道。
七海建人的心沉了下去。“这个村子有问题。他们可能在进行某种咒术仪式。”
第二天清晨，村长如约来带他们上山。山路陡峭难行，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集，阳光几乎无法穿透茂密的树冠。
“就在前面了。”村长指着树林深处隐约可见的建筑轮廓。
那是一座破败的神社，比村口的鸟居更加古老腐朽。神社前的石灯笼东倒西歪，参道两侧的注连绳已经断裂，在风中无力地飘荡。
七海建人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他蹲下身，检查地面。泥土上有新鲜的拖拽痕迹，还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
“这是……血？”灰原雄也注意到了。
村长的表情变得僵硬。“可能是野兽留下的。这一带经常有野猪出没。”
七海建人没有回应，他沿着痕迹向前，来到神社的侧面。在那里，他发现了一块被新土覆盖的局域，泥土明显被人为翻动过。
“七海！”灰原雄在不远处喊道，“这里有东西！”
七海建人走过去，看到灰原雄指着神社后方的一口古井。井沿上绑着几条崭新的注连绳，与神社破败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这口井……有很强的咒力反应。”灰原雄的表情变得凝重。
七海建人感到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爬上来。他转向村长，发现老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几米外，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你们终于发现了。”村长的声音突然变得洪亮，“山神大人的居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十几个村民从树林中现身，手中拿着各种农具作为武器，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七海建人立刻拔出咒具刀，灰原雄也摆出了战斗姿态。
“献祭。”村长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山神大人需要强大的祭品，而你们……比之前的都要强大。”
七海建人瞬间明白了。“之前的咒术师……是你们设计害死的？”
“不是害死，是献祭！”一个村民激动地喊道，“山神大人保佑我们丰收，保护我们不受疾病侵害！”
灰原雄震惊地看着这些村民：“你们疯了吗？那不是什么山神，是咒灵！它会杀死你们所有人！”
村长摇摇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近乎慈祥的笑容。“你们不明白。三十年前，我们的村子几乎灭绝……是山神大人出现，用他的力量拯救了我们。作为回报，我们每年都会献上祭品。”
七海建人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咒灵至少存在了三十年，而且被村民有意识地供养……难怪‘窗’的评估会出现偏差。
“灰原，准备突围。”七海建人低声道。
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古井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噜声，一股黑色的雾气从井口喷涌而出。
“山神大人苏醒了！”村民们欢呼着跪下。
七海建人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咒力正在井底凝聚。
“不好，它要出来了！灰原，跑！”
两人转身就要逃离，却发现村民们早已在周围布下了注连绳结界。七海建人的刀砍在无形的屏障上，只激起一阵涟漪。
“没用的，”村长得意地说“这是用山神大人赐予的力量布置的结界，专门用来困住祭品。”
井中的黑雾已经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其中痛苦地挣扎。咒灵的级别绝对不止一级——它已经进化到了特级。
“七海……我们可能真的遇到麻烦了。”灰原雄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手中的咒具握得更紧了。
七海建人的大脑冷静地分析着局势：特级咒灵，封闭的结界，敌对的村民……生还几率不足20%。但作为咒术师，他们别无选择。
“听着，灰原，”七海建人快速说道，“我会尝试打破结界的一点，你抓住机会逃出去请求支持。”
灰原雄猛地摇头：“不行！要逃一起逃！”
“没时间争论了！”七海建人厉声道，同时感到背后的咒灵越来越近。
话虽这么说，但特级咒灵也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更何况，这只咒灵还有村民的供养，在这个村民编制的牢笼中，两人犹如囚鸟般，被困死在其中。
第44章 “牺牲”
就要死在这了吗……这是二人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叮~”
最先得到消息赶来的，是已经叛逃的诅咒师涩泽龙彦，当他冲向那个结界，刚刚打破，却已经来不及，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学弟因为愚蠢的普通人而葬送咒灵之口。
山中的白昼昏沉如铅，林木静立，枝叶间漏下的天光也显得浑浊不堪。空气凝滞，连一丝风也不肯流动，只有不知名的虫豸在暗处发出断续的鸣叫，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呜咽。树影投在地上，轮廓模糊而沉重，仿佛无数只枯手从地底伸出，要拽住行人的脚踝。
那双如血的眼瞳疯狂的颤抖着，一滴泪划过脸颊，这滴泪好似一个开关般，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滴滴掉落，这是他第二次对自己要保护普通人信念所动摇，这种家伙真的要保护吗……那谁来保护我们咒术师……
远处目睹这一幕的脑花脑补着龙彦心中所想的话，看着在愤怒下，用术式扩散覆盖了整个山的龙彦，脑花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能很好的看清所发生的一切，但不会被龙彦的大雾所覆盖到。
目的已经达成，脑花也不准备久留，转身离去。
在大雾中崩溃的捂着头的龙彦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就是你的计划？为此还用出了一个宿傩大人的手指？”借出手指的里梅有些不爽，但为了宿傩大人的复活大计，他忍了。
脑花高深莫测的看向外面的云，原本并行的三朵云，有一朵却被留下，被风刮向了其他方向，与另外两朵渐行渐远。
“让他声势浩大的死去，将没有人会探究，如果让他的挚友亲自动手，那么那个六眼将确信对方已经身亡，之后……便更好完成计划了……”
他剩下的话被风吹走，一同吹散的还有那朵落单的云。
在得知自己的两个亲亲学弟死亡后，‘窗’承受了来自两位特级的怒火，五条悟大手一挥，把在缓慢死灰复燃的老橘子派斩草除根了，更是把脑花好不容易放进去的钉子给拔了。
从辅助监督的探查那得知，诅咒师涩泽龙彦把山田村整个屠戮了个干净，用血洗刷了山间每一处地面。
两位特级咒术师罕见的沉默了许久。
“七海海！七海海！”
朦朦胧胧间七海建人好像听到了灰原雄的声音，难道他们两个都没有逃走吗……七海建人在睁眼前这样想着。
睁开眼就发现，两人在一个榻榻米上，只是周围的建筑极其的奇怪，入目都是传统的日式结构，但整个空间的构造可以用紊乱来描述，天花板是用来进人的障子门，墙壁一半是正常的木质门，一半是两人脚下的榻榻米。
“七海海，我们安全啦。”灰原雄还是那么有活力，因为他被七海建人护在身下，所以醒的很快，已经把这个房间探索了一遍。
“叮~”
一声弦音，眨眼间两人被发送到了其他地方，这里还有四个人，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情绪很是激动，七海建人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魂力拨动。
“来新人了？”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性发现了他们。
一个小个子男性认出了两人，激动的喊出来，“他们是龙彦大人的学弟！”
这话不说倒还好，结果这句话犹如巨石砸入水中，惊起一阵涟漪。
“你们在这，那就说明龙彦大人的计划完成了？”一个梳着马尾的女性靠近他们，激动的问。
“是的，在我们昏迷前，我看到了涩泽前辈。”七海建人反应过来，礼貌的冲着四人点了点头，面前的四位，就是任务中写到已经身亡的四位咒术师。
这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还被五条悟圈在家中的龙彦，看到了上报到五条悟这的任务，当时他就看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一旁处理公务的五条悟探头过来，又嫌弃这个动作太累，自然而然的把龙彦抱了起来，放到了腿间。
龙彦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也习惯了对方黏糊糊的贴贴，就是变为粉色的耳朵在诉说其主人并没有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