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身后,江叙初看着车开走的方向,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拿回自己的东西后,喻楠走出警察局的大门,冷风一吹,手腕和脖子被玻璃片划伤的地方疼得她直眯眼。
她下意识看了一圈,确定池牧白不在后才放心离开。
看到对面有个药店,喻楠起身走了过去。
等买完药路过旁边的小巷子时,喻楠感到胳膊被一道大力锢住,她被粗鲁地摁在墙上,熟悉薄荷味道把她包裹,喻楠挣扎两下,突然不动了。
池牧白将人环在胳膊里,眼神晦暗,“挺横地让我走,就他妈这么照顾自己的?”
喻楠咬紧牙,眼神死死盯住旁边,不说话。
池牧白眼神带了几分沉郁,捏紧她的胳膊就要给她上药。
喻楠不配合地乱动,张嘴直接咬在他的胳膊上,语气烦躁,“你他妈放开我。”
像只受惊的小豹子,又倔又狠。
池牧白直接伸腿顶在她双腿之间,将人用力摁死,“别给老子动!”
他是真的用了劲,手背手臂上青筋明显凸起。
男女之间的力量过于悬殊,喻楠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狠劲儿,彻底放弃挣扎,嘴上的力气却不断加大。
池牧白像是没感到疼似的,继续上药。
他上药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几次都疼的喻楠皱了眉,他抬眸盯着她不爽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有力气咬人,就给我忍着疼。”
喻楠知道他心里闷着气,也不回嘴,只是心里,感觉有些事快要脱离她的掌控。
这条小巷子常年阴暗潮湿,连流浪猫都来的少,此刻更是安静。
知道她服了软,池牧白手上慢慢松了劲儿,给她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彻底松了手。
喻楠背靠着墙,被池牧白的影子完全笼罩,像是天然的保护罩,才能在阴暗潮湿的贫瘠土壤上开出最后一朵玫瑰花。
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良久,都没人出声。
这一夜,建筑多年的隔阂硬墙似乎在缓慢坍塌,虽不至于一笔勾销,但冥冥的,远好过从前。
微风吹散了喻楠的银发,她看着他,缓缓开了口,“池牧白,你快越界了。”
池牧白点了支烟,微扬着头,漫不经心笑了声,语气狂妄热烈——
“这条线,老子早就跨过去了。”
“喻楠,我没安好心。”
“要是受不了,也得给我受着。”
第25章
宜城从12月就进入了寒冷模式, 每天早晨起来甚至能看到宿舍水龙头上垂着的小冰柱子。
那晚时恬父母接她回去之后,第一次打了她,父亲气的将家里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都砸了, 眉毛竖起,指着她骂,“看看我教出来的好女儿啊,找的个什么不入流的男朋友, 还当众闹事,丢人!”
而她的母亲也只敢将时恬护在身后,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让他别再说了。
时恬受不了这个委屈,直接扔下一句“谁稀罕当你们女儿”强忍着泪水跑回了宿舍,
这几天没有实验,喻楠就选择窝在宿舍整理笔记,而时恬, 经过了这次失恋,整个人沉默了许多。
每天不吃不喝, 脸上的笑也少了不少。
喻楠软的硬的来了不少, 但效果微不可见,最后也只能随着她去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第三天,喻楠直接将人从床上揪了起来, 给她找好衣服,“走,带你出去走走。”
时恬脸色苍白, 抗拒道:“不想去。”
喻楠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怼到她面前, “恬恬,你看看值得吗?”
时恬抬眸, 屏幕上是林陌随新的官宣朋友圈,两人穿着情侣装紧紧依偎在一起,林陌随弯腰亲吻他的公主,配字就是简单的一句话:笨蛋狗狗。
喻楠看着她眼里的痛苦,把话说死,“你在这里为他吃不下睡不着的时候,他在跟女朋友上床。”
喻楠叹了口气,“你说说,值得吗?”
时恬呜咽出声,趴在床上哭了好久,等到大脑哭到缺氧,时恬就这么抱着枕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喻楠简单收拾一番,看着她哭红的小脸儿,没忍住叹了口气。
那天之后,时恬终于找回了点之前的样子,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每一个女生在爱情中都是似乎盲目且习惯付出的,她们总是习惯给对方的缺点找借口而不断麻痹自己,她们重情重义,习惯去一步步退让,等到最后一颗心被伤地千疮百孔,才真正意识到:他好像真的真的一点不在乎我啊。
往后一段时间,时恬痛定思痛,再也不为这事难过了,某个阳光很好的周六,时恬拿着新买的小裙子,蹦蹦跳跳到喻楠面前撒娇道:“校门口新开一家溜冰场,一起去嘛。”
喻楠问都有谁。
时恬念了一大串名字,再听到池牧白三个字时,喻楠停下了手中的笔。
前几天警局门口的对话还历历在目,喻楠不太想去,就说自己不太舒服,但最后,还是没躲过时恬的软磨硬泡。
半小时后,两人准时到达了滑冰场门口,就一眼,喻楠就看到了懒懒站在一边把玩香烟盒的池牧白。
男人高大挺拔,身上泛着懒洋洋的痞劲儿,往那儿一站就十分惹眼,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毛衣,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下一秒,像是有感应似的,他抬眸的瞬间就抓到了喻楠的身影。
一群人关系都不错,时恬一来就跑去跟江叙初斗嘴了,喻楠径直走向换衣间,准备换装滑冰。
没几分钟,池牧白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盯着旁边正在换鞋的人,闷笑了声,“不理人?”
“……”
喻楠换好衣服就想出门,刚到门口就被人堵住。
池牧白伸手堵住她的去路,问:“教教我?”
喻楠刻意避开,“那边有专门的教练。”
池牧白似乎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呢,洁身自好,不习惯不熟悉的异性碰我。”
“……”
喻楠怼回去:“我俩好像也不是很熟。”
“确实。”
池牧白似无意掀起袖口,“也就是简简单单唇齿交融的关系。”
说完无意间露出了自己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猩红的底色看上去很是吓人。
“不是,你说话…”
本来准备反驳,说到最后喻楠还是有点心虚,她沉默几秒还是妥协道:“行吧。”
她补充说:“但是我也不是很会,等会摔了别怪我。”
池牧白漫不经心地笑了声,“当然不怪你。”
两人都换好鞋子,正准备出门,喻楠被他叫住:“喻教练,等会儿。”
男人声音带着点哑,喻教练三个字怎么听怎么暧昧。
喻楠:“?”
正心想这人屁事真的多时,就见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突然弯下腰去,动作懒散缓慢的,伸手触摸上她的冰刀鞋。
她的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还没等喻楠回过神来,池牧白就稳稳站了起来,丝毫没觉得这行为有问题,“徒弟给师父系个鞋带,不过分吧”。
喻楠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自动忽略了这句话。
喻楠小时候只滑过旱冰,等真正踏上真冰场时才发觉完全不一样。
她伸手扶住旁边的扶手,故作镇静,跟池牧白说:“扶着这个,不会摔。”
看着前面穿的像个小企鹅的身影,池牧白点头说好。
“……”
接下来喻楠也不是很会了,她拿出手机,百度:[学溜冰的技巧]。
池牧白也没抱怨,甚至凑过来一起看。
喻楠对着词条上的经验,一条条看过去后大致有了数,她先试了试之后找到了点感觉,于是转头,看着池牧白,“首先是要放松,然后初学就抓住旁边的扶手…”
“教练。”
池牧白打断她,“也可以牵着手吧,你看网上说的,两个人牵着不会摔。”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喻楠下意识点头,“对,是可以…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喻楠看到池牧白伸出手,将她的五指紧紧扣住,表情还挺无辜,“那牵着吧,我怕摔了。”
池牧白表现的确实挺害怕似的,牵得很紧,喻楠甚至觉得手指有点麻。
她迟疑了两秒就想挣脱,池牧白预判她的动作,再次将袖口挽起,露出牙印,“你一动就会扯到伤口,疼。”
“……”
喻楠没办法,只得让他这样。
虽是隔着一层手套,但手上不断上升的温度还是在提醒着喻楠牵手的事实。
滑冰场的另一头,江叙初看着池牧白一整套操作,骂了句真骚啊。
时恬上去就是一巴掌,“怎么骂人呢。”
江叙初哼了声,“去年我们组滑冰比赛,第一名你知道是谁吗?”
他朝那边扬了扬下巴,“我他妈,这狗能绕着宜城滑三圈不带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