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修远似乎状态好了很多。
  “怎么了?”
  他今年二十二岁,比祈景要大三岁,自然而然代入了照顾人的一方。
  再者,江修远本来就是个哥哥。
  “我想来找你说说话。”
  祈景把中午收到转账消息的事和人说了,青年顿时一愣,面色很白,“他有病是不是!”
  “你不要收,我会自己还给你。”
  “退回去了。”
  少年坐在沙发上,手放在膝盖上,很安静地看过来。
  江修远其实不知道怎么面对祈景的造访,但他确实没有什么时间胡思乱想了,因为要和现实的人说话。
  仿佛从高空落到了地面。
  脚腕好似被石头拴住了,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稳住他的方式。
  “我们聊什么呢?”江修远问了下。
  祈景很认真地道:“他咬我。”
  “啊……”
  “薄总?”
  祈景毫不设防地给人看后脖子,面色很是困惑,“很疼的,他讨厌我?”
  江修远一时间面色五颜六色的,他想起原来在会所祈景询问的样子了。
  他知道的真的很少。
  “你……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江修远有时候不太明白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有些时候保护得太好……出去容易受到伤害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不是他考虑的范围。
  毕竟在几个月前,那些小道消息的新闻几乎消失得干干净净,那位完全可以控制祈景所生长的环境。
  不足为奇。
  “我……知道呀。”
  祈景觉得自己已经很懂了,语气干巴巴的。
  “我的同学也是这样的,他们也只是看过片的,我……我已经很懂了。”
  江修远沉默了一会,随即没忍住笑了下,撑着下巴去看人:“你确定?你的同学们又不会告诉你他们做什么了。”
  “京市的学生初中都很会玩的。”
  祈景眼神有些迷茫,可是他只认识一个有过性经验的人,那就是面前的人。
  他想要问问。
  同性恋是小径,薄承彦说过。
  那应该比较麻烦。
  过了几分钟。
  “欸……这没什么,就吻重了。”
  江修远给人普及了一下,又提了先前“侵占欲”的那个词,表示在床上弄痛是很常有的事。
  “做|爱又不一定是爽的,会痛的。”
  祈景愣住了,“真的?”
  阮珩说过一次,他当时不太信,因为片里呈现得明明很舒服。
  视频要大于言语。
  可是现在两个人都这么说。
  “当然会疼啊,你不太懂,有的人还喜欢凌虐,叫什么s……”
  话题骤然停下。
  江修远看着人懵懂的脸,不动声色地扯了下自己的袖子,挡住了那些痕迹。
  “没事,技术好的话,第一次也会很好。”
  “不痛的。”
  江修远说完才发现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了,他也会在祈景面前美化一些事。
  这本身就会促使他单纯。
  一时间有些无言。
  “那比咬破手指还要疼吗?”
  “……”
  *
  地方台有个寻亲节目,利用互联网和媒体的力量,帮助了无数失去子女的家庭重新找回孩子,传播正能量,有很大的社会价值。
  但与此同时,也有人钻空子,有的八十多岁才来寻亲,且寻的是女婴,家中的大儿子堪堪车祸去世。
  当期节目一播就引起了非议,在舆论裹挟下,地方台将那期节目撤销了。
  z省是交通枢纽的地带,拐卖幼童多是从这里转接,薄承彦看了下那些不为人知的照片。
  神色浅淡。
  祈景很小的样子,但他总觉得……不是很像。
  “我当时看到就挺震惊的,不过说实话,你家小朋友小时候的照片欸,喜欢不喜欢?”
  薄承彦蹙眉看过去,“我不是变态。”
  “我不需要这些照片。”
  陈卓愣了下,“我以为你会珍视他小时候的照片的,不要?”
  “他不需要那种无聊的过去。”
  薄承彦很平静地把照片放进碎纸机里,“他只需要记得现在就可以。”
  “那对父母在哪里?”
  陈卓出神了一会,而后才反应过来,“电视台的人将他们带到3层休息室了。”
  薄承彦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的青年问了句,“你是先礼后兵呢?还是先兵后礼啊?”
  第40章
  祈景回到了房间还是没有调理好, 整个人惴惴不安的。
  会很痛。
  他想要去找996来着,但是上次它说什么自己有些漏电,又去维修了。
  祈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 去搜索了下小网站, 不过这次可能质量不好,没有黄泽硬盘里的干净卫生。
  都是标的很粗很大的字。
  分明都是汉字,但是组合到一起, 祈景想了好久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脸很热。
  又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应该这么丢人。
  少年又认真地去看。
  又捂住了自己的脸。
  性教育过于保守的社会, 一般会造成性压抑,不明网站上的视频也过于出格,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反差。
  普及生理卫生片仍然道阻且长。
  祈景受不了地把手机关了, 觉得自己从内而外都是黄色的,但是他看了下挂钟。
  五点了。
  少年蹙了蹙眉,为什么还不回来。
  迟到了。
  *
  休息室里的两人已经查过了,没有法律意义上的配偶关系,只是厮混过一段时间。
  二人是当时城市里的小子弟, 也就出去玩玩而已, 连父母都不曾知道。
  生了个孩子, 将养了几天。
  而后于2006年离奇地丢失了孩子, 在十几年间从未想过找孩子,眼下是他们第一次试图找寻。
  很是可歌可泣。
  “为什么当年不结婚?还要生子?”薄承彦垂眸看了下档案资料。
  是他们打算投到电视台的信息。
  甚至还标了个胎记一样的东西。
  很不幸, 祈景脖子后面没有。
  “这……结婚不要钱啊,我只是想要找回我们的孩子,他已经成年了,你又没有监护权,我们当然是可以要过来的。”
  “是啊是啊, 我们的孩子,又不是你生的。”
  薄承彦没有什么时间跟他们闲聊,他只是把东西往桌上一放,交叠着双腿问,“他们出了多少钱?”
  “要我说明白点么?”
  “他一个小辈能给你多少,薄家里里外外是我把控的,找我只会更多。”
  没什么好分析的,一对年轻男女在十几岁就生了孩子,又没有结婚,大抵和私奔算是挂了钩。
  以为爱情能战胜一切。
  结果发现鸡毛蒜皮的事战胜了他们。
  唯一无辜受害的,也就只有孩子。
  没有做好准备便被带来了世间。
  “什么意思?”对面的男人面容很瘦,仿佛是个知识分子的样子,但却一副贪婪的样子。
  女的资料显示是经营一家服装店,但似乎租金日日上涨,电商冲击下,入不敷出了。
  缺钱。
  薄承彦眼眸很是暗沉,他不明白谁给他们的勇气朝他身边要人?
  当年不负责任的媾和给的么?
  肮脏。
  “一百万?”
  那对男女彼此眼神对视了下,拿腔作调地道:“我们主要是想孩子过得好……就这么点……”
  “两百万。”
  薄承彦面色平平地看着对面,垂眸看着他们变幻莫测的表情。
  果不其然还是不满足。
  “三百万。”
  旁边的电台工作人员都愣住了。
  但现实往往比电视剧更魔幻。
  还不满足。
  薄承彦捻了下指腹:“四百万。”
  对面同意了。
  有些面红耳赤的,男女磕磕巴巴地说:“那支票呢?”
  “在门口,去拿吧。”
  男人语气很是沉稳,骨节分明的手又去拿了下桌上的档案。
  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
  旁边的工作人员眼观鼻鼻观心的,头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很顺手地去开房门。
  那对男女彼此看了一眼,心想真值,脑中已经设想好了未来的美好生活,抬手刚一踏出去房门。
  “你好,是xx和xx吗?你们涉嫌敲诈勒索和征信问题,烦请配合一下。”办案人员很专业地出示证件。
  场面几乎乱了,但电视台大楼又是安静的地方,只有两个歇斯底里的人。
  陈卓侧身穿过办案的人员,抬步走了进去。
  有些意外地道:“不是,真的一分不给啊,我还以为你会用钱解决。”
  薄承彦没太在意,说实话这不是什么大事,在京市的时候就调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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