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可不想被应不凡破坏气氛。
  应书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不安问:“哥哥怎么说的啊?”
  宴琛接过他的毛巾,替他轻轻揉着头发:“他同意了。”
  “真的?”
  “嗯,我说想带你去看日出,他说明天早点送你回去就行。”
  应书笑:“撒谎精,你又骗哥哥。”
  宴琛低头亲他,道:“也不算骗,我明天真陪你看日出,只不过在家里。”
  应书含糊应:“嗯。”
  -
  应不凡收到消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听筒里一次次传来的关机提示音,让他明白,宴琛又跟他玩心眼子了。
  应不凡气得两眼发黑,按住语音条中气十足喊:“狗东西!把我弟还回来!”
  第40章
  宴琛倒还说话算话, 真让应书看到了日出。
  像是利剑划破黑暗,旭日从远处高耸的山峰后探出头。
  金色的霞光洒满天际,笼罩着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 唤醒了新的一天。
  应书那时还被堵得满满的,声音都哭哑了,抽抽噎噎说:“以后再也不要看日出了。”
  那怎么能行?宴琛忽略掉了这句话。
  红日高升,宴琛将累得昏睡过去的人洗干净塞进被窝, 怜爱地亲了亲他的脸, 道:“早安, 宝宝。”
  应书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没法回应。真是太可怜了。
  今天是周日, 不需要去公司。
  相比应书的昏睡不醒, 宴琛的精神还不错,半躺在床上把玩着应书送的床头灯。
  他摸着上面的贝壳, 指腹划过填补缝隙的小珍珠,已经能想象到应书在做手工时有多认真。
  就连木质底座上都刻了两人的名字缩写,中间画了小爱心。
  宴琛没忍住笑出声, 应书的小心思总能一遍又一遍地打动他, 让他甘愿沉沦其中。
  九点多,管家送来早餐,宴琛把人抱起来哄着吃了点,又让他睡下。
  与此同时,张秘书打来电话,说确实发现有人在跟着布华勇, 还发现宴琛家附近也有鬼鬼祟祟的人。
  看来应天明果然撒了一张大网,准备将宴琛套进去。
  等应书睡醒,已经快中午了, 宴琛带着他出门到处玩,把跟着他们的人溜了一圈,给人一种他根本没想管布华勇的错觉。
  下午应书又收到了陌生号码的短信:【儿子,爸爸是真的没招了,爸爸生病了才会问你借钱,就当是我借的,你就可怜可怜爸爸吧。】
  【你也不想我总是去公司找你吧?】
  【你现在那么有钱,你的姘头来头也不小,你就当救条猫,救条狗,发发善心,不然我真的只能等死了。】
  应书歪着脑袋看了会儿,回:【我是你爸!死骗子,滚吧。】
  随后快速又把这个号拉黑。
  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让布华勇也失去了耐心。
  晚上宴琛把应书送回家,应不凡牵着一条阿拉斯加堵在门口,恶狠狠道:“把我弟还过来,你,不准进我家门,不然我放狗咬你。”
  就这么气?把狗都从老宅那边接过来了?
  应书拉了拉他的衣角:“哥哥,别这样。”
  宴琛蹲身,拍了拍手,喊:“安妮,过来。”
  大胖狗咧嘴屁颠屁颠跑向宴琛,疯狂摇尾巴,蹭他的腿,任由他摸脑袋。
  宴琛撸着安妮的毛,道:“你忘了,安妮跟我关系一向不错。”
  应不凡:……
  宴琛站起身,安妮还扒着他不放,好不亲热,仿佛宴琛才是他的主人。
  “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宴琛对着应书道。
  应书小心觑了眼应不凡的脸色,才低低应:“嗯。”
  宴琛凑过去亲了亲应书的额头,说:“到家了给你发信息。”
  应书脸瞬间红到了耳后,应不凡怒道:“你当着我的面,摸我的狗,亲我的弟,你简直欺人太甚!”
  宴琛耸肩:“我们是好兄弟嘛。”
  “谁跟你是好兄弟!”说完,他一手拽狗,一手拉人,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黏着宴琛的狗以及对着宴琛眉目传情的弟弟带进屋,狠狠用力把门关上,以示威严。
  “啧,真小气。”宴琛叹道。
  回家的路上,宴琛的手机一直响不停。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一串陌生号码,宴琛嘴角有了点笑意,赌鬼是真沉不住气。
  【宴少爷,你是我们小书的男朋友吧?我是他的爸爸,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现在生病了,缺点钱,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小书的面子上,施舍我一点?就当打发要饭的?】
  【我要的不多,就十万,我听说你们一瓶酒都不止这个价。】
  【你就当行行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
  【我对他好歹有养育之恩。】
  宴琛将信息一一扫过,熄屏靠着后座的椅背闭眼假寐。
  “叮叮叮”,这次响起的是手机来电铃声。
  宴琛瞟了眼号码,直接挂断。
  男人接连打了好几次,宴琛不拉黑,不接通,就是钓着他。
  【好啊,你们都不想我活,那你们也别想活!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死崽子以前是什么逼样吧?我只要出去随便说两句,能立马让他身败名裂!】
  【前两天可是有记者找过我了,我知道你们有钱人要脸,但我不要,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不起大家一起死。】
  终于说到重点了。
  宴琛慢悠悠回:【你想怎么样?】
  宴琛的回复让男人误以为他怕了,说话也更加肆无忌惮。
  【给我钱,不然我杀了那白眼狼!你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吧?】
  【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我收不到钱,就抱着那崽子一起死,我连汽油都买好了,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们?】
  宴琛:【不要乱来,十万是吧?你把账户留下,明天汇给你。】
  【十万?现在不够了!好好跟你们说的时候,你们不听,我现在要一百万!】
  宴琛笑了,要吧,越多越好。
  宴琛:【一百万太多了。】
  【你别唬老子,你们拿一百万出来轻轻松松,花钱消灾啊,大老板。】
  宴琛:【你明天等消息。】
  第二天张秘书来跟他说,布华勇真的在公司附近徘徊,手里提着一个大纸袋,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宴琛手指敲着桌面,道:“钱汇给他,继续找人盯着,监控视频保存好,然后报警。”
  张秘书:“好的。”
  布华勇是应天明手里最不值钱,但是能把伤害打到最大,最恶心人的一张牌。
  宴琛当然明白不能私下解决,正如应不凡所说,倘若他以暴制暴,布华勇离奇死亡,他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那不如直接将这颗毒瘤挖出来,放在明面上来打。
  布华勇发给应书的信息,话术都是有人教过的。
  他扮演着一个可怜的养父,装成病入膏肓急需要钱的样子。
  这种情况,很难定他的罪,反而会让应书背负道德上的谴责。
  往后这些信息曝光,非常利于布华勇打舆论战。
  别人眼里,这只是一位贫穷潦倒的养父想活下去的乞求,他们才不会管这位养父之前做了什么。
  人们,大多同情弱者。
  就像那天布华勇跪求应书时,所有人看到的是应书的冷漠和布华勇的无可奈何。
  所以宴琛要让他贪婪,丑恶的一面暴露出来。
  他让张秘书派人在北城九笼找到了布华勇的牌友,指使他们在打牌时怂恿布华勇找宴琛要钱。
  “老布,你真是没脑子,你那个儿子不给,不是还有他的姘头吗?那可是华泰的二公子。”
  “他们有钱人都怕死,要脸面,既然软的不成,你就来硬的,吓吓他们,总归比你现在什么都不做强。”
  “有钱人都惜命,最不经吓了。”
  布华勇原本还有些迟疑,可当天,几位牌友联手让他输得一文不剩。
  其中一人还阴阳怪气道:“瞧你,养出了一位少爷,结果一天福也享不了。你真是贱命,今晚都没法吃饭吧?”
  在几人的撺掇嘲笑下,布华勇心一横,气冲冲道:“老子肯定能弄来钱,让你们狗眼看人低!”
  可是布华勇联系不到宴琛,牌友告诉他:“你那个儿子,不是有个好朋友吗?之前我看他坐过豪车回来,他肯定认识那位大老板。”
  宴琛提前和小结巴联系过,告诉他需要他帮一个忙。
  小结巴听说能解决应书的困境,想也没想,当即一口应下。
  当天下午,朝应书所要钱不成,布华勇又被追债的打了一顿,威逼他再拿不出钱,就要切他手指了。
  应天明只会利用这个赌鬼,并不想干涉太多,他也怕留下把柄。
  因此,布华勇听进了牌友的话,找到了小结巴。
  小结巴先是誓死不从,说什么也不知道,直到布华勇威胁他,说要杀他全家,他才装作害怕妥协,给了宴琛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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