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那个时候,只是病了,这样也没办法原谅我吗?”韩池潇问。
霍知州没有抬头,冷冷道:“说完了?好,我知道了,松手吧。”
静默的对峙中,韩池潇最终松开了手,霍知州用力关上了门。
车子还没驶出停车场,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应书回了一下头,韩池潇仍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他们的车。
“他……”应书欲言又止。
“只是一个老朋友。”霍知州道。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忍不住道:“霍总,韩先生好像晕倒了。”
霍知州猛然回头,看到倒在大雨里的韩池潇,他情绪终于有了起伏,激动道:“掉头!”
司机将车重新开回原地,霍知州不管不顾推开车门,跑过去把韩池潇抱了起来。
应书跟着一起下了车,道:“怎么晕倒了呀?要不要叫救护车?”
霍知州没有说话,把韩池潇抱上车,又把车上的花随手扔了出去,看到应书愕然的眼神,他道:“抱歉,他花粉过敏。”
应书:……
霍知州:“我先送他去医院,你进去避避雨,我很快回来接你。”
说罢,不等应书回答,他已经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应书又气又恼,追了两步不小心摔倒在地。
他狠狠捶着地面,心中暗骂:【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你那车是坐不下我吗?非要把我扔在这个地方!什么狗屁男主,一点美好的品质都没有!】
【我真是受够了,受够了!给你们豆鲨了!】
让应书接受不了的,是他之前做的所有,在这一刻全部前功尽弃,他没有头绪,更加找不到突破困境的办法。
比惨,比可怜,比深情,他都不如韩池潇。
所以呢?只有等死吗?
他一点都不甘心!
头上的雨水被隔绝。
应书先看到的是一双黑色手工皮鞋,再往上,是笔直的西装裤管。
男人腿长腰窄,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衬得他矜贵非凡。
他撑着一把大黑伞,缓慢蹲下了身。
应书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在他面前闹笑话了,先前快要接近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他动了动嘴唇,委屈喊了声:“宴琛哥。”
宴琛伸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问:“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应书撇着嘴:“就……不小心摔倒了。”
【我要去创死霍知州!】
宴琛把他扶了起来,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他披上。
应书呆呆看着他,一时没做出反应。
“听翰庭说,刚刚你和霍总在一起吃饭?”宴琛问。
应书低低“嗯”了一声,心中暗骂:【我诅咒他一辈子不举!】
“他又把你丢下了?”
应书声音更弱了:“嗯……他一个朋友生病……”
“不是朋友吧,是前男友。”宴琛直接拆穿。
应书沉默不语。
宴琛搂着他,皮鞋踩过被摔得花瓣飞落的玫瑰,认真道:“喜欢我怎么样?我没有前任,应该比他好摆平。”
第28章
大雨滂沱, 雷声阵阵。
应书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惊讶抬起头,在宴琛黑沉的眼眸里, 看见了势在必得的笑意。
他不懂宴琛什么意思,开口声音发虚:“你……在说什么啊?”
【不是,哥,你是没有前任, 但你有白月光啊, 叶逐星的杀伤力比韩池潇还恐怖。】
【再说了, 你那根鸡,从头到尾都没用过, 会不会是大树挂小辣椒啊?】
宴琛被气笑了。
很好, 非常好。
他就不应该和他多废话。
宴琛提着应书的后领,把他塞进了副驾, 狭小密闭的空间,两人四目相对。
宴琛探身,应书羞涩把脸埋进西装外套里, 鼻尖全是低调沉稳的木质香, 很好闻,是宴琛的味道。就像被他圈在怀里,满满的安全感。
宴琛被他的反应逗笑了:“躲什么?怕我亲你?”
应书只露了一双眼睛,眨巴了两下,说:“你,你又喝酒了?”
宴琛:“喝酒了能开车吗?”
说罢, 他拉过安全带给应书系上。
两人沉默一路,应书心里碎碎念:【他刚刚什么意思啊?】
【他在勾引我?】
【他不是喜欢叶逐星吗?他也有任务?】
【他好奇怪……】
宴琛并没有送他回家,而是直接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管家瞧着两人一同回来, 露出了微妙的笑:“应先生怎么都淋湿了?需要沐浴吗?我让人帮你放水。”
“呃……”应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宴琛接话道:“可以。”
“我,我要不……回,回去洗。”应书磕磕巴巴说完自己的想法。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管家叔叔的话那么火热呢?】
宴琛:“如果你这样回去的话,你哥又会担心。”
好像也有点道理。
上次他跳完泳池回去,就让应不凡担心了许久,这次又湿漉漉回去,恐怕应不凡接下来的几天都不会让他出门了。
“小宗,准备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顺便把洗澡水放好。”管家已经开始吩咐佣人做事了。
小宗:“哦,是客……”
管家:“主卧,快,别让应先生感冒了。”
主卧?那岂不是宴琛的房间。应书看向宴琛,他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合适吗?】
管家手一伸,朝应书礼貌道:“应先生,请吧。”
应书有些犹豫,直到宴琛抬了抬下巴,对他道:“去吧,我不进去。”
他脸红得像滴了血,嘀咕道:“我又没说这个……”
管家陪同着应书上楼,宴琛掏出手机给应不凡发了一条消息:【你弟今晚在我家住。】
应不凡:【啥?】
宴琛:【韩池潇回来了,你知道吗?】
应不凡:【那是谁?】
宴琛:【霍知州前任。他今晚送韩池潇去医院,把你弟一个人扔在了餐厅。你弟挺伤心的。】
这下应不凡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他咬牙,一字一顿问:“你是说,霍知州那个狗东西,把我弟一个人扔在餐厅,跟他前任跑了?”
宴琛:“嗯。”
“我要弄死他,不要脸的东西。真拿我弟当舔狗当备胎了?”应不凡气得不顾涵养,破口大骂。
“别生气,你弟就是怕你担心,才不敢回家。让他在我这住一晚吧,我会……”宴琛唇角有了点笑意,他庆幸的是两人隔着听筒,应不凡看不见他的表情,“好好开解他的。”
“那他怎么会去你那的?”应不凡智商难得上线,疑惑问。
“我在餐厅碰上的,就把他带回来了。我想,你今天晚上还有应酬,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到家,让他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也不太好对吧?况且,他也不敢和你说实话。”宴琛的声音无波无澜,听起来让人觉得很可靠。
应不凡略微思索,道:“也成,就是麻烦你了。”
宴琛:“不麻烦。”
挂断通话,宴琛慢悠悠走上楼。
正好碰到管家往下来,两人正正相对,管家给了他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进去了吗?”宴琛问。
管家笑眯眯道:“已经进去了。”
宴琛走到主卧门口,左手放在门把上。
明明是自己的地盘,他却生出了点怯意。
“咔嚓,”他轻轻推开门。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宴琛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静静等着。
约莫十几分钟,水声停了。
应书隔着门,小声喊了两句:“管家叔叔,您还在吗?管家叔叔,我,我的衣服呢?只有浴袍吗?”
难怪管家刚刚会给他那个眼神,原来如此。
宴琛没有说话,手指在沙发扶手上一下下敲打着。
他很耐心地等待着应书的出现。
又过了几分钟,兴许是实在没听到回应,应书出来了。
他套着一件宽大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像熟透了的苹果,脚下蹬着一双不合尺码的拖鞋。
他没有防备走了出来,在看到宴琛的时候,又吓得赶紧背过了身去。
他穿的所有东西都是宴琛的,这种感觉很微妙。
宴琛挑了下眉,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个遍,笑道:“怎么了?”
应书拢着浴袍,说:“我的衣服呢?”
【太羞耻了?他怎么在这?不是说不进来吗?敢情他的不进来,是不进浴室?】
“湿了,拿去洗了。”宴琛慢条斯理答。
“那我穿什么?我不能这样回家吧?”应书问。
宴琛:“先穿我的衣服将就一下吧,现在买新的也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