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虫崽又怎么惹到你了?”绥因低着头看他。
戈菲摇了摇头, 额头抵着他的小腹,绥因察觉到他着带着依赖性质的动作,嘴角不禁染上笑意, 这让他的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满足,他不介意再哄一会儿。
戈菲抱着他的腰, 像是孩子寻找着眷恋的怀抱般全身心地依赖着他,他低声道:“我就是毕业了几年而已,怎么现在的虫崽已经变了个样子?”
“太平盛世待久了当然染上一身毛病,”绥因笑着将手放到他的后脑勺上, 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倒是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戈菲下巴抵着他,抬起头来看他的脸,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眨了两下眼:“嗯……”
“说吧, 捅破天了也没事。”
他的眼睛淡淡地从戈菲的脸上扫过, 指尖绕着一缕银白色的发丝轻轻转着, 房间内极为安静, 只剩下两道均匀的呼吸声, 绥因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脑勺, 拇指在他的侧脸上摩擦, 最后按在他的唇瓣上。
这句话说真的, 他总有办法保下戈菲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的东西,活的死的, 虫还是人又或者是其他东西,都轮不到别人来处置,就算是主神也不行。
绥因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眼睛一转,笑着开口:“你是不是跑去问卡施林关于我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这家伙还能惹出什么大事,能让他特地在这里等他回家好上来撒娇。
“还能问他?”戈菲一脸疑惑。
说话间,唇瓣在他的拇指上擦过,绥因的笑意加深,他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眯起:“你干嘛了?”
戈菲脖子一缩,松开他的腰,向后一躺,双手伸开整个瘫在沙发上,盯着他道:“现在的虫崽太不可爱了,你敢相信他们在学校里玩阶级这一套?!”
绥因略有意外,他还当是多大点事,原来是这样,在政治场上混迹已久,想来他内心深处的还是那浓墨重彩的学生时代。
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三六九等,世界上本没有阶级,这些都是人赋予的定义,放在虫族的世界里同样适用。
“习惯就好,你都来跟我说了,难道不是找到解决办法了?”
“也不算,我跟卡施林要来了那个班,必须得让他们经受经受拷打,否则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将来走入社会还得了?”戈菲面无表情地重新埋首他的小腹,过了几秒钟忽然又抬头,“话说现在分班也挺奇怪的,一个班一半关系户一半特招生,这不是自己搞对立吗?”
绥因一挑眉,是吗?他没注意过,除了最初重建学院的时候他管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再没有关注,但他倒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他低着头,刚好瞥见戈菲身边沙发上躺着的文件的标题,眼神一暗,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最初的时候,是想打破所谓的阶级。虫族的种族太多了,所谓的基础分级是代代虫母根据当时种族的分工和生存占比划定的,数量越多的等级越高,对族群作用越大的等级越高,与资质无关。”
他将这段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记忆复述出来,内心略有震惊但他更倾向于这是早年间系统调查的,大概是什么时候看到就意外记住了,平常也用不到这种知识所以也就一直没想起来。
他继续道:“但随着最后一任虫母娜提亚维达的逝去,虫族新纪元开启,家族概念大于种的概念,资源集中在那几个种族头上,资源多少决定了三六九等,可这就不代表低等种不可能出现所谓的高资质天才。”
就像木斯托,有翼透明,本体微小,剧毒,正面战斗力并不强,擅长暗杀毒杀。他的种族在远古时代负责打探情报和刺杀,虫族更倾向于正面作战所以他的种族逐渐被遗忘,在新时代更是沦落低等种,数量锐减,但个体资质算不上差,一旦享有与高等种相同的资源便会展露其强大的近身战斗能力,这样的能力在如今的虫族格外重要。
因此他才能步步高升,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新贵。
这样的种族不在少数。
而靠着家族荫蔽成长的高等种们也不一定资质优良。
“你想做就做吧,卡施林会配合你的。”绥因拍拍他的后脑勺,“不过方向得改变了,不久以后,虫族的战斗方式会彻底改变。”
“什么意思?”戈菲拽了拽他的尾勾。
不疼,就是带了点别样的意味。
流氓。
他不动声色地将披风解开,搭在手上,尾勾翘起来避开戈菲的手,缓缓道:“研究院研发出了点新东西,可能会彻底改变战争的模式,到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得重新训练包括军事学院的学生。”
对上戈菲疑惑的眼神,他轻笑:“我记得你修了药剂学、指挥系和机甲维修?战斗系好像没有修。”
戈菲点头,但他还是很疑惑:“对,时间不够就没修战斗系,但是基础课程你给我上完了,就是快一百年没练现在忘光了……这有什么关系?”
“绝对屏障,还记得吗?”
“嗯?”戈菲有些不可置信,他忽然坐起身,“研究出来了?那种东西?!”
“对,所以大家就只能回归最原始的肉搏了,普通的枪械应该也是可以用的。”
绝对屏障,攻击速度达到一定程度自动触发的防御能量场,要知道现阶段的虫族重心逐渐偏向科技,战争或者私虫恩怨都是靠着高科技产物决胜负,学校里这种现象更严重——有钱有权的在校级比赛的时候拿出的机甲一个比一个高级,特招生因为买不起自己的计机甲,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即使买到了机甲,性能、攻击力都是不可比的。
绝对屏障的出现将彻底颠覆这一切,一切回归最原始的肉搏,这也是虫族的优势所在。
“估计课程得变了,近身战比操作更重要。”戈菲瞬间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这东西的出现绝对是让虫族的战斗力提升了一个新的层次,因为在现有的种族里,没有任何一种单凭近身肉搏可以单杀一只虫,无论雌雄。
“战斗系,指挥系和药剂学都会是培养重点。”
他和戈菲相视一笑,后者“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太坏了,那现在是真的虫虫平等了。”
“嗯。”绥因的视线从他脸上挪开,“我先去洗漱,早点睡。”
戈菲闻言瞬间站起来,当绥因的视线落在雌虫身上的时候,他又抿唇微微后仰,想了想,牵住了他的手。
绥因有些意外,指尖传来温热,他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事吗?”
“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今晚上把赫蒂送回戴维家了,我挺开心的啊。”
他的嘴角仍旧挂着笑,有模有样的,只是但凡熟悉他点的虫都能看出来这明晃晃的假笑。
戈菲没有反驳他,而是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伸手贴在他的右脸上,轻轻碰了碰,他的眸光微暗,身子贴近他,小心翼翼,一点点试探着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又得寸进尺地贴着他的颈侧,低叹:“不想笑可以不笑的,没意思就没意思嘛。”
他能感受到戈菲停留在他右侧脸颊上的手轻轻捏了捏,似乎带着些撒娇的意味道:“什么才有意思?”
绥因叹了口气,索性趁着他不注意,稍稍弯腰一把将他抱起来。
“诶!”
他掂了掂重量,好像比以前要重一点。
绥因笑着转身上楼,嘲笑道:“得了,你要是不一天天想着怎么弄死我或者从我手上搞点不属于你的权力的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此话一出,戈菲瞬间安静,好吧,看来是被看到了。
他索性不装了,摆烂似的挂在绥因身上,手圈着他的脖子,望着周围一点点后移的景色,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没想弄死你,就是觉得虫生短暂,还是需要保障的。”
“你还能活二百年,哪里短暂了,你想要什么保障,我给不了你?”
戈菲理直气壮道:“保证你能和我殉情啊。”
演都不演了。
“那确实给不了。”绥因同他打趣。
戈菲咬着牙在他胸口拧了一把:“我就要。”
绥因没回答,但他像是来了兴趣,没多久又变回了亲亲热热的模样,凑到他身边黏糊糊地问:“我说真的,你看起来不开心,需要我做什么吗?什么都可以哦~”
他被一把扔在床上,绥因扯过被子将他盖住,谁料这家伙像是被盖多了,十分熟练地拨开被子迅速拽住他的手。
绥因俯视他,思索半天再次将他捞起来,这次是往浴室推,美其名曰“离不开的话就再洗一个吧,反正大家身上都染上酒味了”。
水撒在身上的前一刻,戈菲还在缠着他问,绥因倒不觉得烦躁,只是在感叹这家伙的话实在是多,他也认真想了想,开心吗?
其实也还好吧,算不上特别开心,但总归也说不上无聊,过也是勉强能过的,如果非要说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