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宠妹怪,随身带着一座城 第33节
周亚军的老子被气得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他老子一路问着人找过来,抓住周亚军就是一顿暴揍。
这年月都讲究“棍棒下出孝子”,当街打孩子几乎没人会在意。
围观的人倒是一大把。
尤其是宾馆里刚才还在八卦那件事的服务员们都停止了说这件事,吃起了现场的瓜。
让孟轻尘又一次错过了“后街上诡馄饨摊”的新闻。
来接孟轻尘的车子是一辆市委的吉普。
吉普车将她一直送到了省城火车站。
当孟轻尘坐上卧铺时,她的脚边还多了两只装着冰块的暖水壶。
火车汽笛声长鸣。
孟轻尘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原野,嘴里不自觉的轻轻哼唱着。
“总有那风吹不散的认真,
总有大雨也不能抹去的泪痕~~。”
她不喜欢那些太过激情和明艳的歌曲,张清明唱出的这种低沉平缓曲子却很符合她的性子。
......
张清明星期天当天没有回家。
因为自己现在“应该”在省城,来去再顺利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
所以张清明从随身城市里弄了辆旧摩托,一路开去市里。
市里西门那边有一条街都是摆摊卖货的,张清明穿书后,曾有很多人提及过这里。
他准备去市里卖一天货,赚钱这种事向来是需要持之以恒的!
张清明扛着一个大编织袋,揉着屁股走进了西门一条街。
他有些小看了这个年代的路况。
从县城去市里的路说是省道,但坑坑洼洼的不像话,就算灵便的摩托车都不敢开上四十码。
一个多小时开下来,张清明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裂成了八瓣,裤管上还染了一层泥浆。
在市区西门街上摆摊有两种模式。
第一种是长期租摊位的,需要街道开具介绍信,还必须是非农户口;第二种是临时摆摊的,只需要去街头的管理处交上三毛钱,登记好名字,就能得到摆摊一天的权利。
临时摊位只有一米五宽,大部分经营者屁股下面坐的都是附近找来的石头或者砖头。
张清明交摊位费时,给大檐帽偷偷塞了一整条白沙烟。
他临时摊位的位置就分得很不错——正对着街道南边侧面入口。
今天张清明提了一编织袋的磁带来卖。
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红歌磁带(盗版的那种),绝对不会出现某些歌曲提前出现的问题。
这年月能买得起磁带的,家里条件肯定不错。
市面上五块一盒的磁带,他只卖三块,五块能买两盒。
不过他不收现金,只收等价的各种票据。
光给钱他是不卖的!
一开始他的生意很差,因为谁也不会带那么多票在身上,而且明面上倒卖票据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张清明和管市场的大檐帽提前说好了就换两小时票据,看在一条烟的份上对方也没出声。
过了将近一小时,两个人左顾右盼的来到了张清明的摊位前。
看到两人探头探脑的样子,张清明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主动上门来了。
这两人是闻讯而来的倒票贩子。
“上头的规定是不准用钱换票,但我用磁带换,这可不违反政策。”
两个票据贩子听到这话,眼睛都是一亮。
这话对啊!
磁带这东西对于别人或许不好出手,可他们这些票贩子却不同。
他可是知道那些能经常拿出多余票据出手的人家,几乎都有消费磁带的能力和欲望!
别人眼中买不起的磁带,却是这些人家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
市里,张清明的磁带换票据生意正要开张。
县城南门汽车站,一辆挤得跟罐头似的圆头中巴车还没停稳,一个老头就身手矫健的跳了下来,.......,然后摔了一个屁墩。
张开渠龇牙咧嘴的爬起身,暗骂几声自己的身子骨比不得前几年。
他拉着路人问了几句,就扛起麻袋向纺织厂的方向走去。
第33章 李家出事
张开渠本以为今天是周日,张功高一家应该都在家。
可他打听着找到张功高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根本没人。
有邻居好心的告诉张开渠,一个小时前,张功高一家人都风风火火的去了县医院,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事。
张开渠虽然心里是藏着小九九来的,但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吃了一惊。
他知道自己张家这边没人出事,张功高家人出事也只会去厂里的医院,现在听说去的是县人民医院,所以他估计应该是李二秀娘家人出了什么事。
此刻张功高和李二秀带着张白露、张小雪正在县医院的住院部一个一个病房的问过去。
他们问询的目标是李二秀的大嫂。
四个人找了一圈后,终于在一间病房门口看到了沉闷无语的大舅子李平安。
李二秀父母去的早,家里兄妹三个。
李平安今年四十七岁,是县酱油厂的工人,十六岁的时候就独立养活下头两个妹妹。
看着大哥一夜白了半个脑袋的头发,李二秀瞬间红了眼圈。
看到二妹一家人急匆匆的找过来,李平安脸上强行扯出一丝笑容,却满满都是苦涩的味道。
李二秀从来没有从自己大哥脸上看到过这种苦涩到了极点的表情,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难道说大嫂已经……。
张功高看着大舅哥的样子,心里替他悲哀了一阵。
说起自己老婆的娘家,放在县城里也是有模有样的人家。
李家上头没有公婆,李和平顶替了岳父的职位在酱油厂上班,小姨子顶替了岳母的职位在锅炉厂上班,自己媳妇儿在街道办虽然是临时编制,但也算半个公家人。
尤其是大舅子一家,全家都是工人。
李家大嫂钱丛英在机关幼儿园食堂工作,大儿子李卫国是变电所的正式工,工资比他这个大姨夫还要高一点。
李家小女儿李卫红和家里的白露同岁,在一中读高三听说成绩还可以。
就是这样一个说起来就让人羡慕的家庭如今却遇到了大事!
舅家嫂子昨晚吃了耗子药。
早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功高两口子都是懵的。
李和平和钱丛英两口子可是很少红脸的,怎么忽然就闹到了要吃耗子药的地步?
一家人满怀心思的跟着李和平进了病房。
钱丛英的病床在最靠里面。
钱丛英头发乱糟糟的靠在病床上,女儿李卫红坐在她身边,母女俩眼圈还是红的,显然是刚刚还哭过。
张功高和李和平简单交流了几句,跟在他身后的张白露和张小雪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表哥李卫国出了事。
李卫国这一个多月跟人晚上耍钱输了不少,最后还瞒着家里借了高利贷。
才半个月,五百块的借款利滚利就到了三千五。
昨晚借钱给李卫国的人上了李家的门催债,听到儿子不光把自己工资输光了,还倒欠了三千五百块,钱丛英激愤之下就吞了老鼠药。
亏得李和平手快,否则大半包老鼠药就会被钱丛英全部吃下去。
末了,李和平苦笑了一声:“大夫说幸亏那药放了太久,毒性没了大部分,否则人还真不好说。”
张功高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张白露和张小雪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纳闷,在她俩的记忆里,表哥李卫国是再老实不过的人,怎么会染上了赌博?
李二秀抓住钱丛英的手,嘴里咕噜难过了半天才哑着嗓子吐出了“嫂子”两个字。
钱丛英听到这声“嫂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家三个工人,攒了这些年手里一共才三千块,已经算是邻里之间家底最丰厚的了,这些前科都是留着给李卫国娶媳妇和补贴李卫红明年读大学的。
可她儿子一口气就败了家,她精心维持了几十年的家庭瞬间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钱丛英是真的想死。
钱丛英朴素的认为,只要她死了,那些要钱的人就不敢再上门,自己的丈夫儿女就得到了保全。
可惜她没死成,那些要债的也只是当时被吓走。
张功高拉着大舅哥在一边说话,讨论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和平哥,这赌钱欠的钱似乎可以不还吧?”
张功高到底是大厂的工人,在夜校里拿过初中文凭的,平时工友们之间就曾谈到过这个问题。
李和平摇摇头:“赢钱的和放贷的是两拨人,各不相干,人家上门催债也没动粗,公安都不好处理。”
“再说......,”李和平满脸的为难,“你嫂子说过要报公安,可人家却说那就说给卫国单位上听,......,弄不好能把卫国的工作给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