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与此同时,都没来得及请假就已经下山看病的苏洵,在和大夫面面相觑。
“大夫,我昨天开始听到奇怪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话,今天又听到了,请问一般是什么病才会这样啊?”苏洵的表情相当真挚,而大夫先是认认真真的对他进行了一番望闻。
看了他的舌苔,也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甚至认真把脉,最后开始问。
“最近你身上有没有发生比较重大的事情,比如有亲人离世,或者是你看到了别人的重大的事情,比如有人投河自尽,你去救没救上来……”
大夫问得相当诚恳。
苏洵先认真回忆了一下,“没有什么亲人离世啊?也没看……不对大夫,我的脑子没有问题,我只是听到了幻听,那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话,昨天晚上我和夫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一次,今天我工作的时候又听到了。”
描述得还挺精准。
真不是来找茬的?
大夫想了想,“你现在还听得见吗?如果听得见的话,就描述一下他的声音,有和你说什么嘛?”
“现在听不见了。”苏洵想了想,“但是之前两次我可以描述给你,就是……啊,就是……”
“你出去。”
大夫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这里还有很多病人,没空陪你演,你有钱自己找人演吧,恕我不奉陪。”
“不是大夫,我听到的是……就是……真的……”苏洵又说了一遍,但是一句话里面只有几个完全不影响内容的字有声音,其他的直接是他长着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好了,不要演了,听明白我的话你就出去吧,我真的很忙,没空和你瞎胡闹。”大夫这次不仅仅是口头警告了,直接喊了人把他拉了出去。
在窗外,有两个暗卫正好能看到苏洵对嘴型的那一幕。
“你看清了吗?”一个看向另一个。
“你不是废话吗?难道你看清了?”另一个没好气地回道。
就很奇怪,对于完全不知道的人,这件事甚至没办法说,看嘴型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两人本来都想下去接苏洵了,奈何苏洵是真的想要治疗好自己的这个毛病。
他挣脱了护卫,跑到另一个空闲的桌子上,拿起纸笔,边拿边说“我可以写,我写出来”,然后提着笔,久久没有落下。
这回动静大了,不光是大夫能看到了,旁边的病人也能看到他这样。
“不会是疯了吧?”有人怀疑着,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不落笔啊,是发现自己不会写字了吗?”苏洵握着笔一动不动也是给人带来了错觉。
“看这个动作应该是会写字的,这位郎君,你写点呢?”有人想要让苏洵自证自己会写字。
那边的大夫听到了这动静,再次喊护卫。
苏洵这回没有等着护卫来抓自己,很是自觉地出去了。
只是他这会儿的情绪更低落了,这样不能说的“病”,还有治好的可能吗?
一出门,他就被人堵着。
“我家大人有请。”
啊?什么人啊?
苏洵都没看懂这俩人出给他的牌子,就这么懵懵得跟着人走了。
医馆里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讶。
“现在疯子都有这么大的排场了,还给他安排了两个人玩过家家。”
——
吕夷简来惠山书院来的很及时。
不过这归功于章得象的表演。
“你的观点我觉得很不错,不过有一处我有和你不同的见解……”
他装作对这人的文章的喜欢,一直聊一直聊。
钱玉良也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前程什么鬼话都能编撰出来的人。
苏景和已经在系统看到了,他拿来和章得象聊天的这《论三国》根本就不是他写的!
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学生,写了问他,被他扣下,然后就到处宣扬是自己写的!
这次能来惠山书院演讲,也有这篇《论三国》写得颇有古意,实力出众有关!
钱玉良这人不知道是炫耀的多了,谎话编得多了,最后真的相信了,还是背后也努力直接钻研过这篇文章,并近水楼台直接压迫原作者讲解。
总之讲得头头是道,一点也没有露怯。
我要是有这个能力。
苏景和幻想了一下。
“钱老师,演讲……”这已经是这位任劳任怨,吃苦耐艹的助手第六次来和钱玉良商量了。
钱玉良再次微笑着威胁,“你再上去分享一下,我相信你是能懂我的意思的,对吗?”
又去了,助手他又去了。
苏景和甚至已经把助手的资料都从系统那边“大数据”大来了,上看下看,愣是没有看出来一点,究竟是什么让他被钱玉良这么稳稳拿捏的?
这家庭也挺小康的,家里有两个哥哥他是老三,不是很受宠,但是家里也没有短缺。
难道是缺爱的恋爱脑?
大概是苏景和实在看过多次,这心声一出来的时候,系统直接给这助手更新了词条。
【缺爱】【扭曲的爱】【被pua】
好真实的词条,打在文章下面,显得更像是大数据推送的文章了!
就在助手要去讲第八次的时候。
“谁是钱玉良!”一道声音响起。
第23章
来人正是熟悉的“宋仁宗的暗卫”,他们这回统一换了制服,腰间也都挂着相同的牌子,全身上下换了派头之后,别说是苏景和了,就连章得象都差点没看出来。
“玄鉴司办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虽然开口问了一句“钱玉良在哪”,但这些人像是早就知道他是谁一样,径直走到钱玉良的面前,也没有听钱玉良的狡辩,直接把人原地带走了。
八人形成一个包围圈,站在钱玉良的四周,还有四人负责额外警戒,相当熟练又规范的模样。
“你们是什么人?”钱玉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大庭广众下被这么硬生生带走,旁边的人都不敢说话的!
“这是坏人啊,救救我!”他问这些人得不到答案,又向周边其他人求助,但和他视线对上的人要么是无视,要么之内挪开了目光,并不想和他对视一样。
“这位大人。”在这要紧关头,出面的居然是助手,他走到领头的那位面前,拦住了这一行人的去路。
“小林,你来的正好小林,你和他们解释清楚,说我压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你是我的助手,你知道的呀。”钱玉良看着助手的目光远比先前热切,也更期待,期待这个平时跟着自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也发挥出他的能力。
“大人,我叫徐晓,是钱玉良的助手,跟在钱玉良身边有十二年八个月零三天。”钱玉良这报数就差精准到几时几分了,听得玄鉴司这些人都有些不明就里。
这是?
“如果你是来求饶或者帮他开脱的,大可不必。”说完这句领头人就要往旁边去,避开这个人继续他们的路线。
“大人!”徐晓大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压过了钱玉良的“什么,我记错了吗徐晓对不起但是你和他们说清楚,我……”的解释声音。
“大人,我不是来帮他开脱的,我是来作证,我和他在岳麓书院这些年里做过的事情,我都可以作证,这些事我也参与了,能把我一起带走吗?”
说完他还羞涩一笑,目光又看向钱玉良,眼里不再是之前的公事公办,而是满满爱意。
他这段话钱玉良听了都后退了几步,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不远处听到的苏景和震惊。
“扭曲的爱”这个tag是真的,好扭曲,这是要和钱玉良一起死啊?
苏景和一时间也对恋爱脑肃然起敬了,真是让人害怕的一种属性,看把人都变成什么样了。
在玄鉴司的人把人带走之后,在会场听了助手徐晓好几场小演讲,最终都没能等到钱大儒的讲座的老师、同学一下子炸开了锅。
“嘶,这就被抓了?”
“那刚刚徐晓徐老师,阿不,徐晓说得东西我要记吗?”
“记一下吧,我感觉还挺有用的,人品不好能留在这个位置总得有点实力?”
“原来叫玄鉴司,这么酷的名字!”
最后这人的关注点和苏景和一模一样,他跟在老师身后往看台那边走去,边走还边念叨着。
“玄鉴司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不错哎,有点绣衣使者的味道了。”
一听就知道,他上朝是真的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有听朝堂上的诸位都在讲些什么。
这名字甚至是朝堂上有过原型的!不过当时提议有人说叫白泽护卫,也有人说叫谛听堂,最后大家总结了一下,华丽蜕变成了玄鉴司!
用奇崛诡异的手段,像是镜子一样照出世间阴霾!实则灵魂人物是拥有八卦系统的苏景和,虽然他自己不知道。
当然,也有宋仁宗怕用“白泽”“谛听”之后会被苏景和蛐蛐他像个孩子一样的品味,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这人未必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