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507节

  太高,我伸手试了试够不着。
  “什么东西?是不是古代装死人的骨灰盒?”老张问。
  我瞪了他一眼,说在墓里别对着别人说“死”这个字,不吉利。
  “老张你蹲下,我踩你肩膀上去喵一眼,看壁龛里有没有什么陪葬品。”
  “没问题,来吧。”
  老张立即蹲下,让我踩他肩膀上。
  他把我顶起来,我往壁龛里打手电照明。
  “这什么?”
  壁龛不深,厚厚的落灰下放着一尊木制小塔,小木塔高度不到15公分,木塔周围的洞龛上全刷过朱砂,通红通红的。
  还有,在这尊小木塔靠右的位置,放了一个铜酒具,这酒具造型怪异,行里人管这种器型叫“殇碗”。
  有没见过,或者不理解的,我打个比方。
  “殇炉”就像是一块甜瓜,对半切开了,在把这一半甜瓜单独拿出来,左右装两个耳朵,就那样式。
  看我没动静,老张忍不住了,他抓着我脚脖子大声道:“有东西没,快点拿!我腿肚子抽筋了!”
  我直接把东西都掏出来,抱在怀里跳了下来。
  老张着急忙慌凑过来:“快让我看看,找到了什么宝贝。”
  压低灯,我仔细研究小木塔。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红朱砂下明显有文字。
  而且是两种文字,有是西夏文和汉文。
  一排笔画烦杂的西夏文,刻在木塔上,笔画凹槽内有老朱砂,跟鬼画符一样,根本看不懂。
  而在另一侧,或许是当年做木塔的人写字不行,用隶书歪歪斜斜的刻了几个字。
  这排隶书第三个字很模糊,看不清了。
  我尝试着念出声:“木缘…什么,什么…小犬宝之家?”
  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
  这不是辽金墓,这是纯种西夏墓!
  这东西是木缘塔!
  竟然能完整的保存下来,没烂,堪称是个奇迹。
  我抬头,再次看向门头上的壁龛,猜测那这个就是“灵枢”。
  不会错,就是门灵柩!
  这种叫木缘塔的小木头塔,只在西夏墓葬群中发现过。70年代在贺兰山脚下,西夏皇陵也发现过这种小木塔,根据当时有关专家们的解读,具体用处,应该是用来存放一些墓主人生前的重要文书。
  四川这边儿,盛产千年不烂的好楠木,这尊木缘塔就是楠木做的。
  我下来之前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座西夏墓。
  康定以前不属西夏领土,在这里发现西夏墓,那就说明七百多年前,曾有西夏人在这里居住过,并且死后葬在了此地。
  “小犬宝之家….”
  小犬宝应该是个西夏人名。
  西夏人,包括党项人在内姓氏奇怪,像叫什么“没藏”,“拓跋“,”“旁讹”等等都有。
  “之家”这个很好理解,这个墓就是他死后住的家。
  “帮我拿着。”
  老张接过来我的手电,帮忙照明。
  我伸手一摸,发现在木缘塔正后方,有个很窄的小门,是滑槽式设计,用力一推能推上去。
  推开后赫然发现,最里头放的竟然是一摞摞折叠起来,发干发黄的麻纸。
  破旧的麻纸上有黑色毛笔字映出,由于保存得当,时隔700多年,大部分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我抽出来一张,小心打开,生怕一用力碎了。
  是用汉文写的内容。
  “诸人有典房舍田地于小犬宝家,未赎,不许卖与他人。
  “若违律卖时,有官罚马一,庶人十三杖。”
  “所典处得本利钱全部给予,然后允许另卖。”
  “若未予本利,可卖与他人,本利不至,弥药集东三间房舍,归小犬宝家所有,双方情愿,互留凭证。
  底下有落款签名,还能清楚看到,当然画押留下的红手印。
  落款双方,分别是小犬宝,和一个叫熊闽的古代人。
  我又抽出来一张打开看。
  这张麻至里头不好,就是泛碱了,字迹漫漶不清,部分文字难以辨识,但最后几行能看清楚。
  我压低头灯,逐字逐句去看。
  当看到末尾最后两个字时,我顿觉头皮发麻,一把将麻纸扔到了地上!
  看我扔了,老张想弯腰去捡,我拽住了他!
  老张不解,回头说:“怎么了兄弟?这可是文物,不是说古代的书画都值钱?你丢了它干什么?浪费啊。”
  “你不想倒霉就去捡吧,我不拦你,妈的…..”
  我暗骂一声,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来回使劲儿搓手。
  活人见到这东西都不好,更别说看了,因为太晦气。
  这是张“冥契”。
  把头以前跟我讲过,古墓里三样东西最晦气,分别是,“人脸形状带眼睛的镇墓兽,死人头底下枕的枕头,最后一个就是纸冥契。”
  “呸呸呸!”
  我连续吐了三口吐沫,在胸口上下左右画了个十字架,希望自己别沾上晦气。
  …..
  ……
  作者说:“书友们好,这两天有时断更,是因为我身体出了点问题,上午去做了个小手术,要几天恢复期。期间我会尽量更新。谢谢。”
  第11章 怨男
  老张老婆是藏族人,两分钟前还和我说过话,现在没了。
  转变太快,快到让我反应不过来。
  “呵….呵呵……”老张突然笑了。
  “我忍好久了,在梦里好几次想这样干!”
  “为了挣钱变成富人,我够努力,够努力,够努力了!”
  “我他妈足够努力了!”
  “为什么,她们全家都看不起我!呸!死去吧你!”
  老张神情激动,胸口起伏不定,看着我说:“我为了赚钱有多努力,你看到过!每次去她娘家,我丈母娘都当着我面儿说我!说我还不如她家一头牦牛!”
  “每次去,每次说!”
  “我他妈一个大男人!要不要面子!”
  “我天天努力!结果她一家人!都说我不如牦牛!”
  回想起前几天住民宿时的几个细节,我顿时明白了。记得他孩子是跟她老婆姓,可能是倒插门。
  我问:“你杀了你老婆,不怕事情败露?”
  老张指了指蛇皮布袋:“我没疯,我虽然不懂,但知道,这些古董一旦卖出去,最少能卖几万块!加上之前我辛苦攒下的积蓄,足够我花好几年了。”
  “这里荒山野岭,只要时间久,没人能找到她,就算某天找到了,她也早就烂的认不出来了!”
  “你不怕我说出去?或者报警?”
  老张盯着我:“你不会,因为我看出来了,你和我一样都是坏人,我们都是犯罪分子,是一类人。”
  我摇摇头,心想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坏人不假,但和你不是一类人。
  如果以后我结婚,我直接去银行取一千万现金,呼丈母娘一家子脸上,说你们随便花,不够我在给一千万,你有这能力吗?
  用土掩盖住,老张说:“我考虑好了,咱们先回去,把东西分了,然后今天晚上在来把盗洞土回填,怎么样?”
  “怎么分。”我问。
  老张比了个五:“按件数分,五五分,一人一半。”
  “可以。”
  天刚擦亮,我扛着麻袋和老张往回走,一路上没碰到人。
  回屋打开灯,将麻袋解开,陪葬品一件件摆地上。
  褐罐子装了银锭,我故意放在了不起眼的边缘位置。
  点烟抽了口,我说:“四个象腿是辽金时期的,都是全品,我们一人两个,没意见吧?”
  “可以。”老张觉得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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