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504节

  她还真是个医生?
  往下翻,又突然多了这么几个备注的号码。
  “ 荣门老瓢把子,荣门张高买,宋门镊子杆,荣门刘船工。”
  我看的眉头直皱。
  看来 珠珠是双重身份,又是医院医生,又是老荣行的人。
  过去江湖上除了有惊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大门外,细分还有四大家。
  四大家并没有被长春会这个庞然大物吸收,而是作为一支偏门的分支,传承了下来。
  “西北玄天一枝花, 金荣蓝阁四大家,虽说不是亲兄弟,一人赚钱大家花。”
  四大家分别是:金、荣、蓝、阁。
  注意区分,四大家这个“金”,和八大门之首的“惊”不一样,前者是靠骗为生的职业骗子,后者这个“惊门”,指的是那些有真本事的算命先生,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供着的那种先生。
  “荣,”就是珠珠加入的老荣行,是小偷,职业扒手,靠偷为生。
  一个地区的老荣行带头的,叫总瓢把子,底下有两种扒手,第一种叫“老细”,是靠手上功夫偷东西的,珠珠食指和中指一样长,她就是“老细。”
  第二种叫“砸窑”,这种主要是入室抢劫偷东西,砸窑一般都是男的,没有女的。
  四大家排第三的这个“蓝”,是蓝道,就是老千,藏牌出千耍诈的。
  我们北派盗墓这行,不偷活人钱,只发死人财,从江湖规矩上说起来,我们盗墓的虽然是外八门中的下九流,但在纲目上,地位是要比蓝道的老千高的。
  因为不管北派南派,都有自己的传承。不过要单论搞钱能力,这个不好评论。
  最后还有个阁家,也叫“葛家”,这个是特指以前一帮做生意的人。阁家都是做的暴利生意,能把一毛钱成本的东西,收拾包装以后卖一万块,这就是他们的本事,比如,民国时期曾有一阵子流行过卖“复活丹”和“减肥药”,背后就是阁家这伙生意人在抱团。
  在看珠珠手机里那两个备注,“荣门总瓢把子,张高买,荣门镊子杆,荣门老船工。”
  这是职位划分,不是他们人叫这个。
  流程大概是这样的。
  珠珠是老细,她偷出东西后不会自己往外卖,而是会先给到老船工,老船工就是来回运东西的司机,老船工拿到东西后,在给到这个地区的总瓢把子。
  如果东西很值钱,总瓢把子一般会留上三天,如果三天内,没什么有钱有势的人通过关系找来,那就代表没事儿,要卖了。
  然后,总瓢把子把偷来的这件东西给到高买,让他卖去换成钱。高买谐音“高卖”,意思是希望能往外卖个高价。
  货款回来以后,高买把钱给到镊杆子,镊杆子在一份份把钱分好,最后把卖到的钱,按比例发下去。
  所以我说,老荣行就像我们北派的散土,土工,炮工,后勤,把头,都有严格的制度分化。
  如果珠珠不把偷来的东西给到老船工,那就相当于我们北派里一个散土的,自己拿着东西跑了,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当下,我直接用这部手机,打了“总瓢把子”备注的手机号。
  很快,那头电话接通,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小珠,东西到手了没有。”
  见我这边儿不吭声,对方警惕性很高,马上就说:“你不是小珠?!你是谁!”
  我深呼吸一口,直接说:
  “北派,项云峰。”
  第6章 珠珠还包
  “你说是什么人?”
  “北派,项云峰,”我又说了遍。
  电话那头,男人先沉默了十几秒,然后惊讶说:“北派?你是刨坟的?”
  “是。”
  “小子,珠珠呢?你怎么拿着她的手机?”
  “你应该知道,我们荣行跟你们刨坟的,向来不打交道。”
  “贵姓。”
  “李。”
  “李瓢把子,我没把珠珠怎么样,是她手机丢我这儿了,你肯定有办法能联系她,就想你替我告诉她,让她现在回村里来拿手机。”
  我不傻,不会直接告诉对方说拿错包了,我包里放了总价值超过一百万的古董,如果对方知道了,肯定会立马挂了。
  对方声音低沉,又问: “刨坟的,她把手机拉你那了,你刚才直接叫我瓢把子,说明你知道珠珠的身份,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们在村里要干什么,可对?”
  我槽,我心想果然都是人精,脑子反应挺快。
  我有预感,如果这通电话说漏了嘴,我包就在也拿不回来了。
  灵机一动,我笑着说:“瓢把子你多心了,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个人和珠珠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啊。”
  “什么!”
  “你说什么!”
  “珠珠怀了你的孩子!?”
  “对啊。”
  反正当事人不在,我瞎说道:“所以咱们是一路人,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北派和老荣行,以后说不定可以合作嘛。”
  “你等着!我马上问清楚!”
  挂了电话,我心里立即忐忑不安。
  如果珠珠不帮我“兜点儿”,那就完了!
  只要瓢把子联系到她,说我打来了电话,她马上就能意识到,是自己拿错了包。
  就在这时,路上轰隆隆来了辆摩托车。
  老张停稳车急忙跑过来。
  看到面包车撞到了大树,他立即回头大声说我:“怎么开车的!我车都撞成这样了!大修一下最起码要三千块!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赔你一万。”我说。
  “其实我根本担心车,一辆破面包车算什么,兄弟你人受伤了没有?这才是最主要的。”
  摆摆手,我快走到马路旁,朝黑暗中眺望。
  “看什么?”
  “这么晚上还等谁来?”老张过来问,我没理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七上八上,山路尽头仍是一片黑暗。
  突然,老张喊道:“快看有人过来了,是辆摩托车!”
  伴随油门轰鸣声,一辆摩托闪着大灯越来越近。
  车子挺稳,我一脸笑容迎过去:
  “珠珠!哈哈!你们刚才怎么跑那么快!我撵都没撵上你,你不知道你拿错包了吧,咱两的包很像。”
  珠珠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我,足足看了有半分钟,看的我心里发毛。
  她跳下车拍了拍手,走过来把包递给我:“诺,你的包,人不可貌相,项峰,我之前怎么都没想到……你是发死人财的。”
  我一把将包拽过来,拉开拉链看了看包里东西,确定没少后松了口气。
  接过来我递的包,珠珠也打开看了眼,然后抬头问:“你们这行常见接触古董,会不知道这张唐卡的价值?”
  我心想,“知道,也就几万块。”
  不过表面上,我脸色凝重,点头说:“知道,唐代早期阎罗唐卡,只要卖出去,最少能值一千多万。”
  “那你还跟我换?”
  我从包里掏出刺绣香包,晃了晃笑道:“我根本不在乎多少钱,因为这东西对我非常重要,是无价的。”
  珠珠眼神一亮:“这香包是心上人送你的定情信物?”
  我刚想继续装比,毫无预兆,珠珠突然走过来抬脚踹我!
  我一个侧身。堪堪躲开。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她气道:“你用我的电话,跟老瓢把子说我怀了你孩子?!你怎么乱说话!算上今天,我总共才认识你两天好不!”
  我连连道歉,反正就是糊弄她。
  珠珠最后临上车前对我说:“项峰,接触了两天,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一个香包能顶的上一千万,从这点能看出来你重情义,可你有时…..又像个混子一样坏。”
  “呵,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相识一场,这个东西就当你送我了。”摩托车离开,珠珠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吊坠。
  我反应过来车已经走远了。
  伸手一摸后裤兜,我昨天买的红绳吊坠不见了。倒不是多值钱,只是地方玉做的旅游纪念品。
  和老张回去,大概后半夜,我正在刷牙准备睡觉,突然。
  砰砰砰!一阵急促大力的拍门声。
  开门发现是石榴村村委会的人,他们发现大唐卡丢了,人找来了,主要怀疑对象,就是晒佛节前后过来的外地游客。
  我低头吐了刷牙水,不慌不乱,应答如流。
  为此,豆芽仔还特地找了拉姆作证,拉姆证明了我们下午到前半夜都在篝火附近活动,并没有靠近矮脚楼。
  我又把老张喊过来,他也向村委会的人保证我们没去矮脚楼那里。
  身正不怕影子歪,又不是我偷的,我怕什么。
  矮脚楼在石榴村西头,两张大唐卡供在楼里,听说大唐卡平常不会拿出来打开,用三把大锁锁在铁柜子中。锁在前半夜被人撬开了,有人推断,用的挖耳朵勺或者铁丝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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