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385节

  手感和我们现在人的头发有些像,但仔细感觉起来,少了两分头发的质感。
  我满心疑惑的压低手电,看向头骨的头顶处,想看看是不是用什么古代的鱼膘胶水沾上去的。
  仔细看清楚了。
  不是,这些白白的长毛,就是从头骨上长出来的。
  真是罕见,从未见过骷髅头上会长这么长的头发,还是白颜色的,也没听说过。
  我把这头骨从棺材里提出来,小心的放到了地上,说不定,这东西有什么研究价值。
  除了头骨,棺材里还见到一小块指骨,考古队干这活儿肯定会拿上小刷子慢慢刷,我们不是啊,豆芽仔用铲子直接来回铲着翻,有两件小漆盒样式的东西,被他铲烂了。
  接近棺材最底下一层,发现散落着很多打磨整齐的碎片,不用擦都能看出来,五颜六色,有红的,淡绿的,还有淡黄色。
  这些碎片有些像战国时期的蜻蜓眼,从我的经验看,这些五颜六色的片子应该是琉璃做的,最早应该是用蚕丝,或者细线连在一起,构成了类似一张琉璃凉席一样的东西。
  入棺之前,先铺上这张席子,然后放几层厚被子,把死人平放上去,在人体周围放入一些陪葬品,在盖上几层厚被子,最后在盖棺。
  那种小球样式的战国蜻蜓眼,我在别人手中见过,但我第一次见这种垫在尸体背后,五颜六色的琉璃片儿,这种琉璃席….怎么说,极有可能是汉代早期金缕玉衣的过渡物原型。
  “呼!”
  “装吧,看仔细些,都装上。”
  抖开塑料袋吹了吹,我们开始往袋子里装,先装上,回去在清洗。
  装了一会儿,眼看就要装完,这时在棺材右侧的边角处,鱼哥突然摸到个东西,一个硬疙瘩。
  接过来放在手心里一看,我心里一惊,这是个印章,很小,脉动瓶子盖儿那么大的铜印章。
  印章锈很大,这是那种干坑货,浑身布满透骨绿绣,看着跟假锈一样,在铜印章顶部,做了个螭龙扭,中间有眼儿能穿过去。
  我拿在眼前看。
  不会错,这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东西。
  死人的身份证,随身印。
  “没了吧?”
  “在仔细检查一遍,别漏东西。”
  鱼哥和豆芽仔又看了一遍,都说没了。
  “哎峰子,你拿这玩意干什么?能卖钱?”
  看我用黑塑料袋把白发骷髅头装里头了,豆芽仔不明白的问。
  “你见过?”
  豆芽仔连连摇头:“没见过。”
  我说:“没见过的东西就是稀罕东西,稀罕东西就有人要,有的有钱人人专门收西北地区的古干尸做标本,说不定,这东西比青铜器还贵。”
  连五连瓶陶罐一起,都装进包里拉上拉链,打着手电转了一圈,看没什么东西了,我们准备下去。
  他们先下,我是最后一个。
  “下啊峰子,你愣着干什么。”
  我手都抓到绳子了,这时回头看了眼,皱眉说:“等我两分钟,马上来。”
  这具石棺为了保持干燥是离地的,四个角,分别垫了四块方石,离地高度大概三四十公分。
  我趴下探头下去,用手电照着看。
  以前石匠干活用心,棺材底部打磨的十分平整,结了一些蜘蛛罗网,没看到蜘蛛,估计早死了,我一吹,有很大的灰。
  这里空的,没东西,但棺材底部好像刻了字迹。
  我使劲吸肚子,咬着手电筒,挣扎着钻了进去。
  这刻的什么。
  看不懂,是大篆文字,十多个字,有拳头那么大,刻画的不规整,很潦草,像是当初某人急匆匆刻的。我猜想,是不是做石棺工匠们的名字,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像人名儿。
  “峰子。”
  “干什么呢!快下来!”
  “来了!”
  下去后把头看了我们找到的东西,他说:“这批东西档次高,品相好,流到外头就是抢手货,在加上那两麻袋青铜器,我们这趟,在永州辛苦了这两三个月也算没白费。”
  “这头骨,云峰说的没错,外头道上的确有人收这类东西,那些人可能会感兴趣。”
  鱼哥皱眉说:“那水下铁墓里肯定还有好东西,就是不好开。”
  包括把头在内,众人陷入了沉默。
  根据豆芽仔描述,铁房子整个沉在水底,门窗都是封死的,分量不用想都能猜出来很重,曾侯乙的墓棺都有14吨重,这是铁水铸的,肯定更重。
  如此重,在水底,用起重机整个吊出来太不现实,这地方也开不进来勾机。事实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在水下开,没有别的办法。
  问题来了,想用铲子锤子砸开不可能,当初借来的气瓶没有换过,我们已经用了几次,没有新的,剩下的够不够用是个问题。
  豆芽仔点了根烟,他盘腿坐在棺材板上使劲抽烟,小萱阿春没说话,鱼哥一直挠头。
  “云峰。”
  “你看过没有,包里吃的喝的东西还够不够。”
  我说之前看过,之前你们都没吃,省下来不少,在用几天没问题。
  “嗯。”
  把头说:“你算过没有,我们下来几天了。”
  我说五天半了,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第六天了。
  “六天了….”
  把头神情有些疲惫,他说:“除了芥候那次,我们从来没有在一个墓里待这么久过,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把头….你的意思是….”
  “我们走?不管铁棺材了?”
  把头慢慢摇头:“这次起码是上百万获利,田三久调动自己的人脉在牵制着自伤蛇,如果我们现在不干,那就是对不起他了。”
  “所以,你去吧。”
  把头看了眼手机时间说:“今天星期五,明后天是周六日。”
  “我给你两个任务,周一之前要完成,如果你到时候来不了,我就带人离开这里。”
  “什么任务?”把头这话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十分钟后。
  “把头,你去不行?我在这儿守着等,我都不认识人家,没见过。”
  把头咳嗽了声说。
  “你能办好,年轻人腿脚快。”
  “我岁数大,跑不动了。”
  第113章 常州老卡
  三个多小时后,这时候是晚上十点多,我慢慢从水里露了头。
  周围寂静无声,我关掉手电,快速游到池塘边儿。
  在树林里找到预先藏好的干衣服换上,我提着个黑塑料袋快步离开。
  没有往田广洞村那条路走,我一个人走夜路往北,悄悄走了一个多小时,去了相邻不远的下村。
  把头让我千万小心,怕被人发现没敢开灯,全凭着月亮照明,夜路不好走,我捡了根棍子拿手里打草探路。
  下村对过是尖头岭山,尖头岭山下是一条马路,能直通县城市里,白天的时候客车也都从这里路过。现在去那儿旅游,也会走这条路。
  这时候晚上十一点半,我穿的牛仔裤,布鞋,破夹克,头发因为沾水湿透了没梳过,一手提着个黑塑料袋,一手拿着根棍子。
  好不容易看到辆面包车亮着车灯开过来,我挥着棍子拦车。
  司机没停,就是放缓车速探头出来说:“屎壳郎仔,去哪啊你?”
  我跑着追上问:“你说什么刚才?“
  “屎壳郎仔啊,大半夜的在马路上走,你去哪啊,”
  “屎壳郎仔”在他们本地话里可能是骂人的意思?我忍着说我去火车站,到市区周围车多的地方都行。
  “那你运气好遇到我了,要不然你得走到天亮。”
  “上车吧,我正好去市里拉货。”
  到了市区把我放下来,我跟人打招呼说慢点,至于他说的屎壳郎仔,可能是要饭的意思。
  身上还有两百多块钱,打出租去了火车站。
  那时候还不叫永州东站,这里一年多以后就停运了,火车站很小,铁道两边都是树,树后头是一排排乱拉电线的自建楼房,这里晚上灯火通明,治安不好。
  进车站买了凌晨2点半的车票,过了十二点就是周六,我礼拜一之前必须要回来。
  去哪呢?
  去常州,找一个外号叫老卡的土工。
  把头告诉我,这个老卡虽然在常州,但他是北派的人,前五六年来到了南方定居,貌似是金盆洗手不干了,把头没跟这个人搭过伙,大哥孙老大早年和这人有过接触,双方关系就算是个脸熟。
  把头之前考虑过这个人,但是一来因为双方之间不太熟,二来没预料到水下铁棺,所以也就没去。
  绿皮车从永州到常州,四个多小时,天擦亮的时候到常州车站下车,把头只告诉我一个大概地址,这个人还不太好找。
  从常州车站打出租车,到了把头说的地方后我就找,像早上出来遛弯的老头老太,报亭和小卖部的老板,都不认识这人,一直打听到早上十点多,我找了一家卖早点的路边摊吃饭。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就随口一口,没想到炸油条的老板说:“老卡?你找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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