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279节
我绕着小庙转了一圈,选了个地方,扒墙头翻了进去。
庙里有两间屋,一间稍大,一间稍小,大的那间有光亮,估计是屋里点了蜡烛。
我放轻脚步靠过去,偷偷向屋里看。
屋里有两个人。
韦陀菩萨像前点了两根蜡烛,老太太跪在蒲团上,她身旁还站着一位岁数很大的老和尚,这老和尚闭着眼,个子很矮,穿着蓝布棉袄,头上带着一顶布帽子。
老和尚闭着眼,声音苍老的说:“慧兰,这是年前最后一炷香了吧。”
“尘归尘,土归土,我佛慈悲,不忍看众生受苦,佛门已为你打开。”
老太太跪坐在蒲团上,她双手合十,抬头注视着火苗映照中的泥塑韦陀。
过了几分钟,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师傅,你说的没错,我看见我佛的大门了。”
“这么多年,每当夜深人静,我心里一直在内疚,在自责,我四十岁开始吃斋念佛积德行善,如今我已经七十一了,三十一年,我今天放下了。”
老头虽然还闭着眼,但他眼角好似露出一丝笑容。
“阿弥陀佛….”
“慧兰,你和白施主今生缘分已尽,你们虽心同陌路,但也算白头到老。只差一场机缘,机缘到了,下辈子还能相识。”
听到这话,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老和尚用蜡烛火苗点着三炷香,抬手插在了韦陀像前的香炉里。
看他上完香转头要出来,我忙快步躲到墙角。
“吱呀一声….”
老和尚推门出来又关上了门,把老太太一个人留在了屋里。
我怕被发现不敢向外看。
就这时,我忽然听到一道声音说:
“施主,别躲藏着了。”
“施主?叫谁?”
“不会在叫我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老和尚突然走到了我跟前,吓了一跳。
“施主,天气寒冷,不妨跟我进屋烤烤火。”
既然被看到了,我也不在藏着。
我施了一礼,说:“额,大师傅啊,我来找张阿婆,”说完我指了指小屋。
老和尚笑着摇摇头说:“不要去打扰她,你心中有何疑问,我来帮你解答。”
我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小屋,跟老和尚去了另一间屋。
没什么家具,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一个水缸,土坑,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屋里烧着火,比外头光线亮一些,我这才完全看清老和尚长相。
除了个头矮,闭着眼满脸皱纹外,我还注意到一件事,就是老和尚耳垂下有两个小眼。
我忍不住问:“那个…..冒昧问一下师傅,你是男是女啊?”
意识到自己这话可能有些难听,我忙加了句,“您别多想,我就是随口问问,您可以不回答。”
“呵呵….无妨。”
老和尚笑着回答我道:“男又何,女友何?男身女相,女身男相,就好比屋里那韦陀菩萨,它降妖除魔时是男相,救苦救难时是女相,不用分的。”
“施主别谈慧兰了,谈谈你吧。”
“谈我?我有什么好谈的?你好像不认识我吧?”我没听明白这话。
老和尚点头继续说“我不认识你,但我能看出来,你身负业障,背负罪孽,我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你若是留在我这韦陀苗,可躲过此生之劫。”
“啊?”
这次听懂了,我忙摆手说算了算了。
好家伙,你这老和尚是让我项云峰出家当小和尚啊。
那哪行,人活一世该当潇洒,我还没结婚,卡里那么多钱还没花,算了算了,快拉倒吧你。
听了我话,老和尚笑着摇头,像是早预料到我会这么说。
烤了一会儿火,他突然说:“时辰到了,我们去看看慧兰。”
跟着他出去,到了房门前,老和尚在屋外停了两分钟,慢慢用双手推开木门。
之前屋里点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黑咕隆咚看不见,能闻到屋里弥漫的烧香味。
我伸手说:“太黑了师傅,有没有灯,没灯就点蜡烛吧。”
黑暗中亮起一簇火苗,老和尚随手划着一根火柴。
他用火柴点着蜡烛,屋里逐渐明亮。
“我!”
刚点着蜡烛那一刻,等看到屋里情景,我顿时吓得连连后退,脸刷的白了!
房梁了吊了一根粗绳子,打了结,老太太脖子套圈里,双手耷拉,头偏向一边儿,脸色又白又紫!上吊了……
“救……快救人!”
我反应过来,跑过去就想把人救下来。
老和尚阻止我,他说:“不用了施主,已经晚了。”
我呆呆抬头看着吊死的老太太。
上吊的人不会吐舌头,也闭着眼,只是脸色发紫。
“施主。”
这时,老和尚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纸叠成了小方块。
他伸手给我,说:“慧兰看开了,一切已经都结束了,她于此物再无瓜葛,便交给你了。”
我接过来纸条打开一看,上面这样写了这样的两行小字。
“铁佛在。”
“南厂区,老纺布间,地下一层,6号仓库,棉花堆中。”
第265章 铁佛现
彬市南山韦陀庙至今仍在,不过过去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庙里那个老和尚还在不在。
张慧兰那晚之所以回家一趟,其实她不是回来拿东西,而是放东西。
是放一封遗书,留给她孙女白睫琼。
离开之前,老和尚说的一句话曾对我有所启发。
他说哀莫大于心死这话不对,一个人最可怕的是心死了,心死了,就不会在乎身边任何东西,就像枯死的落叶掉进水里,只会随波逐流。
我身边几乎没有亲人,如果有一天,我像老和尚说的那样心死了,我会散尽家财,选择做点好事。
…..
深夜雾气更大,下了山我看到出租车还停在路边。
“大哥?大哥?醒醒。”
司机胡利群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你….你下来了啊兄弟,我连轴转是真困了,刚才睡的还挺香,”他帮我开了副驾驶门。
“你白天不休息?”我问。
他摇摇头发动车子,打了个哈欠笑着说:“哪敢休,我老婆刚生小孩,这要是不多跑点,孩子奶粉钱都挣不到,你回哪啊兄弟,回老小区?”
我说不是,去西北二棉厂。
刚才下山手机还剩一点电,我把事通知了把头,既然知道了铁佛藏在哪里,我们没人敢晚上休息,必须要抢在田三久前面找到肉身铁佛。
到了二棉厂,我下车关上车门说:“你有名片?,在打车的话我直接找你。”
胡利润收了钱,笑着说:“嗨,我哪有什么名片,兄弟你记我个电话,在咸阳用车随时找我。”他说完开着出租车掉头离开。
夜深了。
那时候二棉厂就没有大门,保安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大概在站岗台上坐了半个多小时,来了一辆小车。
车灯远远熄灭。
下一秒看到车里下来的人,我忙跑过去。
“把头怎么就你们两?豆芽仔和小萱怎么没来。”
只有把头和鱼哥来了,我问完话将纸条递过去。
“豆芽和萱萱我另有安排,云峰你先别问。”
当看完了纸条上写的小字,把头皱眉说:“走,我们去找这地方。”
纸条写的:“南厂区老纺布间,地下一层六号仓库,棉花堆中。”
我们之前只在厂区上面找,从未听说过二棉厂里还有地下室,五十六代的机器早淘汰了,老纺布间也荒废多年,有个问题不太好办。
当时二棉南厂区在施工建新厂房,这里住了不少工人,有些工人睡得晚,宿舍成晚亮灯,都在屋里通宵打牌,我怕人突然出来解手什么的。
“把头,应该就是这间吧。”
鱼哥用手电照了照标示铁牌,铁牌子上原本刷的蓝漆快掉完了,连固定的螺丝都看着锈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