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后来想想又觉得他也是顺势而为。
毕竟已经拥有了一座宝库,谁还会去精挑细选地购物。
她拿出两支香槟杯,转身出去。
宋叙已经把蛋糕切好了。
客厅开了盏小灯,电视开着,放一部黑白的老电影。
他选的。
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水晶质地不错,亮得均匀透彻。
宋叙拉她坐下来。
“你下次不能自己进来吗。”
温白然最近忙得有点累了,窝在沙发上就不想动,开门那两步路是不远,能省则省了。
他开了酒,香槟开瓶的声音又脆又闷。
白烟溢出来一阵果香。
先给她倒,“可以。”
温白然接过来,歪在沙发背上的脑袋转向他。
可以。
然后呢?
总觉得还应该有下文。
她喝一口,抿着唇感受气泡在嘴里破开的清爽,享受的眯起眼。
宋叙看她一眼,像是责怪她先喝了。
温白然眨眨眼,几分无辜,你又没说要等。
他宽容地勾唇,慢条斯理同她碰杯,酒液在水晶折射出的光线里像流金一样闪耀,无数细小的气泡随着碰撞产生,不断上升,然后碎掉。黑白的光影都被涂上这金色。
“我没有通过女人记住另一个男人生日的习惯。”他说。
他说话总是这样迂回。
温白然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门锁密码。
0728。
周凛生日。
05代表什么,她忘了。
这厮真是小心眼啊。
她看过去。
宋叙喝酒的样子斯文到极点,优雅到有点变/态。
永远是高深莫测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了然于胸,却又把一切藏在更深的地方。
温白然已经放弃去看透他了,脚尖不安分踩上他的腿。
“你怎么这么爱吃醋?”
她的脚很秀气,脚趾圆嘟嘟的,像水果胡萝卜似的,甲面透着健康的粉。
使坏似的在他西裤上碾,慢慢移、慢慢移,移到他腰间的皮带,想进去,进不去。
在他腰上戳了一下。
她故意皱着鼻子,“好酸啊宋叙。”
宋叙抿酒的动作一顿,眼尾瞬间多出一块暗角。
顺着那只脚往上看,温白然的真丝睡裙滑到膝盖,细长的小腿在夜里泛出一种莹润的白。
“整个公司都知道你有个豪掷千金的追求者,我却不知道。”他说着话,眼神冷下来,锋利的眼皮刀尖一样轻轻在她皮肤上刮出森然。
温白然心一惊,下意识将腿藏起来,被握住脚踝,一扯。
......她要是说她其实没想挑衅他,他会不会信?
八成是不信的。
她脚踝关节在冷空气里泛着点可怜的微红,被他用掌心握烫,无意识缩了缩。宋叙以前听过几节解剖课,拇指在脚背游移,找到胫骨与外踝连接出的那个窝,狠狠一摁。
突如其来的酸麻痛,温白然禁不住浑身一颤。
“他是谁。”他阴森地问。
温白然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他。她身边男的统共就那么几个,他城府这么深,难道不会用排除法?
......她没敢说,哼哼着让他放开。
宋叙又扯着她拖近一点。两个喝了酒的人,口腔里微凉的味道很相似。她嘴里多了些橙花的香气,不腻,很淡,配着酒更甜。
谁都好,索性她现在是他的。
温白然被他吻到要断气,感觉到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顺着小腿摸进来,在她髋上揉捏出酸痒,细细麻麻的,直往深处钻。
她立刻明白他肯定是猜到了。
有点不服气。
凭什么?
他对她周围这些人了若指掌,她却除了一个钟毓就再不知道别的了。
这个吻结束,她人已经坐进他怀里了。
温白然靠在他肩上喘,感觉他还要低下来,忙用额角抵住他,“等等。”
她声音含着微醺后的娇气,糯得人心软。宋叙不禁在她发顶吻一下。
“讲讲你的爱情故事。”她要求。
没有故事。
也没有爱情。
他不像她,爱这东西是后来才慢慢长出来。
温白然不信。
她信有人花心,也信有人没心,但她绝不信宋叙对女人的游刃有余全靠天赋异禀。
不说别的,钟毓。
他们肯定睡过。
女人的直觉很准,从她那种念念不忘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肯定把她睡得魂都掉了。
宋叙对她这个说法感到好笑,“那怎么你魂还在?”
“说明你睡她更卖力呗。”她随口一说,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但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他愉悦地低笑,啄她的脸和脖子,“你只要不求饶,我也可以不停。”
温白然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连同他头发一起,“也?那说明你们真的睡过!”
他说没有。宋叙把她手从头上拿下来,在她怀疑的眼神里亲了亲她的手背,“我没必要说谎。”
那是。
谁有他坦荡。
禽/兽、败/类,自由切换。
宋叙眼色一暗,让她见识了一下她口里的这两个物种分别是什么样,闹到她说停停停,我错了我错了,他才罢休。
电视里的黑白电影还剩一半,兴冲冲的女主角得知心爱的男演员有了女友,被塞到卫生间里躲了起来,时间太久,她竟然直接睡着了。
夜还早,温白然从他怀里爬出来,回到刚才窝着的位置,对着他,两条腿都搭在他身上。夜里舒适的秋意凉却不冷,小小的loft里两个人心神放松地靠在一起。
罕见的温馨时刻。
将香槟喝到见底,温白然迷离着眼波,还是坚持问,你谈过几次恋爱?
宋叙低着眼,说三次。
才三次?
温白然惊讶,但不再怀疑。
被他承认的三次一定都是非常认真的感情。
她安静听他说。
第一次是校园恋爱。高中生,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的开始,稀里糊涂的结束。大概一个学期?
第二次也是校园,大学校园。和第一次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
“嗯。”
宋叙手搁在她腿上,她肉很软,垫着舒服。
摇晃了一下杯底那一点闪着光的金沙,他眼里忽明忽暗,突发奇想问:“年底假期带你去巴黎?”
温白然要他别打岔,她现在只对这个占据了他两段恋爱的人感兴趣。
她凑过去一点,抱着膝盖,好奇宝宝一样问他们谈了多久,他说两段加起来大概三年?记得不是很清楚。说话时神情淡淡的,没什么怀念的感觉,但就是说不出的柔软。
她又问是谁提的分手,难不成是你劈腿?
宋叙笑了,杯子放在茶几上,手收回来的时候问她要不要吃蛋糕,她激动地说不吃。
他笑得很神秘,也很复杂。好像是肯定了她的猜想,又不那么像。
以他骄傲的性格,如果真的是,他大可以直接承认。这种暧昧回避的态度似乎是在指向另一个答案。
难道是别人把他甩了?
宋叙没再回答,转而说起第三段,是他工作后。合作公司的同事,经常在项目聚餐碰面,睡了两次,还算合拍,她要确定关系,他顺水推舟。这个谈了半年。分手是因为他太冷淡。
你除了在床上是个人,其他时候更像一台验收不合格的恋爱机器。
这是她对他的评价。
原话。
一字没改。
温白然哈哈大笑,说这世上还是有跟她感受相通的人的。
宋叙记得宁霜跟他提分手的上一秒两个人还缠的你死我活,下一秒就说了分手。她眼里有爱和不舍,说分开却依然决绝。
他欣赏她的清醒和果断,说好,以后再见还是朋友。
宁霜笑着流泪说看,宋叙,你果然不爱我,没有人在听到心爱的人提分手后会是这种表情,也没有人愿意和爱过的前任做朋友。
宋叙那时候对这句话的理解不够深刻,觉事事都有例外,谁说一定不行?现在稍微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受,但也不敢说完全明白。
他把温白然搁在膝上的脸捧起来,深深看她听到入迷的眼。
她很乖,只是听。
也不吃醋。
女人的嫉妒是很麻烦的。
但莫名想在她眼里看到。
温白然已经习惯他这种把刀尖伸到人心里的探视,他翻开她心里每一寸褶皱,像在寻找他的身影。她不确定他找不找得到,或许有的,不过他得有点耐心。还好他是最有耐心的。
眼睫闪了闪,她声音轻得像梦呓,“宋叙,你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他说不行。
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余地。
好像他们除了水乳交融就只有一刀两断这两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