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直播间里还是没什么人，只要颜芯也不说话，刚才那条评论就会一直留在屏幕上。阿昱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安安静静的还有点尴尬。
aaa海鲜批发芯姐：【家里很热吗？你脸有点红。】
aaa海鲜批发芯姐：【而且越来越红。】
这两条评论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卓昱的脸又更红了，拿着手机起身把窗户开大了一点，“可能是吧，现在应该会好点。我也不知道要播什么，要不然……就聊聊天？”
他原本也没想开直播的，但李成舟出去之后，他一个人在家躺着什么也不想做。
想了很久，他觉得他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所以他开了直播。
颜芯无所谓，她看直播是为了放松，才懒得想怎么和男人聊天，把主动权交了出去，【那你想聊什么？】
卓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手机里的自己都得暗暗感慨他的脸怎么会那么红，茫然想了好一会儿，问了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你多大了？”
aaa海鲜批发芯姐：【你先说？】
感觉进入正常的聊天节奏了，脸上的热度慢慢消散，卓昱说：“我刚二十。”
aaa海鲜批发芯姐：【有点小，可以叫我姐姐了。】
aaa海鲜批发芯姐：【我二十四，不过过几个月就二十五了。】
看来和李成舟差不多大。
但卓昱从来没把李成舟当哥哥，自然也不会轻易把一个和李成舟同龄的人当作姐姐，“也还好，二十五也没有大很多。”
aaa海鲜批发芯姐：【是没大很多，所以不想叫姐姐？】
温度“噌”的一下又回升了，卓昱不明白她为什么想要听这个称呼，更觉得叫一个相对陌生的人姐姐，会有些暧昧的感觉，脸上又红了一片。
他不想说谎，直说：“嗯……不想。”
aaa海鲜批发芯姐：【但是我很想听。】
aaa海鲜批发芯姐：【我有个弟弟，但是关系很不好，他从来不叫我姐姐。】
aaa海鲜批发芯姐：【我想知道被叫姐姐是什么感觉。】
虽然突然这么说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很假，但卓昱不想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姐姐，这样可以吗？”
因为很不好意思，声音含含糊糊的掺着点鼻音，反而更像是撒娇了。
颜芯听得很爽。
眉峰微微扬起，她打开礼物栏随便刷了两下，系统自动在评论区弹出：【aaa海鲜批发芯姐送出“星际玫瑰”x1】
同时，直播间里播放起星际玫瑰的小动画，蓝色的光倒映在卓昱的瞳孔里，他睁大眼睛，认真看完了整段小动画，“怎么还给我送礼物？”
aaa海鲜批发芯姐：【谢谢你叫我姐姐啊，不够我再送一个？】
“这也没什么，用不着送礼物的，我开直播不是为了赚钱的，直播间不能把礼物退回去吗？”
卓昱摇头，想找有没有地方可以退还礼物，但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又问：“这是只能私下退回吗？要不然你私信我发一下转账方式？”
aaa海鲜批发芯姐：【几十而已，平台提现会五五分，你到手四十都不到，收着吧。】
aaa海鲜批发芯姐：【以后不想收的话，可以设置禁止赠送礼物。】
卓昱视线扫过她的评论，感觉再怎么坚持，她也不会让他退钱，只好算了，“那我研究一下，以后真的别再送了，我应该只播最近一段时间。”
aaa海鲜批发芯姐：【是因为三次生活，所以不播？】
“差不多吧，可能还播半个月左右，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反正也没人看我的直播，送礼物的只有你一个人。你没必要浪费这个钱，如果以后你也不来了，我也可能提前停播。”
aaa海鲜批发芯姐：【有时间我会看的，我三次也比较忙。】
“没关系，你自己的事肯定是最重要的，你忙你的事情就好。我只是没事做的时候随便播一下，看不看我都不重要。”
卓昱说着，又捣鼓了好一会儿，“设置好了，应该再送不了礼物了。”
颜芯试了下，发现还真送不了礼物了，无奈打字：【就当赚点零花钱不好吗？】
“不用，我本来就不缺钱，平时也没什么娱乐，花不了什么钱——”
他的话音未落，开门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直播间里。
颜芯看到他回头看了一眼，很快把镜头对向了窗外，“我朋友回来了，我先下播了，明天晚上应该还是九点左右会播，晚安。”
直播结束，系统又一次提示是否要关注主播。
又一次在这个界面上停留了很久，颜芯几乎没有犹豫，点击了关注的红色按钮。
就当个消遣也不错。
最近刚降温，室内外温差大，李成舟一进门就脱下了外套，恰好听到卓昱刚才说的话，问：“怎么我一回来就不播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不用管我。”
李成舟家阳台很大，他平时不怎么收拾，角落里堆了一堆杂物，还有个破破烂烂的足球。
大概是他搬家的时候从家里带出来的。
卓昱把足球扒拉出来随便踢着，说：“你粉丝太多了，要是听到你的声音，认出来是你了，不就都要看你了吗？而且你回来了，我也没必要直播了。”
关于粉丝多这点，李成舟一点也不脸红，也听懂了卓昱的言外之意。
“你不想一个人，那就回学校呗。学校人那么多，和同学室友在一起不多的是人在一起？”
卓昱耳边同时就回想起了室友每天晚上在寝室里聊天的声音，他们或是兴奋，或是烦躁，或是疲惫，总之说的都不是他现在愿意听到的话。
他摇头：“不想听他们聊每天的训练。”
李成舟也是京都体育学院毕业的，他一听就明白，甚至能想象到他们每天训练完会聊些什么，从卓昱脚下把足球抢了过来，“那学校查寝你打算怎么办？你想在这住多久？”
“我让室友和辅导员说我发烧已经睡了。”
卓昱今天出学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说：“我打算明天找医生帮我开假条，要是没瞒住，被我妈发现了，那我就直接承认，不会再让你给我背锅了。”
李成舟笑说：“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绝对和付姨告状。”
“得了吧，不就是晚上离个校吗？我妈要是生气，那就骂我吧。除了我，能有谁都二十岁了还被管这么严？还能有几个人是辅导员查寝没见到影，就直接和家长打电话的？”
“知道的说我今年都二十了，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我才七八岁吧？”
卓昱低叹，脚腕一勾把李成舟脚下的球踢到身后。
他没去抢，笑了声：“行啊，叛逆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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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阿昱的直播时间都很固定。
随着品牌推荐官线下活动的日期越来越近，颜芯每天要忙的有很多，晚上回家只能看半场直播，而直播间里也一直都没什么人，每场峰值大概在二十人左右。阿昱通常坐在阳台上，什么都不做，也没人陪他聊天。
年纪不大，这张脸倒是看起来苦大仇深的。
不过颜芯没想过安慰他，每天也就随便看看，看完就给十五加猫粮，铲屎，忙完上床后偶尔还是会想起他那条高灰色运动裤。
实话说，有点馋。
但应该还没馋到想要去线下和他真实接触的程度。
每当看完直播，她起了点心思，左手抚上脖子，营造窒息的假象，身下低频的震动酿出点点汁液的时候，只要随便来一条信息，她就会很快从这种混乱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逼迫自己尽早到达顶点。
胸口微微起伏，她平静了一会儿就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
赵希子：【呜呜呜我把前男友甩了/跪】
颜芯睁大眼睛，和赵希子认识二十天不到，她不认为她们是可以互相倾诉的关系。但既然她说了，似乎也没什么需要质疑的。
颜芯：【那不是很好吗？】
赵希子：【啊……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今天是周五，按照以前的惯例，今天下班以后，她会和男朋友一起出去吃个饭，之后可能去电玩城，也可能去其他地方逛逛。
但出了陈世豪的事，又被男朋友批评过，她对这每周一次的约会已经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要不是男朋友下午问她晚上吃什么，她早忘干净了。
后来的约会她也一直心不在焉的，想的倒不是陈世豪了，而是男朋友批评她时说过的那些话。再后来，是男朋友提出要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提了分手。
他们分得很快，完全没有难舍难分的过程。男朋友一开始有些气愤，接着就开始撩狠话，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希子一直在看他，他确实是一次头都没有回过。
她想过是不是要找朋友聊聊，但其中关于陈世豪的部分难以启齿，想来想去能倾诉的人也只有颜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