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中默默比较裴氏兄弟的身量,倒是悄悄松了口气。
照裴昱那样的温润公子,总不会再伤着她。
她这回未曾换那样大胆的亵衣,只端正着身子,一副作态正是她追求的母仪天下。
她想:不能耽于情爱,得让裴昱敬重她。
可这般端坐了两个时辰,已然夜半,整个王府静悄悄的,裴昱竟然还没回来。
房幽心里纳闷,暗想莫不是裴焉使计,绊住了他?
她派了从房府带来的侍卫去寻,前院后院都找了一遭,愣是没找见裴昱的人影。
这雍王府好歹是一亲王府邸,竟比她们房府还要混乱,奴婢们没见着主子,就各自散了歇下,也没人来通知她这个王妃。
房幽心里起了火气。
前世今生,哪曾这般被人如此苛待过。
新婚第一夜,不好闹太大,传出去惹人笑话。
想到明日还要进宫请安,房幽咬牙:“你们一个个皮子给我紧好了,安安生生度过今夜,且看清早入宫后回来,我如何发落尔等!”
几个耷拉着脑袋的奴婢不以为意。
她们出自皇后宫中,早早被裴昱收作房里人。
如今主子被封为太子,来日荣登大宝,她们在后宫里也是有位份的。
再想到皇后娘娘对这位新王妃十分不喜,便更多了一份底气。
房幽被气得不轻,回房后索性先去洗漱,盖上被子睡觉。
裴昱不回房,她能有什么法子!
左右已是王妃,皇后之位也是板上钉钉,男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另边,雍王府的消息自是传到了裴焉这里。
想到房幽如今气恼的模样,他心中自是舒畅。
洞房花烛夜乃人生四大乐事之一,他前世已体会过房幽的妙处,岂能让这个弟弟再沾染分毫。
望着书房壁上挂着的女郎画像,他手下微动。
衣衫半褪,朱唇轻启,一张艳丽的桃花面上尽是妩媚迷、醉神情。
他初时用的劲大,惹得这姑娘嘤嘤哭泣,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
可那湿、软狭、窄之地如斯缠人,他控制不住,只知一门心思地开凿。
从前不觉此事有何等令男人前仆后继,闲谈时听得军营将士放肆言谈也只过耳一遍,甚觉十分龌龊,如今自个儿亲身体验,方觉人生之妙,不过如此。
后来房幽香汗淋漓,小口小口地晕在软被上喘气,脚踝仍被他圈在手里,整个人跟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
他初初开|荤,实在停不下来。
晨光微熹,淡淡的白光透过窗户纸,映照到屋内。
夜里他不知疲倦,要起了却有些怜惜她:“睡会儿,等到时辰了再唤你起来。”
房幽眼皮打架,连埋怨他的话也未能出口,便昏睡过去。
那日前去宫中拜见皇帝皇后,房幽双腿发颤,腰间是他的一只大手撑着,才未倒下。
想到她那会儿又恼又娇的模样,裴焉喉中蹦出一声轻哼,手背暴着青筋,动作不停。
迸发时刻,他向上扬起脖颈,喉头滚动,粗重地喘出声。
房幽啊,洞房花烛夜,岂能叫你被旁人占了去。
第23章 第23章
次日转醒,房幽怔怔地看了看大红的床幔,好一会儿,她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不必多说,裴昱定是还未曾回房,如若不然,婢女们早该把她叫醒了。
当夜是湘元守夜,见她坐起来了,忙从外头撩了床帘进来,道:“天还蒙蒙亮,王妃怎么不多睡会儿?”
房幽脸色微沉,摇头。
新婚的夫君一夜未归,她心里砰砰乱跳,满脑子都是可曾出了什么变故,哪能睡得着。
洗漱过,又用过早食,心绪终是稳了一些。
瞧着天色离进宫的时辰还早,房幽淡道:“去前院瞅瞅。”
裴昱受宠,王府占地也大,她说的前院乃是雍王日常办公逗留的书房、会客厅等地。
房幽想,洞房花烛夜,总不会有人那般不长眼色,诱骗雍王出去吧?他一定还在府内的。
带着陪嫁六个婢女,并十个小厮,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往书房院落里去。
路上几个奴婢见了,皆是低头退让,暗道这新王妃气性可真大。
不过新婚夜被白白撂在那儿,让全京城的人看笑话,气性能不大么。
待人走后又与同伴议论偷笑。
房幽哪能不知,那些尖细的偷笑声甚而远远地便传进了她耳朵里。
她最是好面子的人,如今心满意足当了雍王妃,却还被人这般看待,一时心中怒火又蹭蹭直冒。
她暗暗咬牙:好你个裴昱,倒是别让我找着你!
书房院门口两个守卫的小厮正打着瞌睡,两双臂膀抵不过房幽带来的众人,还未来得及吱声便被捂着嘴巴拖了下去。
房幽站在院中央,环视了一周,寒声下令:“这些屋子,一间间给我搜!”
众人听令,正要四散开,书房主屋门忽地打开,出来一个衣着略微凌乱的婢女,满脸冷色,厉声:“我看谁敢!”
房幽带来的那十六个人只稍稍一愣,脚下却不停,各自往院内房间去了。
她见着这情形,面上微微慌乱,却又强撑着,道:“新王妃摆好大的谱!此乃王爷的书房重地,岂容你的人胡作非为!”
房幽踱步上前,与她不过一尺距离:“你也说了我是王妃,我有多大的谱想摆就摆,你算什么东西,岂敢对我置喙!”
她面上笑盈盈的,声量却满含威胁轻视,婢女后退了一步,但想到里间人,加之王妃新婚夜便被王爷弃如敝履,鼓起勇气又道:“王爷这书房院里机密极多,倘若缺了什么东西,误会了是王妃的人手脚不干净……”
身后两个婢女不服气,要上前理论,房幽止住她们,冷声:“我房府之人的规矩,岂容你这狗彘之辈栽赃。”
那婢女脸上流露出屈辱之色,却也不曾让开,绝不许她们进到主屋。
房幽便等了半晌,也算给足了面子,毕竟新婚第二日就捉奸的名头可不好听。
终于,里头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门“嘎吱”地开了,裴昱从一条小缝里闪身出来。
他与那婢女如出一辙的衣衫凌乱,颈脖脸侧落下串串唇印。因为太过着急,连头发都只是胡乱地束在一起,碎发乱飞。
房幽打量了他两眼,心中对这人生了不屑。
她再是胡闹任性,总不会在这婚姻大事上乱来。可这裴昱,竟连新婚不回房的事儿都干得出来!他莫非是忘了,她阿耶还鼎立于朝堂上呢!
房幽脸上带了嘲意:“王爷醒了,把妾一人扔在房里等到天明,王爷当真会作弄人。”
裴昱额上冒了冷汗,心虚不已。
此事非他所愿,但确确实实是在新婚夜抛下了房幽,一时伏低做小:“王妃哪里的话,我昨夜吃酒太过,在书房便昏睡过去,方才转醒。”
他说的这解释漏洞摆出,自个儿也是硬着头皮,见房幽不理,又扯扯她的袖子,把人往外引:“实在是我的不是,王妃原谅则个。眼下天色不早,咱们还是早些入宫吧。”
房幽有些恶心。
她原是劝自个儿,雍王再耽溺女色也无碍,左右成了太子,当上皇帝是板上钉钉,她那皇后之位也是板上钉钉。
可前世十年,裴焉后院未曾有一个女人去烦扰她的心神,裴昱呢,这方才婚后第一日!
房幽不想忍了,冷笑:“王爷,还是把你脸上的东西擦擦再说吧。”
她拂袖离去。
裴昱脸色大变,抬起手摸了摸脸,却是一手红印。
他又对那婢女使了个眼色,忙疾步赶上房幽。
裴昱那里去沐浴洗漱,房幽便坐在椅子上,强忍着怒气喝茶降火。
身边湘莲低声禀报:“方才那婢女唤作翠钏,是王爷的侍墨婢女,多得王爷看重,他平日里也总歇在翠钏房里。虽不是侍妾,却胜似。另则……”
她顿了顿:“奴婢瞧着,她后来又悄悄回主屋去了,大门紧闭,不知干什么勾当。”
房幽神色恹恹,流露出厌嫌之色,仿佛听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是女郎,可不是傻子。上京权势之人沉湎淫逸她也多有听闻,夜御数女,同床共欢之事更是屡见不鲜。
可裴昱在新婚夜干出此事,实在是又蠢又脏!
她沉着脸:若不是为了当皇后,她还真看不上他。
裴昱休整一番从浴房出来,见房幽兀自生闷气,忙坐在她身侧,手抚上她的肩膀:“王妃,不要再气了,我保证,接下来一个月,不,半年,我都安安生生守着你。”
他昨日还对房幽与裴焉的旧情十分介怀,今儿便因被抓了把柄忍气吞声,此刻说这好话,也是因实在理亏。
房幽想笑。照他说的,倒好似是对自个儿多大的恩赐。
她对他的保证没兴趣,只道:“你我都知晓,父皇身子不好,此时是最忌讳传出那等荒唐事。且王爷被封太子乃是口谕,册封大典并未举行,此时若有什么风言风语,被文官晓得了,岂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