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竹马,禁欲掌权人他超撩 第68节

  等他适应过来,温酒已经重新站在了他面前。
  周华安打量着面前长相过于漂亮的女孩子,有气无力的开口问:
  “你把阿砚支走,是想做什么?”
  听到对方的问题,温酒唇角的笑容深了几分:“当然是为了阻止老爷子你道德绑架我们家阿砚了。”
  温酒笃定,刚才若是自己没开口,等江砚辞追问的话说出口后。
  周华安顺势说出的条件,必然是让江砚辞无法拒绝的。
  说这话的时候,温酒眼睛里的光都是柔和的。
  可是字里行间间咄咄逼人的质疑却让周华安眼神瞬间变了几次。
  半晌,他才捂着嘴咳了起来。
  温酒也不慌,和江砚辞一样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然而周华安却没接。
  温酒挑了挑眉:“老爷子是怕我下毒?”
  “这是法治社,咳,咳咳,社会!”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面前的人,周华安咳得更厉害了。
  温酒无所谓的撇撇嘴:“您老这身体……”
  温酒没说完,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就他这病重的身体,还不至于让温酒做什么。
  等周华安缓过来了,温酒才继续:“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想必周老爷子也不想看到我太长时间是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说?”周华安到底存了几分心眼,没有直接回答温酒的问题。
  闻言,温酒眸色中的柔和淡了几分。
  “因为,老爷子若是真想把东西给江砚辞,或是真的想见他,在这些年里有的是机会,可你没有。”
  “如今突然见他,我真的很难不怀疑您别有用心。”
  “就不能是我老头子活不了多久了,临死之前见见外孙?”周华安眯着眼,混浊的瞳孔里一片让人看不懂的暗色。
  温酒摇摇头:“不可能。”
  温酒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84章 好伤心啊
  84
  若周华安对江砚辞真的存有那么多的不忍,也就不会让他被周志林如此戏弄。
  更何况,过去那么多年,他缺见江砚辞的时间和机会吗?
  不缺!
  过去不见,昨天也不见,偏偏在今天江砚辞和周志林闹翻的今天……
  说他没有其他目的,温酒死都不信!
  见她回答得如此笃定,周华安倒是有些欣赏起她的敏锐来。
  只可惜……周华安叹了一口气:“小姑娘,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的,你走吧。”
  “既然如此,那我敢保证老爷子也从江砚辞那里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温酒轻飘飘的开口。
  对上周华安逐渐犀利的眼神,温酒毫不在意的扬唇:
  “我想,老爷子应该是知道我身份,也清楚我有那个能力说到做到。”
  “你就不怕因为此事和阿砚闹翻吗?”周华安眼神犀利的逼问。
  毕竟,他在江砚辞心里的地位不同于其他。
  然而听到这话,温酒只是无所谓的笑笑:“如果,江砚辞是非不分,那我为何要怕?”
  沉默片刻,周华安无奈的感慨一句:“你这丫头,好通透的心思。”
  温酒顺势谦虚的道了句谢。
  见状,周华安妥协似的泄了一口气,他看向窗外耀眼的日光。
  “在溪,也就是阿砚的母亲是我最小的一个孩子,老来得女我将她视做心尖肉,掌心宝。可那丫头,却不顾一切的嫁去港城。”
  “远嫁也罢,只要她过得幸福快乐,我也能接受。甚至,对她生的孩子也喜欢得不得了。”
  “我以为我的在溪能这样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可是十年前!”周华安伴着怀念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他死死地攥着身上的毯子,脸色涨得通红。
  “十年前,我的在溪死了!因为江家的内斗,她死了!”
  “我不想让她嫁去港城的,可我拦不住她。江家那么乱,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江家的人?”
  “知道在溪遇难的消息后,我好后悔,我好后悔让她去港城。”提到过去的事,周华安枯败的手一拳一拳的捶着自己胸口。
  他眼里的泪积聚起来:“然而她已经死了!我只能将她的骨灰带回家……只有这里才是她的家。在这里,她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周家独女。”
  周华安对女儿的这份情的确很动人,但是温酒要知道的不是他们之间的父女情深。
  她静静的看着情绪波动过大的周华安,等他呼吸平稳下来后才继续问:
  “你既然如此爱你的女儿,为什么又要那么残忍的对她留在这个世上的血脉?”
  “他为什么不一起死!”
  “什,什么?”温酒听着周华安脱口而出的怒吼,愣住。
  周华安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后他身体脱力般的往下滑去。
  他看着一片灰白的天花板,眼泪从眼角滑落:“每每想到阿砚还活着,我就想问为什么?”
  “因为他,因为他的父亲!我的在溪才会死,为什么我的在溪死了,他还活着?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的在溪是不是为了保护他才会死的。”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巴不得他也去死,去死!”
  “在溪那么爱他这个儿子,他为什么不跟着去死?!”
  近乎喃喃自语的音量,温酒却厉声斥道:“荒谬!”
  她盯着满脸泪水的周华安:“按照你的逻辑,你是不是也该去死。”
  “她爱她的孩子,肯定也爱你这个父亲吧?”
  听到这话,周华安的手几不可见的颤了颤。
  像是被温酒戳破自己的懦弱,周华安抬手捂住了脸,压抑的哭声一点点渗出来。
  但是温酒却对他一点同情都生不出来。
  “你若是厌他厌得干脆利落,就算你的厌恶再荒谬再离谱,我都无话可说!”
  “可你们,一边厌恶他、一边又利用他对你这个外公的孺慕,对他母亲遗物的重视来驱使他为你周家当牛做马!”
  “你们……太恶心了。”温酒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愤怒。
  哪怕当年,被家族的人送到绑匪的手里,被送到那种九死一生的可怕之地,温酒也没现在这样愤怒。
  她紧咬着牙关,却心疼到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就连今天,你也在利用他。”
  江砚辞来见自己外公的时候,心底怀着的那一点点希冀就这样成为了笑话。
  温酒仰着头,将眼角的泪水擦去。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些人,永远喜欢将自己的懦弱和虚伪强加成为旁人的错。”
  温酒一字一句的陈述:“你分明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的女儿,但你没有去找他复仇。因为,哪怕江家内乱,也不是那时已经开始衰败的周家能比拟的,所以你不敢!”
  “这份懦弱,这份自责,被你转到身上同样有着江家血脉的江砚辞身上。甚至,哪怕他是你女儿唯一的血脉,在做的是你想做的事,你也不敢帮他一把。”
  “等江砚辞靠着自己为父亲母亲报了仇,看到他成为了人人艳羡的新任江家掌权人;对比已经衰败得几乎被人遗忘的周家,你们那贪婪的心思又蠢蠢欲动。”
  温酒逐渐恢复平稳的声音字字铿锵有力,“是你们虚伪,是你们自私自利,是你们贪婪至极!”
  自己隐藏多年的心思就这样被一个初见的女娃娃血淋淋的撕开,露出完好表皮下腐烂的蛆虫。
  周华安忽然大张着嘴仰声痛哭起来。
  可温酒只是把手里端着的茶杯倾覆,清水流落一地打湿干燥的地板。
  她将茶杯放回桌上,抬脚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这里多待一刻,她都觉得窒息。
  走出门时,看到门后空空一片,温酒却从未这样庆幸。
  庆幸江砚辞没懂她的暗示。
  将手机里的录音一并删除,温酒故作轻松的走了出去。
  可是在走出周家大门,看到站在车旁的江砚辞的那一刻,看到他眼中尽量遮掩却无所逃遁的凄凉,温酒眼底的泪意却再也无法克制。
  “你……听到了?”她问着,却是陈述的语气。
  泪水就这样从温酒眼角滚落。
  江砚辞仰了仰头,想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是眼底的红却将他出卖得彻底。
  尤其是在看到温酒眼底满满心疼的这一刻。
  他大步上前,将面前无声流着泪的人抱在怀里,紧紧的像是要把她融入血肉中。
  “好伤心啊……”江砚辞手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温酒的后脑勺,安慰道:“让我们酒酒发现我难过了。”
  原本怕她自责,他已经抓紧时间逃出来了。
  没想到,他的酒酒这么聪明,聪明到一眼就看出他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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