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第98节
她大方提及,反让陈语桐不好意思起来:“嗯,他应该配了不同品牌的部件吧,要保修还是得先找人确认牌子吧。”
“嗯,”舒栗赞同地点点头,看眼桌面的数位板,又瞟陈语桐:“看来今天要消极怠工的是我啊。”
陈语桐发笑:“今天两周年,上礼拜都在搞活动,还不够累的?也该休息休息了。”
“好,那我就——”舒栗抠抠头,环顾光线澄澈的小店:“收拾一下货架。”
“……”陈语桐失语,“栗姐,你忙吧。”随后平移回收银台。
中午十二点半,三人准时在餐厅聚头,今天吃漂亮饭,所以舒栗捎上了新入手的sonya7c2,还为其装配同厂变焦镜头,专用于收录创业小店主日常vlog素材。
盘到店铺开始装修后,她就养成了随手拍的习惯,如今名叫“小树长在山坡上”的个人号已积攒到六万多粉,点赞均在四五百左右,流量恒稳。
她也会从私信她的pr那边接下一些产品推广,用于店铺基建和提升生活品质。
每逢外出探店或聚餐,但凡服务员上菜,其余两人都会默契停手,给舒网红自由发挥的空间。
今天亦然。
见她从挎包里掏出硕大的微单,特写自己送来的花束与贺卡,梁颂宜吐槽:“你每次带来带去也不嫌重。”
舒栗不搭腔,将镜头转回餐桌,单手指挥乐队动作:“你们吃啊,自然一点。”
梁颂宜拿起叉子挖沙拉。
录像途中,舒栗俨然已是餐桌戏大导,诚心建议:“你们其实可以说说话的,搞点人声白噪音,网友看起来更解压。”
梁颂宜剜她一眼:“我只想给你一叉,快点!我还要回学校!”
舒栗立刻关掉镜头,乖乖坐下用餐。
“干杯——小树口袋二周年快乐——”三个女生一齐碰果汁,左右卡座的食客冲她们看过来,不明所以,但也被气氛感染,跟着发笑。
回到店里,陈语桐还望着路口,心有余悸:“还好没遇到交警。”
舒栗解门锁,推门让她先进:“罚款也是罚我。”
“万一还要发朋友圈呢。”
“那就你发。”
“哼——”陈语桐佯装不爽哼声,跟只长她一岁的舒栗真正混熟,她才发现这位姐有时比自己还孩子气,像涉世未深的女大;然而突发大小事,她总能靠谱地站出来,让问题迎刃而解。她像利剑,也像牢固的盾牌,可攻可守,是自己的骑士。
师傅踩点上门,满头汗,舒栗给他倒了杯冷茶。店里过道逼仄,师傅就将主机抱来桌面,打开电动螺丝刀,娴熟地拆卸侧板。
在耳熟的,有节律的动静里,舒栗不由恍惚。
那日分手后,迟知雨彻底从她生活中消迹了,虽然未曾删除彼此的微信好友,但他们再没聊过一句话,节日问候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不约而同地彻底断联。起初一阵,舒栗担心他状态,几乎每天看一眼他网易云ip。九月初某日,ip地址终于从浙省变为美国,舒栗松了口气。
迄今为止,迟知雨的朋友圈再没发布任何新动态,也可能是屏蔽了她,无从知晓。
而且,最开始两年,男生只改掉了id,变成一个不知其意的“。”,头像和壁纸均没撤换,每逢闲时瞄一眼,舒栗心口都窜出一小股微弱的阵痛。后来,这反应慢慢淡了。直到去年入秋,她搬去新租的公寓,收拾往年的手账本。纸页翻飞,扫见属于他们的旧时恋爱小画,她才从长长的好友列表拉出他微信。
迟知雨的头像和壁纸不知何时改掉了。
变成落雨的玻璃,而壁纸是大片的空白。
有轻松的怅然的浮上来,虽然这样
形容很矛盾,两者不该同时出现。
大家都该往前看的,不是么。
她被师傅唤回神思,“美女,好像是硬盘坏掉了,你得换一个,”他指着里头的电子“五脏六腑”,念叨着一些舒栗听不太懂的天书,她只能假模假样点头。
而后问:“还能保修么?”
师傅问:“超过三年了么?”
“过了。”
“那不能了。”
舒栗颔首,刚要问一嘴硬盘出处,忽的想起什么,疾疾点开手机备忘录,翻出时隔已久的一页,摊到师傅眼下:“师傅,之前这台电脑是别人帮我配的,我有留存他当时给我的配置信息。”
师傅接过手机,与机箱桌面的零件比对:“不对啊……”
“嗯?”
“你没弄错吧?你这显卡哪是4060啊,电源也不是,有不少配件都对不上,”他纳闷地看过来:“你机子什么时候配的?谁帮你弄的?”
舒栗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只划定具体时间:“大概25年6月。”
“我靠,”年纪挺大的师傅猛的爆粗口:“你当时怎么弄到5090的?我记得国内都没上。”
“什么?”舒栗完全云里雾里。
师傅看出她就是个电脑小白,小心托起桌上那只内置三处风扇的黑白长方体零件:“就这个,华硕夜神5090,当时市价要两万大几呢!”
舒栗怔忪,指节微微捏紧。
师傅手捧奇珍似的翻看欣赏,倏地目光一顿:“诶?你接口挡板这边还写了字啊。”
舒栗不解地“嗯?”了声。
他把沉重的家伙交过来,指一指上面:“不是你写的?”
舒栗倾身端详,心跳忽如失控的旋扇那般疯转起来,那是一段极其简短隐蔽的英文,应该是用银色油漆笔写下的:
「ineverstopped」
喉咙微微哽住,舒栗飞快地挪开眼,询问师傅:“硬盘坏了怎么办,要怎么置换?”
师傅说:“我店里有新的。你看你是网购还是买我那的,要买我店里的话,我现在回去给你取过来,争取半小时内搞定。”
舒栗没有思忖过久:“就买你店里的吧,我着急用。”
师傅应一声,骑着小电驴走了。
舒栗坐到椅子上发呆,望着满桌零件,它们似乎能在她脑内站立,演绎一幕她未曾观看或联想过的黑白默片。原来有些记忆,可以凭空生长出来,情感厚度不输亲历。
而影片的主角。
模样还清晰可见,宛若昨天。
师傅回来得很快,熟练地装机后,他不急将侧板安回原处,先接通电源与显示屏,而后摁下开机。
舒栗倾身靠近机箱,过去全封闭不可见的内设,在眼前真正地显映了,光带点亮,风扇飞旋,吹起舒栗的刘海。
纯蓝的光圈在她眼里停了一会儿,渐渐不清晰,起了波纹。
舒栗下意识望向窗外,找到高处的天与树,帮忙逼退突生的浓稠的酸楚。
刚要将视线藏回不那么晃眼的室内,它似绊到什么,仓促地倒回原位。
舒栗屏起了呼吸。
扇叶的风还扑在鼻头,但全世界停止运转了。几乎占据半墙的观景窗后,日光朦朦,记忆默片里的人走了出来,穿行在十字路口,在全彩的世界。但他仍是黑白的,穿成套正装,与身侧两位橘色工装的中年人攀谈。之所以这么好认,是他总跟别人不在同一图层。他头发短削了一些,面孔因而更鲜明,也更显冷峻。
舒栗用力眨了下眼。
不是幻觉。
第73章 第二棵小树可口可乐
“姑娘?”
师傅的唤声将舒栗惊醒,她回过眼来。男人示意显示器:“能开机了,你看看,还有没有问题。”
舒栗颔首,余光再一次错入窗外。人流海海,那个醒目的存在消失了,具体好像又变回了错觉。
她检查系统与软件,最后冲师傅点点头:“没问题了。”
她打开微信:“硬盘多少钱,我转给您。”
付完款,舒栗心跳平息下来,她坐回窗前,打开ps,找出存档的线稿,开始给其上色。
涂涂改改片刻,她放下数位笔,找到手机里快积灰的网易云,进入迟知雨歌单主页。恋爱那段时间,他们有时会在睡前一起听歌,每次都是她先秒睡,偶尔起夜,男生从未自行退出和关闭过听歌界面。
分手后,谁都没有解除双人空间。
舒栗担心刺激到他,也无必要;至于对方为什么不切割,她猜他去了美国,使用spotify居多,毕竟三年间,她不是没看过他听歌排行,都空空如也。
于是就这么干冷而沉默地搁置着。
因为名称旁总是会有两颗粉心在碰撞,每次打开都平添尴尬,舒栗索性放弃用网易云听歌,转战扣扣音乐。
她注意到迟知雨的ip地址变回浙省。
舒栗握起杯子喝水,像要把什么反上来的,久未消融的药片咽回去,回国了又如何,杭城说小不小,但也没有很大,有这样的巧合实属正常。
下午不咸不淡地过去,一概如常。夕阳入场后,舒栗准时闭店下班,驾车回到公寓。
搬来明澜小筑大半年,她逐渐习惯用电磁炉煮饭,今天吃寿喜烧,把各类冷冻丸子放进小锅煮透,再拨入切好的娃娃菜和午餐肉,最后从小电饭煲里盛出满满一碗大米饭,今日快手晚餐完美搞定。
相机先吃,热腾腾的白烟萦散在灯束间,舒栗在茶几周围运镜,最后将它搁回三脚架,支起平板看剧下饭,同时录制视频素材。
这些都已成为习惯。
就像每天都要喝水刷牙。
睡前她把笔电带回床上剪辑素材,中途收到街道办商户群消息:下周二就开始施工了,这星期会有设计单位的人上门确认细节,你们有什么具体要求或建议就跟他们提。
有人在群里问:前后大概要多久弄完?
街道办主任回:两个多月吧。
有人抱怨:这么久?生意本来就难做。
街道办:你签都签了,文件上说的明明白白。趁着上门,有什么需求赶紧协调好,别到时动工了一个个开始找事情,我也很难办的。
群里顿时七嘴八舌。
舒栗从上月初就听闻新井巷即将更新改造的消息,由区政立项,街道办牵头,而舒栗曾作为代表商户之一参加过方案征询会。
当初选址在老街,也是图租金便宜,环境清静,周边错落开有一些网红小店,能蹭蹭客流。
但有得必有失,新井的基础设施完全比不上镜湖那边,譬如要去较远的地方停车,一到梅雨季或暴雨天,门前都会积水,湿滑难行。
两个月的工期换来更舒适长久的日常体验,舒栗自觉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