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第5节

  她心口不一地关心:“你不饿吗?”
  也默默替他作答,怎么会饿,电子游戏可以赛博充饥。
  男生却直率地说:“现在饿了。”
  他扯出一个极淡的,孩子气的笑:“今天还想在这学习一小时吗?”
  —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舒栗越发云里雾里,干她们这行最忌讳对客人产生好奇心,舒栗咯哒咯哒摁着中性笔,任由笔芯一下一下冒头又回缩。
  冬季天干人躁,她忍住一焦虑就想要抠嘴巴上死皮的欲望,掏出润唇膏抹一抹,又不耐地摸出手机,发消息给梁颂宜:你猜我在哪里。
  朋友很会归纳:在怪帅男子的乐高小人博物馆。
  舒栗被她的措辞逗笑:满分。
  舒栗分享新发现:他一天只吃一顿饭。
  梁颂宜回:难怪都说带着饥饿入睡是美丽的开始。
  舒栗不以为然:这种进餐频率不是成为干尸的开始吗?
  梁颂宜问:他很瘦吗?
  舒栗回想一下:好像是有点。
  梁颂宜说:不会是ed吧?
  舒栗讷住,从自己有限的认知里将这个英文缩写对号入座:瘦人容易阳痿吗?
  梁颂宜: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是eatingdisorder,进食障碍。我们班有个女生就有这个病,很愁人的。
  舒栗为自己的过度展开感到抱歉。又听朋友描述了一下厌食症学生的具体表征,舒栗不由联想到男生昨天那些稀奇古怪的的言行和被她心痛丢弃的虾饺红米肠马蹄糕……也许正如友人所言,这是一种无力自控的病症,她却主观地拉起优劣的界线。
  这很狭隘。
  朋友去授课,舒栗停止吐槽,收心翻看平板里的图稿。但她没有落笔。她对陌生环境尚不适应,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过多透露自己的本职工作。
  一张张揭过去,舒栗按亮手机看时间,怎么还有半小时。她起身,走到书房外看了眼,狗爪子哒哒追随,也与她一同驻足门边。
  救。
  他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好长一条人。
  几乎占据整个沙发。
  他一只手盖在胸口,一只手悬在外边。手机被随意撂在地毯上。如果没穿衣服,可以演绎现代都市版马拉之死。
  外卖到了应该会醒。舒栗暗自揣摩着,回归书桌。相较于刚刚,她自觉放低步行频率和音量。
  但小狗不懂控制,短腿急迫踱步的动静分外响亮。舒栗顿足,下意识对它嘘一声,想了想,又屈身把它抱高,坐放到腿面。
  小狗没有抗拒,相反很受用。它暖烘烘地贴着她小腹,像某种镇定剂,舒栗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她拿出触控笔,给昨天确定的线稿上色。
  她专心致志地涂抹,不觉时间流逝。直到怀里酣睡的狗子梦呓哼唧两声,她才猛醒过来。
  第一反应是解锁手机——时钟那栏数字已然指向11,舒栗赶紧放下小狗,急匆匆行至门外。
  客厅里,睡神仍横躯沙发,只是换了个更安逸的姿势。
  不对劲,他外卖呢。
  舒栗打开门检查,外面也没东西。
  对着空荡的电梯间发傻须臾,她确定有人的饥饿大概率被困意中途截胡。
  不得不强制开机了。
  舒栗不喜欢制造出夸张动静。不假思索地,她把地面的小狗挟至沙发,放到男生胸口。
  狗顿时像装上聚能环电池一般热切。
  绒毛炮弹加口水空袭效果卓越,男生顷刻觉察,他不舒服地动动身体,伸手想将狗撇到一旁——沙发里侧。结果……当然是无果,犬类生来自带越挫越勇的充沛蛮劲与贱性,睡意不敌活力,男生迷糊地掀开眼皮,对上女生从高处俯来的,稍有压迫感的凝视。
  “我要走了。”她说。
  人是醒了,脑子还没醒。迟知雨怔愣一下,打算先坐起来。
  他遽然的动作让女生后退半步。
  迟知雨也因此骤停,他用手背揩一下湿漉的嘴角,接着是脖颈与锁骨的交界,旁若无人地清理。
  黏糊的触感并不好受,他抬手到鼻端嗅嗅,又挪远,皱紧了眉。
  他看向舒栗。
  眉压着眼,明显有点烦厌。
  舒栗注意到了,但她的时间不是可以肆意浪费的点心。
  “我要走了。时间超过很多了哦。”她再次开口提醒,比刚才那句更郑重其事。
  男生恍若未闻,瞥了眼一顿闹腾标记后,心满意足跑到沙发角啃脚趾的狗子:“它自己上来的?”
  舒栗说:“我扔上来的。”
  男生明显哽一下。
  他唇线抿平,在克制:“好,你走吧。”
  舒栗把手机拿高,屏幕停在他们的微信聊天界面。她另一手指了指,无一句废话。
  男生反应过来,低头捞起地面的手机。他摁亮看它,好像又掉线卡住一样。
  他到底——在干嘛?
  舒栗好想像饲养员称重那样,把这只不紧不慢的灰色大考拉直接腾空架起。
  好在他在她真的动手这么做之前站了起来。
  舒栗侧身避让,给他挪空间。越过她时,他敛目瞟她一下,而后径直走向盥洗室。
  水声和舒栗手机提示音一并响起。
  她低头看。他转来了五百块钱。
  第5章 第五颗板栗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
  舒栗对“有钱”的认知从未如此直观过。虽然以前也看一些少女漫和霸总文,会为男主动辄拍下几亿钻石为博美人一笑的举动咂舌。但她迄今为止的人生都过得相对务实,成长路上的同龄人们也没有过豪掷千金的举动和气魄。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后天环境的耳濡目染,她对精打细算一事几乎到达偏执的程度,小到幼年绞尽脑汁跟父母讨要私藏的辣条费,大到年前在二手市场讨价还价舌战三天的平板支出,这都是她个人资产积累路上的经验与战果。
  但现在有个人,凭空出现在她眼前,转账像拧开水龙头一样轻松。
  他完全不介意“多给”。
  但舒栗介意“多拿”。
  把东西飞快收进帆布包,她提着它来到盥洗室门前。
  男生正躬着上身洗脸,他不如她想象中富贵精细,像过去常见的异性那样潦草扑水。扯下毛巾擦拭时,他从眼尾留意到舒栗。
  他直起身看她,又用毛巾揉揉半湿的刘海,也让疑问往眉心聚积。
  动作和神态在他身上演绎得放松且自如。
  又或者该说,他本就无需演绎。任何外放的情绪都只会成为他容貌的点缀。
  舒栗晃晃手机,说明来意:“八点半到十一点一刻是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你昨天多给了一半钱,今天多出的十五分钟我就不算进去了。两个半小时你只需要付我二百二十五。”
  “……”
  迟知雨看向这台较真人形计算器,不太想在上面牵扯过多。他装傻:“我转了多少?”
  舒栗语塞一下,回答:“五百。”
  “哦,”他闲闲答应,“剩下的是小费。”
  舒栗:“……”
  他在装什么洋dior?
  她保持平静:“这里是中国。”
  男生竟罕见地杠上,手撑住台面,有些仗“室”欺人的意味:“这里也是我家。”
  舒栗彻底词穷。
  别人硬塞钱给你,你要不要?
  傻子才不要。
  道德跳水,贪婪上位,况且她已经做过最终声明。舒栗莞尔:“那谢谢了。”
  直播间的通用话术险些脱口而出:老板真大气。
  然而这个称呼并不适用,他长相过分年轻,年纪恐怕
  比自己还小,老板一词属实违和。
  就在她打量他的间隙,男生走过来,停在她面前。
  她看看他。
  他也看看她。
  舒栗不明眨眼;而他搭住门把:“我要洗澡了。”
  “哦。”舒栗回过神来,忙搁下一句客套话就朝玄关走去。
  短短几步路,天人交战。舒栗终究被自己的基本良知和道德底线打败,闭闭眼,下定决心般折返原处:“等等!”
  男生把快合上的门拉开,眼底写满耐心告罄。
  “要不先吃午饭吧。”
  “空腹洗澡容易低血糖晕倒。”
  “我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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