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打爆学霸兑换黑科技 第712节

  “细细盘点的话,就像劳伦斯·布洛克的小说《八百万种死法》,永远有你想象不到的死法出现。”
  “病死和枪毙,你展开说说。”相晓桐严肃道,“怎么病死?为什么枪毙?”
  “病死这个很好理解嘛,那些海鲜死亡率最高,我们聊天的时候经常说,某某鱼死光了,某某虾死光了,毕竟本身就有不少克隆人生来就是疾病小白鼠。”
  水獭吃力地用手挪了挪盘子,试图用手指抓住水煮蛋,但水煮蛋太滑,一个打滑飞出去了,在审讯桌上陀螺一样转圈。
  相距只有几厘米,但被铁链拴住的水獭不可能抓到水煮蛋,他试着用嘴使劲吸气,想把转圈的鸡蛋吸过来,自然是失败了。
  “能帮我把鸡蛋往这推推吗?”水獭目光恳求地望向对面,“我还挺喜欢吃鸡蛋的。”
  宋河和相晓桐静静地坐着,都没理会他的请求。
  水獭微微叹气,“好吧,看来这顿饭没有蛋吃了。”
  “认真答完我们的问题,最后你可以吃蛋。”相晓桐威严道。
  水獭点头,伸手抓了一小块炸鱼塞进嘴里,咀嚼着继续回答:
  “刚刚我说了,除了每种动物的一号,我们所有人的基因在克隆时都有修改,而负责克隆我们的人技术不到家。”
  “大部分基因修改的后果是灾难性的。”水獭顿了顿,脸色变得难看,“非常糟糕,真的,非常非常糟糕,有些基因修改婴儿的状况,可以用恐怖惊悚来形容,我常常看见一些人,然后被恶心的彻夜难眠。”
  “畸形?”宋河问。
  “对,基因修改失误的副作用主要有两个,看上去很恶心的畸形儿,或者看上去正常的人却突发恶疾。”水獭点头。
  “最常见的畸形儿只是肢体上稍有细节改变,比如多指头或少指头,比如发际线的形状很可笑,比如在脖子里或屁股上长出头发,他们稍微做做医美手术,影响不是很大。”
  “有些人的畸形在体检时才显露出来,某个器官格外肥大或瘦小,像鱼刺一样的骨刺,位移的脏器等等。”
  “我大概见过三百多个很夸张的畸形儿,一个比一个恶心恐怖,我经常做噩梦梦到他们。”
  “比如?”宋河问。
  “双头畸形儿,我知道有些自然形成的连体怪婴,但那些怪婴的两个脑袋都是发育好的。”水獭说。
  “我见过一个双头畸形儿,他的左脑袋比较正常,只是少了个耳朵,但他右脑袋是个硕大的黏稠肉瘤,据说是没有头骨导致的,五官像在强酸里泡过一样融在一起,脸上长满头发,一些血管像蚯蚓一样爬在皮肤表面,稍有磕碰就会破开,流他一身的血。”
  “常见骨骼异常的畸形儿,有人长了两个左臂,有人的肋骨从胸前一直蔓延到腹部,像鱼刺似的。还有人骨骼翻过来,只能仰面朝天,用四肢爬着在地上走,看上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很多人的皮肤会鼓起来一块,摸起来梆梆硬,皮下就是畸形突出的骨头,随着他们长大,骨头终有一天会撕开皮肤出来,夜里骨骼生长的时候,那些人撕心裂肺地惨叫,有畸形儿疼的受不了,就在脸盆里把自己淹死。”
  “最瘆人的是内脏外露的畸形儿,我见过好几个心脏长在胸前或者后背上的人,只有薄如蝉翼的一层皮包着,能清晰看到紫红色的心脏肉球在砰砰跳动,像反复吹开的气球。听说他们要时刻防范蚊虫叮咬,只要被蚊子咬一下心脏,很快就会死掉。”
  “有的畸形儿眼球长在后脑勺,甚至还能动,还能眨眼,鬼知道他们的脑结构是什么样的!”
  “有些畸形儿似乎出现了返祖特征,比如全身密布毛发,不是我们白人身上这种茂密的体毛,而是像猩猩猴子那样浑身的深色长毛。”
  “他们不习惯直立行走,总是在地上爬,偏偏他们的名字也是黑猩猩大猩猩之类的,我们私下猜测是克隆者有意把他们变成这样,并且庆幸我们是水獭,却没有长得像水獭。”
  水獭唠唠叨叨描述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畸形儿。
  宋河和相晓桐听的浑身不适,鸡皮疙瘩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师徒俩频频动笔,在面前的白纸上做笔记,写下某段基因序列。
  普通人来听畸形儿的描述,只能当鬼故事听,但身为生物专家和基因专家,师徒俩能大概猜出是哪段基因出了问题。
  甚至能通过出问题的基因段,逆推动物园的管理者大致想做什么方面的改良,但改良时忽略了基因修改的附加影响,或者敲除基因时不慎敲到了邻近基因,导致诞生了凄惨的畸形儿。
  “这些畸形儿,我们私下的黑话叫他们废品。”
  “废品活不长的,大部分三五岁就死掉了,少数能活到十岁左右,几乎没人能成年。”水獭道,“废品的死亡人数大概就有五六百。”
  “你还提到了看上去正常的人,突发恶疾?”宋河问。
  “对,突发恶疾的也算一种废品,有些死状非常恐怖,比如和我住在一起的二号水獭。”水獭脸色微微泛白,回忆起恐怖的事情。
  第1019章 蜜蜂无一生还
  “二号水獭的死法是吐血,大半夜毫无征兆地惨叫,边叫边喷血,我们几个水獭当时住在一个屋,全被喷了一身血。”
  “当时二号水獭像一个浇草坪的喷水器一样,我们从未想过人类能以那种夸张的幅度喷血,甚至我们还没来得及叫人急救他,他便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
  “后来我们打听二号水獭的死因,似乎是某种基因缺陷引发的免疫病,全身免疫细胞突然不分敌我,疯了一样攻击他的血管内脏,导致他的肌体组织大面积溶解,全身猛烈出血,完全没机会救。”
  “二号水獭死掉之后,我们后面几个水獭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其他动物组有类似情况,某种基因病直到特定年龄才会爆发,前面的一个人因病死亡,几乎就是后面所有人的预告片。”
  “万幸,我们这组不走运的只有二号,后面的几号没出现吐血而亡的情况,这也是一种幸运,每个人的基因都略微不一样,有几率和死神擦肩而过。”
  “还有很多千奇百怪的暴病而亡,总之病亡的人加起来至少有上千个,全是基因缺陷,统统废品。”
  水獭惆怅地长叹一声,“那种生活状态,你们无法想象,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人,今天突然被装在裹尸袋里抬走了,每天都有裹尸袋,就好像上帝每晚喝得醉醺醺到动物园里来,随手指一个人,说就你了。”
  “除了病死之外,你刚刚还说一个主流死因是枪毙?”宋河问。
  “对,枪毙,我们被要求完成一些任务,如果做的太差,就会被枪毙。”水獭平静地说,但吃饭的动作停下来了,“管理员对我们没有多少耐心,杀人和杀鸡一样,毕竟那是动物园,我们的名字是动物,我们的价值也和动物差不多。”
  “你们都会因为什么任务被杀掉?”宋河问。
  “这就取决于你是什么动物了。”水獭道。
  “以水獭举例,我们属于作战型动物,从小进行战斗训练,譬如体能训练,要求我们在半年内将马拉松跑进多少时间,半年后测试,通过者逃过一劫,不通过会有一次补考,补考不过还会有最后一次补考。”
  “两次补考不过,枪决,水獭三号就是这么死的,他正在向终点线冲刺,距离冲线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被一枪放倒了。”
  “管理员对我们没有耐心,他说我们的唯一价值就是通过考核,证明自己的基因是优质的,不优质的基因只能成为垃圾,垃圾当然会处理掉。管理员反复强调,克隆人不是人。”
  “棕熊,棕熊小组的训练目标是举重冠军,到某个年龄必须能举起多少公斤,举不起来就死。”
  “鹦鹉,他们被要求掌握多国语言,笔试加对话考试,不能流利读写外语就死。鹦鹉们永远拿着词典在从早到晚背诵,连说梦话都是多语言的。”
  “蜜蜂,蜜蜂小组的目标是应用数学家,他们被关在小屋里做题,题目答案就是房间密码,时间到了,考核员就会提着枪进屋,进屋就打。”
  “蜜蜂小组是最惨的,这些年培养了好几种蜜蜂,到最后竟然没有一只蜜蜂活下来,数学题太难了,紧张又会打断他们的思路,最后他们全因为补考不过被射杀。”
  “我们私下议论,如果不是过度惊恐,让蜜蜂们没有压力地慢慢做题,或许他们能把题目做出来?”
  “蜜蜂全部失败后,管理员大发雷霆,派我们去拿顶尖数学家的基因,重新培养蜜蜂。”
  “数学家的基因没拿到,逃跑也没成功,我就坐在这里了。”水獭苦涩地笑道,“其实坐在你们这里蛮幸运,动物园也会搜捕我们,被抓到一定会死,你们至少承诺暂时不杀我。”
  “你第一次离开动物园出任务,是去做什么任务?”宋河问。
  “北非战争,我的任务不重,在战场附近当狙击手,掩护友军。”水獭说,“我们一路吃败仗,但我成功射杀了不少敌军军官,所以我的任务成功了,战事失败是其他人的责任。”
  “数学峰会恐袭案,你们的目标是收集基因?”宋河问,“包不包括杀掉数学家?”
  “不,我们可以杀任何人,却严禁杀害数学家。”
  “为什么?”
  “数学家太稀有了,尤其顶尖数学家,全世界就那么几个,样本很珍贵,万一我们一次收集到的样本不够用,将来还得想办法收集第二次。”
  “你们还会收集第二次?”
  “一定会,一次不成功,肯定会继续尝试,但具体计划我不清楚,每次作战前几天才给我们命令。”
  宋河和相晓桐对视一眼,两人都深感不安。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看来以后出去要慎之又慎了。
  “恐袭案之前,你们知道目标的长相?”宋河又问。
  “其他数学家都有照片,相晓桐没有,我们只知道相晓桐的房间号,知道她是个女数学家。”水獭道,“不过我们事先看了二十多张不同的女人照片,情报说相晓桐的长相可能是那二十多张照片的其中之一。”
  师徒俩都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一直不露脸不上新闻的策略是正确的,至少目前敌人还不知道他们长相。
  两人接力审讯,各种细节问题不停轰炸,围绕动物园和恐袭案问了足足四个多小时。
  终于,进入最后两个收尾问题。
  第1020章 数字意识体
  “除了你之外,其他几个水獭在哪?”宋河问,“为什么参与恐袭的只有你一个水獭?你们不都是作战人员吗?”
  “太多水獭集中在一起会引起注意,毕竟我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训练完成后我们被派到世界各地执行任务,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水獭顿了顿,又补充,“除了七号。”
  “七号水獭在哪?”宋河追问。
  “死了,死在北非,我是北非战争期间派过去的,七号是北非战争之后派过去的,他的任务和乘黄绿洲公司有关,后来被当地军队给剿了,撒马街枪案。”
  宋河心头一跳,旋即狐疑,“撒马街枪案的所有尸体照片我都看过,并没有长得和你很像的人。”
  “焦尸。”水獭懒洋洋地说,“七号死法比较惨,他试图从地道跑出去,被当地军队的喷火兵逮住了,一百四十斤肉烧的不到一百斤,就别提长相了。”
  “一百四十斤肉烧的不到一百斤,这种细节你怎么知道的?”宋河问。
  “动物园内部的消息渠道,北非军界肯定有我们的人,这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水獭道,“只有死掉的人,我们才会听说一些情报。”
  “最后一个问题。”相晓桐开口,“你被摘掉的电子眼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水獭疲惫地叹气,连续几个小时的审问让他头昏脑胀。
  “说完给你吃鸡蛋。”相晓桐道。
  水獭一愣,看向审讯桌上那枚白色的水煮蛋,都快忘掉这茬了。
  “好吧,为了鸡蛋,我把这几天说了上百遍的供词再重复一遍。”水獭直了直腰。
  “我成人那天,动物园管理员把我叫去谈话,问我愿不愿意永生。”
  “我很懵,不知道管理员是什么意思,不过在动物园那种地方长大,想活命就得学会察言观色,我看出管理员希望我说愿意,我就说愿意。”
  “管理员说,数字生命技术已经成熟,所谓数字生命,就是把人的意识储存到机器里,在机器里虚构一个世界,让人的意识在里面永生。”
  “而收集人的意识需要时间,更需要收集器,收集器就是电子眼球,一端连接大脑,一端看向外界,每天自动备份数据,很快可以生成一个数字意识体。”
  “然后我就上了手术台,摘掉一只完好无损视力超强的眼球,换上电子眼,电子眼并不和我的大脑连通,可能是技术不够,可能是没必要,但我要定时去动物园复查。”
  “复查有三个项目,避免感染,上传数据,以及眼球充电。”
  宋河忍不住问,“你真的有数字意识体吗?”
  “怎么可能?这种扯淡的概念真的有人会信吗?反正我自始至终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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