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67节

  江让咬紧牙关,好半晌,还是忍气吞声地接过了黑色的领带,按照男人的意思慢慢坐上纯白的床铺,系住眼睛,仰躺了下去,
  他太紧张了,甚至有些面对未知的害怕。
  纪明玉不是周宜春,按照对方那样古怪的性子,可说不准会怎样对他。
  一旁的纪明玉动了动指节,慢吞吞眯眼笑了。
  江让还是这样的脾性,你若是对他好,他便要蹬鼻子上脸。但你若是对他强硬、威胁,他便会乖乖屈服、听话。
  和中学的时候一模一样。
  纪明玉一寸寸抚摸着自己的颌骨、颧骨、嘴唇、眼睛,慢慢得、无声得笑得癫狂。
  这些地方、这一整张脸,他都动过。
  这些年,男人几乎整容上瘾,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仔细观察镜中的自己,他无法忍受自己脸上任何的缺点。
  便是冒出一颗痘,他都会忍不住砸碎镜子。
  纪明玉一直告诉自己,他要报复江让,他一定要报复江让。
  他要让对方爱上自己的这张脸,然后,狠狠撕开真相。
  单是看到今日江让恐惧恍惚的模样,他就满意的不得了。
  纪明玉想,他一定要永远、永远扎根在青年的心头,变成阴魂不散的厉鬼,一辈子缠着他,让他不得安生。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青年。
  他看他笑、看他哭、看他轻而易举地将所有人玩弄在手掌心。
  纪明玉有时恨得几乎想掐死他。
  凭什么、凭什么离开他后江让还能过得那么好,凭什么江让还能一个接一个的谈恋爱?
  他当初可没说过分手,只要他一天不说,他们一辈子都该是恋人关系。
  纪明玉清楚,他的小男友出轨成性,不过没关系,他早晚会得到教训的。
  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让他再也不敢背叛自己。
  现在,就且让这只荒唐花心的珍珠鸟肆意地先快活一阵吧。
  纪明玉慢慢捧起画板,手笔如抽搐般挥舞作画,额头上鼓起的数条青筋如肉虫一般翕动。
  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是他格外温柔无害的嗓音。
  男人温声、引诱一般地对床榻上美丽的青年道:“放松些,不要皱眉。”
  “对、想象自己被人亲吻的感觉吧。”
  “舌头得伸出来!”
  男人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威严与苛责。
  失去视觉的青年到底有些不安,他被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心脏跳得极快,下意识探出了猩红的舌尖。
  纪明玉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变得急促了几分。
  好半晌,青年才听到了下一个指令。
  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如此道:“现在,脱掉所有的衣服!”
  江让抿了抿嘴唇,一股难以形容的羞耻感袭上心头。
  但他清楚自己早已无路可退,还是慢慢褪下了衣衫。
  洁白的肌理接触到空气,下意识地瑟缩了几分,羞怯般地泛起浅浅的红晕。
  江让的腰很漂亮,很细、却有细细的肌肉起伏,尤其是内腰侧,点着一颗微红的小痣,勾人的要命。
  纪明玉慢慢沉下眼,食指触上那漂亮的小痣。
  只是很轻的动作,江让却被吓得敏感得挺起了腰身。
  好半晌,纪明玉哑声问道:“有没有人舔过这里?”
  江让握紧拳头,咬着牙摇头。
  没想到,纪明玉却忽地抽打了一下青年的臀部,声音冷沉:“又在骗人了。”
  江让羞耻得整张脸都红了,他没法忍受这样奇异的氛围,承认道:“有、有人舔过。”
  “是谁?陆响?陈明?还是周宜春?”
  江让舔了舔唇,哑声道:“周宜春。”
  几乎是话音刚落,青年的腰间小痣便感受到一阵灼热奇异的潮湿。
  纪明玉缓缓收起舌尖,抬起的美丽如圣母般的面庞上笼着震天的欲望。
  男人沙哑着嗓音,慢条斯理道:“好、那现在又多了一个人了。”
  第62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21
  江让走出画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青年面色酡红地缩在宽厚的衣袄中,像是陷进了一滩黑色的融雪。
  纪明玉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
  青年却觉得,自己的骨缝里都像是嵌入了污浓的欲望。
  江让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处男,相反,初尝欲色后,他与周宜春可谓是无下限。
  但纪明玉给他的感觉却是全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新奇的。
  纪明玉不怎么碰他,除却那个落在腰间红痣上的细吻,男人从头到尾都不曾过多触碰过他。
  或许是因为刚进入画室的时候,青年就已经被自己怪诞的联想吓破了胆子。所以,当江让被迫蒙上眼,一片漆黑地面对那个给予他潜意识恐惧回忆的声音时,他会下意识地不安、顺从、敏感、精神高度集中。
  当人失去了视觉后,听觉与触觉便会格外明显。
  偏偏青年的身体除却刚开始的一个吻与羞耻性的掌掴后,便被放置般地冷落了许久。
  于是,不由自主的,江让无法自控的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方才脱离羊水包裹的母体,本能地追逐着熟悉的声音来源。
  他渴望从那熟悉的音调中获得安全感,随后,才能慢慢接受这个黑暗的世界。
  可纪明玉并没有满足他的安全感,甚至于,男人严厉得仿若在施加某种古怪的言语暴力。
  他命令他、训斥他、指责他,却又在青年恍惚产生害怕耻辱的情绪时,陡然温柔下语调。
  纪明玉的声音带着怜爱、理解,慢慢如闲聊一般,很轻易便能令人卸下心防。
  江让其实一开始并不想搭理他,可时间的线条慢慢拉长,不知不觉的,在长久寂静的深渊中,他终于忍不住回应对方了。
  这更像是一个和解讯号,可纪明玉温和的声音却忽地消失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男人毫无征兆的融入了空气,他分明无处不在,却又始终不肯现身。
  就在江让忍耐不住性子的时候,一道浅浅的笑音却毫无征兆地制住了他的动作。
  男人温声道:“抱歉,刚刚画得太入迷了,没有听到你说的话。”
  江让忍不住有些羞恼,他并不轻信对方,只觉得……
  “觉得我是故意的对吗?”
  纪明玉像是知道青年脑中在想什么一般的,男人的声音轻如雾一般涌动入耳畔。
  江让抿唇,没说话,只希望这场折磨尽快结束。
  可男人的声音却又如温水般泛起涟漪。
  “很辛苦吧,周旋在他们之间。”
  江让警惕地转动着闭上的眼珠,没说话。
  纪明玉却仿若不在意一般的,他涂画的声音细细沙沙的,意外的有节奏感,甚至拖拽出几分温馨怡然的惬意感。
  男人温声道:“江让,其实我们是一类人。人想通过努力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这没有错。”
  “当然,过程或许会比较辛苦。不过,你可以选择在我这里稍作休息。”
  许是看到青年面上因麻痹视觉而直白显出的不屑意味,纪明玉慢慢垂眼,含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无所谓,我们这样的人,自然也不可能追求什么信任。”
  “但在这样枯燥的时间里,我们先来玩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吧。”
  江让没吭声,只是指节慢慢蜷曲了一下。
  男人勾唇,心领神会道:“好,那就开始吧。”
  说着,纪明玉的声音隔着水波纹似的空气,忽得微微起伏:“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比如……一觉醒来,你发现你成了华京陆家唯一的孩子。”
  “而你时刻渴望取代的陆响,成为了一个苦苦挣扎在生存线上的贫民。”
  “他很清高,连饭都吃不起,却还是辛苦地活着,成绩全优,直到你看上了他。”
  江让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漆黑的眼前忽地慢慢扭曲了起来,像是一团被涂黑的纸张,被人狠狠用力团紧,又陡然松开。
  恍惚粘稠的视线中,青年仿佛看见了一片怪异朦胧的全新的世界。
  无数熟悉的上层名流簇拥在他的身边,他们对着他卑躬屈膝、江让怎样说,他们便怎样做。
  贪婪的欲望化作王座,堆砌出青年的肆无忌惮、滥情好色。
  江让玩得近乎疲倦,直到他在新生中看到了陆响。
  陆响其人长得很好看,他有一张英俊的脸,眼下的泪痣熠熠生辉,但他实在太过灰暗,如同一只灰扑扑的雀鸟,因为贫穷,落魄的近乎疲倦。
  江让没玩过这样的人,提出要包养他,却出乎意料地被脸色苍白的英俊男人拒绝了。
  男人的脊背挺得多直啊,他看也不看他,仿佛青年在他的眼里诸如烂在地里的淤泥。
  江让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差,他阴森森地盯着男人,微微露出的惨白齿尖仿若吸血鬼的獠牙,仿佛下一瞬就该扎进男人的脖颈间。
  大少爷生气了,自然有人得倒霉。
  陆响的日子过得很惨。
  他像是孤身被囚困在笼中的拍卖品,辛苦的兼职被人轻松顶替、身边一个接一个离去的朋友,最后,他被重病得近乎死去的弟弟逼入绝境,选择进入会所,出卖自己。
  从头到尾,江让都只是冷眼旁观着,甚至,因为拥有无上的权力,他乐于漫不经心地看戏、玩弄对方的人生,眼见着可怜人沦落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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