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42节

  他无措道:“可陈景旭说他掉下悬崖了,他……”
  戚郁忽地贴身上来,他身材瘦长,缠上来的姿势像是一条嘶嘶吐着蛇信子的美人蛇,男人长发垂至青年健壮的蜜色胳膊上,微微打着圈,十分色气。
  他柔声道:“老婆,你怎么什么人的话都信呢,陈景旭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清楚吗?他确实想弄死杭柳,但我在陈家安插了人,最后一刻救下了他。”
  omega轻轻舔过青年脸颊上的泪水,压低的声线带着变了调的温柔:“老婆,只有我真正在乎你,就算再嫉妒,我也会因为担心你伤心而去救他,老婆…老婆…爱我吧……”
  江让眸中含着泪,愣愣地看着他。
  戚郁微微一笑,阴冷的面颊缓缓铺上一层浅浅的红晕,甜蜜的宛如刚新婚的少男少女。
  他轻声道:“老婆,等我出院了,我们就领证去吧。”
  青年脸颊的泪早已顺着下颌尖落下,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怪陆离的光影,只有戚郁美丽的轮廓愈发清晰。
  江让最后听见自己轻轻的、妥协一般的声音:“戚郁,你会让我去见他吗?”
  戚郁面色一滞,但很快,他便颔首低笑道:“当然,只要老婆让我安心,领了证,你随时可以去看他。”
  “我们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男人微笑着如是道。
  “老婆,我会永远爱你。”
  第41章 黑皮糙汉老实人(完)
  临近冬日,联邦议会内部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洗牌。
  不少权贵家族都在此次变动中受到重创,尤其是李家和陈家。
  不同于前几年的李家内乱,戚家干权,这一次变动的波及性极大,昔日无数子弟独占鳌头的李家彻底退出政坛,陈家也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摇摇欲坠。
  只有戚家在变故中全须全尾地退了出来,甚至因此更上一层,成为联邦上议会背后真正的控权者。
  戚郁更是以omega的身份成为了议会总理,荣光无限,无数媒体赞颂他提出的利民决策、机械普民化以及改革上议会的决策。
  世袭贵族操控权术的时代彻底成为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以终身贵族和从无党派人士中选举产生的人民的贵族。
  也因此,戚郁几乎受到全联邦中低层人民的支持。
  即便其他老牌贵族试图联合打压,却也无力对抗时代的大洪流。
  木绿的桌椅被摄影打光板的灯光打招得色泽朴素、亲民、古朴,穿着沉稳黑色西装大衣的男人束起一头漂亮的如丝绸般的长发,他坐在位椅上,面容温和,唇含笑意,连下三白的眼都显出几分温润的水光,通身的气度浑然天成。
  男人举手投足间不难看出,那是一位真正的掌权者。
  身后高大的咖色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联邦宪法》《议会准则》等等书籍,橘调的灯光打上去,显出几分书屋般的静谧安宁。
  “那么戚先生,我们都十分清楚您辉煌的政绩,并为之津津乐道,但今日我们的采访却想谈及您的婚姻及一些私人问题,不知您方便作答吗?”
  穿着白色西装的女性alpha主持人有些紧张地抚了抚膝头的布料,面上却是一副看不出模样的温柔。
  戚郁动作微顿,唇角的笑意愈发如沐春风。
  男人矜持地颔首,轻笑道:“这当然可以,我的婚姻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主持人笑笑,紧了紧嗓音,绞尽脑汁地想着最合适的措辞,以至于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她道:“戚先生,据说您一共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我们都很清楚,因为李家公子的身体缘故,您与他几乎算是无疾而终……那么您第二段婚姻是因何而开启的呢?因为据说您的第二任丈夫是位十分朴素的农学专家。”
  戚郁微微一笑,修长的双手交叉道:“我的丈夫脾性很好,也很包容我,我们是……”
  男人思考了一瞬,低笑道:“一见钟情。”
  主持人调侃道:“您与您的丈夫结婚已经将近五年了,感情还是如此鲜妍热烈、如胶似漆,简直称得上是联邦模范夫妻了。”
  戚郁笑笑:“是啊,他很在乎我,某些时候会吃些无关紧要的小醋,这样很好,我也很喜欢。”
  “不过,”男人笑道:“你可不要再继续提起我的第一任丈夫了,他或许会悄悄难过。”
  周围传来一片善意的笑意。
  采访进行的十分顺利,在将近尾声的时候,戚郁陡然感受到手腕上的信息接收仪陡然震颤了一瞬,看到弹跳出来的信息第一时刻,长发男人的脸色微变。
  他尽量维持着面容的平和,等结束采访后,变脸似的立马冷下来面色,头也不回地匆匆坐车离开了。
  主持人身边的一个小助理有些茫然地低声询问道:“戚先生怎么台上台下跟换了个人似的,那么急匆匆地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丈夫出轨了……”
  主持人缓了缓心口提着的气,好半晌,她才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低声道:“我有个亲戚几年前曾在戚先生手下帮工,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
  小助理立马感兴趣地凑近道:“什么什么,快说说看!”
  主持人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压着嗓音道:“据说戚先生的那位beta丈夫,并不是心甘情愿与他结婚的。”
  “甚至于,戚先生某种意义上算是横刀夺爱了,因为那位先生曾有位深爱的未婚妻……但戚先生权势滔天,之后又想着法子怀了孩子,最后也算是成功上位了吧。”
  小助理惊讶道:“什么?!那、那那位未婚妻去哪里了?”
  主持人低低叹息道:“平民如何能抢得过权贵,那位平民未婚妻,估计还在医院里躺着,神志不清呢。”
  小助理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失魂落魄道:“那戚先生的那位丈夫,大约过得十分不容易吧。”
  主持人拍拍脸道:“我们啊,还是别管别人过得如何了,总之一定比我们这些挣扎在底层的人要好得多。”
  ……
  戚郁下车的步伐近乎带着几分踉跄。
  男人脸色铁青,微微束起的长发早已散开,黑色浓密的发被寒风抚起,浓墨重彩得令人难以挪开眼球。
  戚郁抬眼看了眼医院上方红色的红色十字,黑漆漆的眸中闪过几分阴郁。
  冬日的夜风十分寒冷,甚至簌簌下起了大雪,戚郁只披着一件黑色风衣,脖颈间毫无遮挡,男人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被冻得微红中泛着青意,他努力平复呼吸,踏入了医院。
  皮鞋走动的声音在夜间医院走廊上十分刺耳。
  那脚步声最后停在一个高级病房前。
  戚郁并没有立刻推门而入。
  他只是静静透过玻璃看着病房内的情景。
  穿着深色大衣的青年头发养得稍长一些了,蜜色的皮肤、坚韧的侧脸无端令人想到蜜糖入口的滋味。
  而床榻上陷入沉睡的beta则苍白得近乎透明,他仿佛只是睡着了,静谧地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像是一株颤巍芬芳的花束。
  江让正拿着棉签替床榻上的青年润唇,他细心极了,润完唇还要用温水浸毛巾,替对方擦拭脸颊脖颈。
  而江让身侧站着的小小身影则是抬起一张可爱漂亮的小脸,对着高大的beta父亲小声道:“爸爸,杭柳叔叔什么时候会醒呢?”
  江让拧干毛巾,细心擦拭好手中的水滴,方才弯腰轻轻揉了揉小乖的脑袋,哑声道:“爸爸也不知道。”
  小乖的全名是江让起的,叫江乐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omega对这个儿子的态度十分奇怪,在江让面前,戚郁对小乖总是温和严厉并行的,看上去像是一位十分合格的父亲。
  但某一次,江让提前回了家,看到的却是戚郁近乎嫌恶的表情,而江乐安也像是习惯了一般,五岁的孩子见到了生他的父亲,第一反应竟是远离与陌生。
  直到两人看到了江让,才齐齐变了脸色,一家人又仿若重新变回了其乐融融的模样。
  江让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他却无力去改变什么,他曾询问过戚郁,男人却从不肯承认。他当然不肯承认,他卑劣地用小乖死死缠住beta,又怎么会承认自己对这个alpha儿子的厌恶?
  至于小乖,江让也诱哄着问过,小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甚至有时候聪明的不像个五岁的孩子,面对父亲的疑惑,他习惯性用撒娇去软化一切,小小的孩子扑进爸爸的怀里,小脑袋不停地拱着青年的脖颈,奶声奶气道:“小乖只喜欢爸爸,小乖只要爸爸。”
  江让无法,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了。
  一家人的关系像是冬日寒冷湖上薄薄的冰层,稍稍用力,便会彻底碎裂。
  江让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小乖却抓住了青年略显粗糙的手掌,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道:“爸爸,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杭柳叔叔。”
  江让抿唇,轻轻反握住小乖的小手,低声道:“小乖,不可以说这种话,你父亲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江乐安却眨眼道:“可是爸爸,你就是更喜欢杭柳叔叔呀,我们都偷偷来看过叔叔好多次了,爸爸你从没主动去看过父亲。”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江让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却见门口走进来长发披散的omega满面冷意,戚郁苍白的面容带了几分发涩的生冷,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beta,反而垂目对小乖森然道:“过来。”
  江让赶忙挡在小乖面前,小乖显然也吓得不轻,下意识躲在青年身后。
  戚郁涩着嗓音,直直盯着beta,好半晌才道:“我不会对他做什么,江让,你让开。”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江让不是个喜欢跟人对着干的性子,他本身是个老实的种地汉子,如今结婚了,即便对男人没有多少感情,为了小乖,他也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到底,青年还是让开了几分,他微微蹲下揉了揉小乖的脑袋,看着小孩子微红的眼眶,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后也只能轻声道:“乖乖,没事的。”
  江乐安眨了眨眼睛,眼泪一滴滴往下落,但他十分听江让的话,还是慢吞吞走到了男人面前。
  戚郁脸色难看,他微微弯腰,一只手握住小乖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地扇了几下小孩的手腕。
  或许是用了力,小乖立马就大声哭了起来。
  戚郁却不管不顾,一双眼慢慢涌上红意:“江乐安,我是不是教过你,有些话不能乱说,你爸爸跟我是合法夫妻,你说这样的话是要拆散这个家吗?”
  小乖哭得直摇头,却又挣脱不了,最后还是江让将人抱远了几分。江乐安几乎一接触到江让就自觉缩进青年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
  戚郁站在一边,倒像是个与这对父子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男人努力收敛情绪,相比较几年前,如今他的脾性已经算得上磨平了不少。
  否则恐怕当即便要发了疯。
  “江让,回家。”
  男人冷冷地盯着青年如此道。
  江让抿唇,最后扫了眼病床上无知无觉的杭柳,最后还是慢慢离开了。
  缓慢关上的病房像是彻底封锁了另一个世界的通道,白色的空间再次恢复了冷寂。
  只是,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病弱青年眼角却慢慢滑下了一滴泪。
  那泪浸入枕头,最后彻底消弥无踪。
  *
  晚上,江让刚洗完澡走出浴室,看到的便是半躺在床榻上穿着性感睡裙的长发男人。
  男人见到青年的一瞬间脸色慢慢涌上几分红晕。
  这几乎像是某种引诱的讯号,两人夫妻多年,江让怎么会不知道戚郁的意思。
  但江让显然没有这个想法,他疲惫地揉了揉头,当男人缠上他的腰肢时,青年挥开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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