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对我产生了食欲怎么办? 第36节
章典将它们全部静音,他暂时不打算再追查“山羊女士”,他相信,她会再次主动出现。
她既然喜欢掌握主动权,那就让她掌握。
第34章
慈善活动开始之前, 沈初一去了一趟洗手间,整理自己肩膀上伤口的纱布,她总觉得磨来磨去又渗血了。
没麻烦忙碌的王可, 她顺着指示标找到了二楼的洗手间,推门进去就看见了站在洗手台前清理裙子的钟夫人。
沈初一愣了愣, 忙看门上的牌子,上面是写着[洗手间], 没有写[贵宾洗手间],她还以为副首相夫人这样的贵宾应该有专属的洗手间,但后来一想这可是慈善活动,总是要装作“平易近人”的, 当然不能设有贵宾休息室。
“抱歉,我不知道您在里面,打扰您了。”她礼貌的说, 打算换一个洗手间用。
“没关系。”钟夫人却很好说话:“我只是清理一下裙子,请进来吧。”
沈初一只好进去, 看见钟夫人重新低头清理裙子, 也就没有耽误时间,慢慢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 对着镜子检查肩膀上的伤口,纱布歪了, 是有些渗血。
她撕开胶带重新清理血、整理纱布。
“需要我帮忙吗?”旁边的钟夫人从镜子里看到她衬衫下露出来的纱布, 主动开口。
沈初一忙拒绝, 她怎么好意思让副首相太太帮她。
“是渗血了吗?”钟夫人从手包里掏出来两枚创可贴:“这个能帮到你吗?”
她过来递给沈初一,又看了一眼那伤口有些惊讶:“伤得这么重,那创可贴可能帮不到你。”
“可以的,刚好我需要重新固定一下纱布。”沈初一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 笑着伸手接过她的创可贴,碰到她的手指时眼前突然闪回破碎的画面——
砸在地上的花瓶,低叫着躲避的钟夫人,四溅的玻璃碎片中她跌靠在沙发角落里,惊恐的像只雀鸟,光洁的小腿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血淌下去。
一只手猛地朝她伸过来……
沈初一本能的伸手抓住那只气势汹汹的手,眼前的画面蓦然消散。
她在晕眩中看见站在面前惊讶的钟夫人。
“怎么了沈探员?”钟夫人拿着创可贴的手被她紧紧抓了住。
沈初一在短暂的几秒内心跳得飞快,她说了一句:“抱歉。”慢慢松开了钟夫人的手,随口撒谎说:“我有点创伤后应激,会下意识挡住靠近我的东西。”
她在钟夫人眼睛里看到很柔软的东西,像一个母亲看着可怜的女儿。
“没什么好抱歉的,沈探员是为了救人才受伤。”钟夫人把创可贴放在她手边的洗手台上:“要是能帮到你就好了。”
沈初一拿了创可贴,闲聊一般问:“夫人怎么会随身带创可贴?是您哪里也受伤了吗?”
她看见钟夫人脸上的笑容有几秒地“卡顿”,随后又温温柔柔笑着说:“没有,今天要见福利院的小朋友们,所以特意带的,我曾经在福利院里教过书,孩子们总有不小心的时候。”
撒谎,就意味着那些伤口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沈初一目光扫到她的小腿,她穿了丝袜,裙摆刚好盖住受伤的位置。
摔碎花瓶的、伸手要拉扯她动手的人是谁?是她的丈夫钟康明吗?
门外,有人轻轻叩了叩门:“夫人,活动要开始了,副首相担心您迷路,让我来带您过去。”
钟夫人应了一声,朝沈初一道了别,快步离开了洗手间。
太奇怪了。
钟康明和钟夫人“恩爱”的很奇怪,她忽然出现的“闪回”也很奇怪。
她的“闪回”难道不是在案发现场才会出现的异能吗?
怎么会在碰到钟夫人手的时候“闪回”出这些她被家暴的画面?
沈初一对镜粘好纱布,无端端冒出一个猜想:寄出那封信的人会是钟夫人吗?
可这个猜想没有丝毫根据,甚至很荒谬不合理。
比如:以钟夫人的身份她还需要自己做家务清理地漏吗?
再比如:如果九尾狐案的凶手是钟康明,他为什么要把抛尸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把案子闹得这么大?他应该有很多办法让一个人、一具尸体无声无息地消失吧?
荒唐的直觉。
沈初一想自己该改一改自己凭直觉做事的习惯,办案是要靠侦查和证据的,办案不是赌博。
她对着镜子穿好外套,拉开门出去。
※※
距离活动开始只有五分钟了,她匆忙下楼,看见楼梯口站在的白世舟。
他很高,低头在看手环,深灰西服下是笔直的两条腿,银白的头发修得很短,从背后看过去像个男模。
“署长在这里干嘛?”她走过去问。
白世舟朝她了过来,皱了皱眉说:“你是拉黑了我吗?”
沈初一一愣,马上低头看手环,果然看见有一通来自白世舟的未接来电:“没拉黑啊,只是没听到。”只是把他设置成了来电静音而已,谁想天天接到上司的电话啊?
“署长找我有事?”她问。
白世舟有些无奈:“你知道自己的座位在哪儿吗?”
沈初一忽然反应过来,他是怕她不知道座位在哪里,在这里等她吗?
可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为什么要用反问句呢?
她不高兴,直接说:“不知道,但王助理会带我过去,署长等在这里是因为也不知道你的座位吗?我可以帮你问问王助理。”
白世舟愣了一下,就见她绕过自己径直朝王可的方向走去。
他张了张口想叫住她,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座位在哪里,他是在等她,要带她一起过去。
可才张口就听见楼梯上有人轻笑了一声。
他回头看见从二楼下来的章典,“章教授?”章典也在二楼?章典居然出席了这场活动,他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活动的吗?
“看来白署长和新探员相处得不太愉快。”章典笑着走下来,到他身边好心建议说:“有本书可以推荐白署长看看,叫《说话的艺术》。”
白世舟错愕的站在原地,不明白是不是他的错觉,章典好像在讥讽他?
这又是为什么?
会场的灯依次亮起来。
白世舟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王可亲自把沈探员送到了他身边的座位,笑着和她耳语说了什么,又朝他点点头离开。
她像是在生气一般,并不和他说话。
他闻到她身上很淡的血的味道,她的伤口应该又渗血了。
她侧着身体,似乎尽量让外套不碰到她的伤口。
舞台的灯光全部亮起来,福利院的残障儿童被带上台唱了一首开场歌曲。
白世舟在歌声中抽出口袋巾递给了她:“垫着你肩膀的伤口。”
孩子们唱:“同一片天空下,同样的你我,同样的阳光下,我们拥有同样的梦想……”
沈初一接过口袋巾,搅在手指里看着舞台上精心打理过的孩子们,不知道白世舟还记不记得他曾经也在这样的台上讲过类似的话?
他那时非常年轻,是巨鹿学院优秀的学生,是最年轻的督查,来到f市最好的高中做未成年普法演讲。
他说:“这世界有诸多不公平,但读书这条路最公平,只有你不放弃自己,世界才不会放弃你……”
是因为他,沈初一才知道巨鹿学院招生不看年龄、不看家庭、出身,只要足够优秀就可以被录取。
那时她还未成年,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努力、聪明改变命运……
“不要和秦部长、钟副首相他们走的太近。”白世舟低声和她说:“你会被卷进去。”
他不好明说,但沈初一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告诉她,她会被卷进秦荣和钟康明的政治斗争里,会被迫站队。
无论她站队谁,都意味着走上了更复杂的道路。
她该做好一名探员,明哲保身。
但是,白世舟难道不明白,她救下秦听就是她的投名状吗?
她早就选好了自己的道路,她不止要做探员、警员,她为什么不能试试做督查?做署长?
舞台上的歌曲唱完,一个孩子拉着舞台后的一个人上了台。
居然是翁雪。
沈初一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翁雪,这是她绑架案之后第一次露面。
她没有穿华丽的礼服,只穿着最简单的衬衫、西裤,戴了黑色假发,化了非常淡的妆,站在台上牵着两个双目失明的孩子,朝台下微微鞠躬。
哪怕是受过伤害,翁雪依然美丽的像明珠。
福利院的院长一同上台说:“很感谢翁雪女士,这六年翁雪女士每年都会向学校捐赠百万,帮助这些失明的孩子做虹膜修复手术。还有秦荣部长……”院长带着孩子朝台下的秦荣鞠躬:“感谢秦荣部长为残障儿童成立基金会,让这些孩子都能上得起学,看得起病……”
秦荣站起来,几个孩子就跑下台抱着她叫她:“秦荣妈妈。”
无数的镜头在沈初一身后推进,她想:当初白世舟在f市学校的演讲和眼前的这一幕其实是同一个性质,不过是一种表演。
她跟随大家一起报以热烈的掌声,在掌声里对白世舟说:“如果不是秦部长特批,我现在恐怕还没有转正吧?”
白世舟侧头看向她,灯光下她虚荣的微笑着,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在这一刻很想问一问沈于蓝:她为什么会想成为一名警员、探员?她是不是还记得巨鹿学院的校训是——【至诚至公,敏学笃行】?
※
前排坐着的章典微微歪了歪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可耳朵里却是触手的声音——
“小绵羊说:如果不是秦部长特批,我现在恐怕还没有转正吧?”
“白世舟在看她,眉头皱成了这样。”一根触手在他身体里模仿。
“什么意思呀?我没有听懂,是吵架的意思?还是和好的意思?”
“没有吵架吧,小羊在笑,她还接过了白世舟的丝巾,垫在衣服里。”
“我就说让你主动点!你应该坐在她身边,然后问她:痛不痛?我的心都痛了。”
章典托住了腮,这位沈探员很奇怪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