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对我产生了食欲怎么办? 第4节

  就仿佛喷在沈初一的眼睛里,她下意识后退躲避,一只手轻托了一下她的后背。
  她在剧烈的心跳中扭头看见白世舟的脸,听见白世舟皱眉说:“沈于蓝小姐真的晕血吗?”
  眼睛里的金星渐渐平复,沈初一看清楚白世舟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他松开手让她退到门口,说了一句:“安嘉树把你的薄荷糖给沈于蓝小姐一颗。”
  “是,署长。”安嘉树忙掏出自己口袋里的薄荷糖递给沈初一:“这是缓解我晕车的,不知道对你晕血管不管用,你试试深呼吸。”
  薄荷糖刚刚塞进她手里,白世舟就又吩咐安嘉树和鲍啸进去取证。
  只有沈初一站在门口没有被叫进去,显然白世舟认为她这个被推荐来的实习探员不够合格。
  鲍啸和安嘉树熟练地进入取证。
  白世舟检查尸体:“致命伤和前三个被害者不同,不是颈部缠绕窒息,是割破了动脉,大出血后死亡。”他仔细辨认:“凶器是鱼线吗?”
  “脚印看起来像是四十几码的男士鞋,但鞋底印看起来不像皮鞋,也不像球鞋,这是什么鞋?”安嘉树一边拍照取证一边说:“只有这个房间里有脚印,凶手是杀完人脱了鞋离开的?”
  鲍啸蹲下给尸体拍照,目光落在尸体的手上:“珍珠戒指?这是上一个被害者丢失的珍珠戒指?”
  珍珠?细细的线?
  沈初一突然开口说:“凶器应该是钢丝线,串珍珠那种。”她对那种线很眼熟,因为买来防身过,锋利又结实。
  三个人看向她。
  “鞋子不是凶手的。”她目光点了一下地上的血脚印,脑子是刚才闪现的画面,画面里的凶手将这个老人按倒在地时脚上是一闪而过的鞋套,而老人脚上……是一双包跟居家鞋。
  沈初一眨眼放大鞋印,忽然看出来这些鞋印是什么鞋了。
  是老年人的居家鞋,高档养老院里会给老人穿的那种包跟居家鞋,防滑的鞋底。
  “鞋子应该是死者的居家鞋。”她仔细辨认着混乱成一片血污的脚印,目光移动到衣柜旁的鞋柜上:“看看鞋柜里。”
  白世舟狐疑的皱眉,过去拉开了鞋柜,一双沾着血的包跟居家鞋赫然摆放在众多鞋子中间。
  “真有一双沾血的鞋子。”鲍啸眼睛都亮了。
  安嘉树马上过去,用戴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取出那双鞋子,对比鞋底,雀跃不已,“就是这双鞋!我就说巨鹿院长明知道沈探员晕血恐高还极力推荐,就证明了她绝对优秀!”
  “沈探员怎么判断出来的?”鲍啸惊奇的问。
  白世舟仔细对比鞋印也看向沈初一:“你怎么知道死者有一双这样的居家鞋?”
  怎么判断出来的?她又不能说是刚才离奇的“通灵”看到的。
  沈初一低头把薄荷糖丢进嘴里“嘎嘣”嚼碎了,抬头说:“我眼神比其他人要好。”
  安嘉树:“?”
  鲍啸:“?”
  白世舟:“……?”
  “我是说好几百倍那种。”沈初一尽量合理化地指了指地上混成一团的血脚印:“可以从脚印的轨迹看出来,这个鞋印应该是从尸体旁边开始,在房间里乱走了一遍,最后朝向鞋柜的方向停下结束。”
  安嘉树和鲍啸低头看地上的脚印,惊呆了,那些脚印早就被血混成了一片,甚至故意被人涂抹过,只能从零星几个比较清晰的鞋印看出来鞋底的样子,就算能看出来是什么鞋子,但怎么有人能看出脚印的轨迹?从哪里开始哪里结束都看得出来?
  “眼神好是我的异能。”沈初一找补,因为白世舟一直在盯着她的眼睛审视。
  “院长没有提起过你的这项异能。”白世舟果然说。
  “没有规定要求所有的异能都要向院长报备吧,白世舟署长。”沈初一嚼着薄荷糖碎片,很有些咬牙切齿的不爽感。
  安嘉树抽动了一下鼻子,似乎闻到了她的负面情绪,马上笑着说:“当然没有这种规定,署长的意思是这么厉害的异能没写进简历里,沈探员太低调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白世舟没有要接受安嘉树打圆场的意思,依旧公事公办地问:“沈小姐还能看出什么信息?”
  沈初一环臂看着他说:“看出你巨大的偏见和令人惊叹的傲慢。”
  白世舟皱眉看向她。
  安嘉树惊得傻眼。
  鲍啸发出了一声难忍的笑,又立刻憋住低头装忙,她从来没有见过跟署长这样针尖对麦芒的人,人怎么能有种成沈探员这样?
  很快尸体送尸检,沈初一和特罪署带着现场取证一起回了局里。
  ※※
  中午天又阴得很厉害。
  尸检报告送过来时正是午饭时间,沈初一盒饭还没吃完就被白世舟叫进会议室中,开始新一轮的侧写分析。
  会议室里除了安嘉树和鲍啸之外,还有一位沈初一没见过的男警员,高瘦且白得惊人,中长发松松扎在脑后,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清秀至极。
  但刚一看到他,沈初一的手环就震了震,虚拟屏幕展开弹出来一个垂着耳朵微·喘的红眼兔子画面,就交叠在那位男警员脸上。
  游戏里那只“发·情”的异能体兔子居然是他?他是什么来头能和章典、白世舟同档次地放进游戏攻略列表里?
  沈初一看着他晃神的时候,白世舟叫了他的名字,让他先将之前对凶手做的侧写总结一遍,也让“沈于蓝小姐”了解一下之前的案情。
  沈初一没听错的话,他叫司康?司康面包?
  司康起身走到光屏前,将四起案件的卷宗、尸检报告、现场照片等信息展开简单的介绍了案情。
  这些案情沈初一在车上就看过了,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司康的背后,他的品种似乎和安嘉树不一样,像垂耳兔。
  透过虚拟屏幕她看见他的两只白色长毛兔耳朵从黑发中垂在肩后,可他的兔子尾巴却是黑色的。
  在他黑色的西裤后,抖动得很厉害。
  兔子这样快速的抖动尾巴好像是它不安的一种防御,警告威胁者它很厉害,快点离开。
  沈初一看的很想笑,司康却回过头目光笔直的落在她身上说:“目前调查排除了仇杀,这四位受害者互不认识,没有任何关联的人际网。”
  是,四个被害者住在不同的高档别墅区,互不相识,没有共同的朋友,没有交集点,不曾跟人结仇。
  司康继续说:“从我们之前做的侧写分析里可以得出几点,第一:凶手是预谋性连环杀人,他有针对性地选择有钱且独居的中老年人下手,说明他应该是对自己力量不自信的下层人员,贫穷,仇恨有钱人。
  “但凶手受过一定的教育,因为他作案很谨慎有条理,他蹲点观察过几位被害者,熟知她们的家庭环境、监控死角、作息时间,选了最有利的作案时间。并且会清理作案现场,除了最后一起案子,前三起作案现场都没有任何脚印、指纹留下。”他依旧在看着沈初一:“第二:凶手应该随身携带了背包或者工具箱,里面放着凶器、胶带、清理现场的物品,作案后又随身带走。”
  因为现场没有发现凶器、胶带和被使用过的清理工具。
  “第三。”他的目光锁定沈初一,尾巴抖动的更快了:“凶手一定很渴望引起轰动,所以在第四起案发现场留下了珍珠戒指,告诉特罪署四起案子都是他做的。包括流传到网上的那张被害者被杀照片,也是他用被害者的手机拍下并发在网上的,从警方追查到的ip地址看,就是被害者家中。”
  “也就是说,他在杀完第一位受害者后,冷静的用受害者的手机拍下照片,在受害者的房间里发上互联网。”鲍啸忍不住说:“变·态。”
  “确实是符合了沈探员在车上分析的。”安嘉树说:“凶手仇富且性·无·能,因为贫穷所以极端仇富,因为性·无能所以切掉被害者的·乳·房,通过身体凌·虐和引起轰动来满足精神上的性·欲。”
  连沈初一自己都没想到她在车上本能的随口胡诌,居然对上了。
  怪不得白世舟在车上眉头皱成那样,原来简单的“仇富、性·无能”能说出这么多有理有据的道道。
  她突然遗憾起来,如果她能够顺利地去巨鹿上学,现在是不是也能像司康一样说出这么多有用的分析?
  “那第四起案件为什么会截然不同?”白世舟认真的看着光屏上的信息问:“除了被害者有钱和是老年人之外,没有其他共同点。”
  被杀方式、混乱的现场、满地的脚印,这完全不像前三起案件整洁干净的案发现场。
  司康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锁定在沈初一身上,这时才开口问道:“沈于蓝探员认为呢?您身为章典教授的代餐,一定有自己的分析吧?”
  代餐这个词让沈初一感受到了明显的恶意,甚至比替补品还微妙,因为代餐一词说明这个小面包把章典当他热爱的主食。
  她现在明白他的尾巴为什么抖个不停,他本能的想吓唬走她。
  第4章
  “沈于蓝探员有什么看法呢?”司康语气里的挑衅毫不掩饰。
  所有目光集中向沈初一。
  “我不知道。”沈初一迎上他的目光坦诚又毫不示弱说:“在我看来凶手选的第四位受害者很合理,又老又有钱,还是独居,说不定他一开始选择受害者的标准就没有性别之分,因为他没有想要性·侵,他只想要割掉ta们的性·别·器官。”
  司康一愣。
  白世舟定在她身上的目光顿了顿。
  “对啊!”安嘉树激动地锤了一下桌面:“凶手割掉了被害者的乳·房、生·殖·器,我们被前三位受害者全是女性误导了,以为凶手的选择对象是中老年女性,但这分析可能是错的,凶手的选择是中老年人。”
  司康的脸色明显变得更苍白难看,他想再开口。
  沈初一又说:“至于现场的血和脚印,我需要去前三个案发现场亲自看看再分析。”这个她确实不知道怎么编。
  “不过还有一点我不认同。”她玩味的看着司康:“我说过凶手仇富,但凶手一定不贫穷。”
  “为什么?为什么?”安嘉树问。
  所有人在等着她回答,这样的关注从未有过。
  “因为现场没有丢失任何贵重物品,凶手只是毁了那些值钱的。”沈初一说:“但对于贫穷的人来说这很难。”她将右腿交叠在左腿上感受到裤腿下、袜子里硌人的钻石表才安心:“穷人是很难把值钱的东西毁掉不偷偷揣走一点的。”
  几个人明显愣了一下,让沈初一仇富的心一下子就起来了,这群出生在a市该死的有钱子弟根本不懂穷人!
  “而且一个贫穷的下层人员根本不可能随便进入高档别墅区。”沈初一又说:“门卫不但要登记身份证,还要人脸录入、打电话给尊贵的别墅主人确认,根本不可能不留下踪迹,查不到门卫登记。”
  她虽然不懂侧写分析,但她懂这个该死的社会。
  “也就是说,凶手是一位经常出入别墅区,还不被门卫登记的人员?”安嘉树看到胜利曙光一样兴奋起来:“还有吗沈探员?”
  真没了。
  “下午我去其他案发现场看看。”沈初一祭出了缓兵之计。
  “我陪同你去。”白世舟合上笔记本。
  “我拒绝。”沈初一毫不留情,在白世舟错愕的目光中说:“我申请鲍啸警员陪我前去。”
  鲍啸一愣。
  “理由呢?”白世舟不解。
  沈初一站起来笑着说:“因为鲍啸警员对我更礼貌和善。”
  鲍啸被她勇的头皮发麻,怎么有人敢直接对老板这么说!
  白世舟明显被僵住了,目光顿了顿收回来低声说:“批准。”
  啊啊啊!
  鲍啸和安嘉树几乎是逃出的会议室。
  等沈初一出来,鲍啸立刻拉着她离开局里去案发现场,忍不住跟她说:“你不想转正了?署长虽然脾气不好,但人不是真的坏,他不是针对你,他是情商低的对每个人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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