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傻夫:有屋有田有娇妻 第85节
戚若启唇问道。
一旁的小厮忙答道:“没有。”
“当时我们送了饭就又将屋子锁上了,可是突然听得碗盏磕碰的声音,想着是不是林妈妈又发火了,但后来又没声儿了,也就……没理会,到得收碗的时候我们再进去,人就……就这样了,我们就忙去找了秋菊姑娘。”
这样看来断不是林妈妈服毒自尽的,该是真的被人下了毒,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为了害他们夫妻二人这温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有些人,当真是留不得情面。
“林妈妈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秋菊上前答道:“林妈妈早年丧夫,只一个女娃子,早些年嫁给了温家一卖身的管事。”
“只怕老夫人已经万事俱备了,林妈妈的女儿女婿得上门来闹了。”
“那可如何是好啊?”秋菊着急道,“要不奴婢喊个小厮去将人拦住?”
“怕是拦不住了。”戚若垂眸沉思半晌,忙道,“秋菊,你去找外祖父——温老爷子,他该是会帮我们的,让他咬定说那两人不可信,前段儿才被训过,正打算将他们发卖了。”
“那要是温老爷子问起由头呢?”
秋菊可没忘了温老爷子是老夫人父亲的事儿,温老爷子也是在官场浸淫多年的,一想怕是就能明白其中关节,到时候不定他会帮谁呢。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常年不着家的外孙,谁亲近些自然一目了然。
虽说这女儿是庶女,可到底给家族带来了荣耀,而这外孙确是嫡女所出,也继承了爵位,但嫡女早逝,外孙到底是隔了一层,他的荣辱自是比不上女儿给家族带来的荣辱更直接些。
若是祁陌出了事,别人顶多说是镇国公怎样怎样,可要是温氏出了事,别人说的就不止是镇国公府的老夫人了,还会带个温氏。
戚若这会子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她不相信外祖父真如此糊涂。
“放心吧,不会的,虽说外祖父如今还在管事,但舅舅也还是能做得了温府中的大半事宜,到时候再让舅舅说上一二就是了。况,我也不信外祖父如此糊涂。”
这舅舅可是同祁陌生母一母同胞的,他也向来通情达理,定然是会帮着他们这边的。
且,就算外祖父再糊涂他也不会一味包庇温氏的,若真如此那温氏也不会变得这般偏执,更不会生出这许多怨恨心思来,只认为天底下就婆婆一个人待她好,甚而在婆婆嫁给公公后她便觉着婆婆不爱她了,婆婆变了。
当真是不可理喻!
秋菊听自家主子这般说心头大定,忙出了门去,这厢戚若又接着吩咐一旁的夏荷道:“你去好生叮嘱一番府上的人,咬死了说是林妈妈想毒害我,见毒害我不成便畏罪自杀了。”
这番吩咐下来林妈妈的女儿女婿还真就闹将上门了,在府门外是哭天抢地的,要将他们请进府来他们又不进来。
“我们才不进去呢!这镇国公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我们进去不定……不定就会像我那苦命的娘一般,被你们……被你们百般折辱,被你们害死……”
林妈妈的女儿喜鹊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声声指责,是好不凄凉。
一旁的门房见状,欲将人硬拖进门去,喜鹊便抱着大门口的门柱不放手,而她的夫君则帮着她将要靠近他们的门房、小厮给扒拉开,颇有泼皮无赖的作风。
外面的人是越围越多,均对着府门外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夫人,不能去啊,您不能去啊。”
“对啊,夫人,外面人多,您身子又没好全……”夏荷和秋菊想要拦住戚若,奈何戚若身子不爽利,倒是凭着口气走路带风,不大会儿就到了大门口。
只是方才走急了,甫一站定她就扶着府门门框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生生将苍白得无甚血色的脸咳得通红,在场诸人都看得是心惊胆战的,是生怕她就此咳得背过气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不说有什么腌臜心思,只单这样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而美人这副扶风弱柳的模样则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男男女女皆是如此。
这不,这厢大伙儿看着戚若这副模样,是什么看热闹的心思都没了,纷纷为他们战神的媳妇儿提起了心。
夏荷见状,是又劝道:“夫人,您身子还未好,还是进去吧。”
这话是引得人纷纷附和,毕竟他们也想起眼前这位镇国公夫人前段儿刚失了孩子,说是因着不尊婆婆被皇后罚了,说不定只是皇上看着镇国公功高震主想要给他提个醒儿呢。
虽说前段儿时间是传出说是镇国公身上煞气太重,这才克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但也不知是谁,又传出说其实是皇上忌惮镇国公手上权势,这才有了这么一遭。
一时,元京内外谣言四起,好不热闹。
特特是这会子他们瞧着戚若这副模样,更觉好不凄凉。
戚若也是听祁陌提过这谣言的,也是仁亲王那边的人放出来的,无非就是为了让皇上失去民心而造势。
虽说人人都劝她回去,但事情没解决,到时候黑的说成白的,他们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谢大伙儿的关怀,只是这事情没说清楚,平白污了我镇国公府的门楣,我委实无法安心。”
喜鹊倒是真泼辣,当下就指着戚若嚷道:“你别搁这儿装可怜,你们镇国公府还真是个魔窟,我娘好好地,竟是被你们给害死了!她又不是卖身的妈妈,你们凭什么随意处置,你们这是蓄意杀人!草菅人命!”
“就是,我婆婆死于非命不说,死之前还不知遭受了多少非人的虐待呢!”喜鹊的丈夫帮腔道。
喜鹊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我娘亲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现今好容易日子好了,我还想着再过些日子就将她给带回去,好生奉养着,你们却害死了我娘,老天啊,好生看看这天打雷劈的吧!真真是个毒妇!”
一阵冷风吹来,戚若又是一阵咳嗽,那股子冷风灌进鼻子里更她惹得难受,她不禁拿帕子捂了捂鼻子,而后又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做这些时她动作很慢,倒不是她想以此来昭示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旁人指摘,而是她身子有些跟不上了,乏得很。
第124章
“我如今身子不大好,也没法子管太多事情,奈何……”
戚若想到了秋菊带回来的信。
温老爷子信上说可以帮着她和阿陌,但他们还得保全温家名声,让她和阿陌手下留情,饶过温氏这一回,只对外说温氏病了,将她圈在家中不可外出便是。
“奈何我婆婆也病了,比我病得还严重,若是我不出门来管事,还有谁呢?”
她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番话,既顾全了温老爷子要的面子,也顺理成章地可以将温氏给拘起来,二房三房也没话好说。
“也是我的错。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如今却也不得不说了。”
戚若说话声音不大,可大伙儿都安安静静地支着耳朵听着,世家豪门的那些个事儿,他们是喜欢听得很。
不过这是万年不出腌臜事儿的镇国公府,他们就更是想听了,不为旁的,就为看看那闹事的是个什么生儿子没屁眼儿的人。
不说这镇国公是不是个天煞孤星,可他的为人他们还是信得过的,且敬重万分。
“那林妈妈想害我,不巧我是个大夫,被我给识破了,我婆婆本也就病了,因着这事儿更是气得呕出了一口血……”
戚若话还未完却是被喜鹊给打断了。
“你胡说!我娘对老夫人忠心耿耿,哪里像你说的那般?你就是血口喷人!”
夏荷立时上前斥道:“你母亲做出了这等背上忘主的事儿来,你如何还好意思在此大言不惭?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既然夏荷唱黑脸,那戚若自然就唱起了白脸。
“罢了,她许是不知情。”戚若又对着喜鹊道,“前几日家中人因着这种种之事是忙得人仰马翻,也没来得及去报官,你不知晓也是情理之中,谁也没想到你母亲竟……竟是服毒自尽了……”
话罢,戚若给夏荷递了个眼色,夏荷立时会意。
“你娘畏罪自杀,是临死都没能说出为何突然心生歹意,若你想为你娘赎罪,不若早些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才是!”
“你胡说八道!”喜鹊说至激动处就要往前走几步同夏荷动手,却是被一旁的小厮拦住了,“我娘就是被你们给害死的,你们还企图冤枉她,你们今儿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戚若只觉这人聒噪得很,禁不住皱了皱眉,但给人瞧着只觉她是万分不舒服。
“你放心,我们自然会给你个交代的,你可报官了?既然如此便让京兆府尹的来查便是。”
她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也不像是赌气,就只是像寻常般说出了这句话,反倒将喜鹊夫妻俩都给唬住了,在场看戏的百姓们也更是信任她了,倒是纷纷为她说起了话。
喜鹊的丈夫慌了,扯了扯喜鹊的手臂,道:“我们哪里拗得过他们?我瞧着十有八九这事儿不稳,还是算了吧。”
喜鹊面上有些挂不住,回头斥道:“算什么算?这事儿可不能完,那可是我娘!况且……那个,你不想要了?”
他们两人说话离得很近,旁人都听不见,但戚若却是晓得这两人是动摇了。
她抬头一看,正巧见着温氏的管事带着四个小厮来了。
温氏管事带着四个小厮先是同戚若见了礼,这才同她说明了来意。
“夫人,叨扰了,我们今儿才查出廖大管的铺子上出了许多问题,有许多银子不知去向,怕是被他贪墨了,奴才这是特奉了主家的意思来抓他回去的。”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这样的人说的话还能信吗?一时讨伐这两口子的言论更盛。
廖大本就不是凭真材实料坐上那管事位子的,自己也没甚头脑,靠得就是林妈妈傍上了温氏,他确也在林妈妈的授意下贪了不少他管的那铺子的银子,这会子是真怕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缩在后面眼瞅着喜鹊。
对上温家的大管事喜鹊也是不敢说什么的,毕竟她丈夫的卖身契还被温家把持着,她只能低声辩驳着:“大管事可是要查清了啊,我夫君可是老实得很,不会干这事儿的……”
喜鹊自己往后都说得愈发没有底气了。
戚若仍是端着得体的镇国公夫人的风范,微微一笑道:“是啊,大管事,你可得查清楚些,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
“这事儿确不是小事儿,这管事又是签了卖身契的,得好生查查才是,免得到时候他们又上我家来闹,说我们串通一气,欺压他们。”
祁陌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群外围扬声说道,嘴角还挂着抹懒洋洋的笑。
百姓们见了,忙让出了道路,站在两边纷纷行礼。
祁陌到得府门外,一个利落地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的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小厮,这才对着一干百姓道:“诸位可不要多礼了,在下向来不拘这些的,你们这才叫我好生惶恐。”
这元京的大多百姓都是晓得祁陌是个洒脱不羁的人,有大胆的还开起了祁陌的玩笑,惹得大伙儿笑得开怀。
祁陌也笑了笑,而后几步就跨到台阶上一把将戚若给抱了起来。
戚若大惊,一手放在祁陌的脖颈后,一手捏着他胸前的衣衫,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么多人呢!”
霎时,起哄声四起。
戚若是羞得一张小脸通红,见祁陌委实不愿放下自己,干脆将脸埋在他怀里,是眼不见为净!
祁陌道:“大管事,你带着人走好,我这厢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诸位,内人身子不适,失陪了。”
一转身他整张脸就黑了下来,忙吩咐着一旁的秋菊去请大夫,又吩咐夏荷去厨房熬姜汤。
戚若抬头偷眼瞧他,见他面色严肃,知晓自己是惹恼了他,不禁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胸前的衣裳,轻声道:“我没事的,已经好多了。”
“那也没彻底好。”祁陌说着,自己倒先委屈上了,嘴巴一瘪,似乎下一刻就能哭给戚若看,“要是你好容易好些了又因着这些个糟心事儿成日里躺床上去了该怎么办啊?”
戚若最是拗不过这样的祁陌,只好闭嘴不语,任他忙活了。
这事儿也不待祁陌再出手,温府那边直接将廖大料理了。
廖大可不想死,直说是林妈妈和喜鹊指使他去做的,林妈妈已死,喜鹊倒成了主谋,但因着她没卖身于温府便将她直接扭送官府了,事情不过两日就办下来了。
真是好一场大戏,也是好一场薄幸。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戚若摇头叹道。
祁陌和戚若这时候正躺在床上,听得戚若这般说祁陌便侧过身子睁着双求知欲旺盛的双眼看着她。
“可是媳妇儿,‘何来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是你说的啊,那到底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呢还是‘不各自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