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傻夫:有屋有田有娇妻 第78节
王大公子上前拉着王平,双眼猩红一片。“我娘就是个商人之女,她要是没遇上你,嫁给旁人,不至落到这般田地。你平日里做出对凌氏对矢志不渝、深情不寿的模样,还不是用那种腌臜手段得到了她,说白了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想的只有你自己。”
王平面对这样的王大公子节节后退,想挥开他的手又挥不开,更是理智全无。
“你娘这个不中用的娘们儿,我说让她诈死她不愿意,让她让出正妻之位她更不愿意,好容易拿你要挟她,她终于愿意去死了,是真的死了,死得硬硬地……说白了,你娘是为了你才死的……”
王大公子听跟在她娘身边的妈妈说过此事,但不晓得事情全貌竟是这样的。
他是又痛又恨,一拳打在了王平的脸上:“王平,下地狱去吧,去我娘面前好好磕头谢罪。”
他骑在他身上打着,嘴里不停念着“去死吧”。
王大公子是皇上特批可以来天牢瞧王平的人,狱卒们不好去拦,可巧这时候祁陌带着王思远来了,将人给拦下了。
王大公子愤愤收了手:“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王平吐了口口中血沫:“我恶心?我就算恶心也还是你爹,你身上也还流着我的血!你就看看我能不能死吧,能不能死吧!”
王大公子不欲再同他多说,同祁陌行了个礼便打算走了,只是甫一走到牢房门口就被王思远给叫住了。
“大哥,你……可曾顾念过一点兄弟之情?”
王大公子脚下一顿,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才回道:“念不念又怎样呢?事情已经这样了,因果循环大抵如此。”
王思远苦笑一声:“我想要怪你,可是我发现我没法子怪你,我竟然不知道该怪谁。”
王大公子听得王思远这番话没再吱声,一步不停地走了。
祁陌看了眼扶着王平的王思远,转身去外面等着,可为防王平再使什么手段,他还是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手下靠在一边儿听着。
王思远看着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王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还是王平先开了口:“思远啊,你怪爹吗?爹对你可不差啊。”
王思远将他扶到墙边靠坐着后才应声道:“不知道,可我觉着我该怪您的,但好像我又没甚立场怪您,我今儿就来看您一眼,之后……就真的再无瓜葛了。”
王平立时拉着王思远的手:“你想看着爹死吗?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那你该好生配合朝廷调查,不定皇上就开圣恩了。”
王思远既已看了人便再没有留下的理由,多的他也不想问了,太累了。
王思远到得牢房外,一边守着的牢头忙上前来将牢门给锁上了。
王平着急,挣扎着起来,双手抓着牢房的木柱道:“思远,我是真的没想杀你啊,人之将死,我没必要骗你,我是真心将你当作我的儿子啊。”
王思远眼眶湿润,他从来不跟自家兄长争东西,就算胸中有鸿鹄之志也从未说过要跟着王平去学经商,因为他知道,他爹疼他,但不喜他插手家里的生意。
王平许是没想过杀他,但他却防着他。
王平到底是没死,他答应皇上同皇上说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而皇上饶了他一命,改判流放。
王平在元京混了这么多年,是个有心眼又狠厉之人,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在外面怕还有人给他卖命,就在他要被送去西北流放之时元京中突然传出个消息,说是他给凌氏留了个东西,若是他在半道上死了凌氏就会将此消息给公布出来。
这厢,他不但保全了自己,凌氏更成了众矢之的。
可凌氏更绝,懦弱了多年,这会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脸面清白也不要了,说是当初王平就是威逼于她她才嫁于他的,她生的儿子根本就不是王家的后代。
饶是如此还没有完,她竟以死明志,说是自己从未收到过王平留下的任何东西,他就是想置她于死地,那她就去找王思远的生身父亲了,而王平,最好是死在了路上才好。
祁陌没成想事情会这样发展,自得了消息后他便一直在暗中运作,想要将王思远母子保下来,可到底是没保下来。
戚若的风寒好好坏坏,好似这一遭使得她以往隐藏着的一切病气都出来了,久久缠绕不去,她知道王思远母亲自缢的消息还是因着祁陌当晚没来陪她用晚饭。
祁陌无论多忙都会陪着她用晚饭,可那日她左等右等他都不来,便着人来问,夏荷和秋菊闪闪躲躲,在她的逼问下她们才说了出来。
她呆呆坐了半晌才起身,说是要去寻祁陌。
今儿在下初雪,外面白花花的一片,冷得很,她还病着哪里受得住?夏荷和秋菊自是不让,更何况祁陌还在外面。
“我要去,他现今需要我。”
只这一句夏荷和秋菊便说不得更多,只得为她备马车了。
第115章
戚若不用多想也晓得祁陌在哪里,怕还在王思远现今住的院子吧。
现今多少双眼盯着,戚若不敢做得太过明显,让人找了辆简陋的马车到镇国公府的偏门等着,悄无声息地赶去了王思远他们现今住的院子。
只见那院子小小的,外面还挂着白绫,快要跟雪融在一起了。戚若出声,让人从偏门入的。
院子里连个使唤丫头也没有,小厮更是没有的,就只有王思远跪在屋里守着灵,而祁陌在外面站着,许是许久没动过了,肩上也积了少许的雪。
戚若被夏荷和秋菊扶着,踉跄着走到了祁陌身畔,然后轻轻将手中的大氅给他披上了。
“阿陌,今儿多冷啊,披着。”
祁陌一惊,忙将戚若扶着:“你怎地来了?”
“担心你啊。”
戚若伸手轻轻将祁陌肩头的雪抚落了,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猛力地咳嗽了几声。
戚若这一声声的咳嗽把祁陌的心都给咳得疼起来了,抬头就向一旁的夏荷和秋菊看去。
戚若怕祁陌怨怪她们,忙解释道:“我想着今日让你来带我去瞧瞧初雪的,你一直不在,我就逼着夏荷和秋菊带我来找你了。”
他将戚若刚给自己披的大氅敞开,将戚若揽入怀中,然后将大氅紧紧将她包裹住。
“你还生着病呢。”
“想陪着你啊。没事的,我已经好些了。”戚若紧紧抓着祁陌胸前的衣衫,又补道,“你不要过于介怀了,事情已经这样了。”
祁陌苦笑:“所以我在想着如何弥补啊。”
戚若搓了搓祁陌的手,小小的一双手将祁陌的大手拢着,为他呵了口气,这才柔柔道:“我进去看看。”
到得屋内,王思远似是没瞧见人般,兀自跪在地上烧着纸。
戚若也没开口,先是跪下给凌氏点了香,拜了三拜这才转道去劝一旁的王思远。
“小公子,跟阿陌走吧,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戚若出来得急,是头发也未梳,本就苍白的脸色被冷风一吹更是白得吓人,被面前的香一熏,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似要将肺都给咳出来般。
王思远本不欲说话,见着她这样到底不忍,僵着声音道:“我娘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戚若好容易平复下来,又温声劝道:“将令堂下葬了你再跟着我们走可好?”这人自然不会藏在府上的,“你要是不想见我们也不必见,到时候不会将你接到我们家里的。”
王思远瞧着柔柔弱弱却还在劝着自己的戚若,苦笑道:“你们俩夫妻还真是……”
戚若没有在意王思远这未完的话:“令堂拿命相搏就是为了留你一命,但以防万一,你还是跟我们走吧。”
戚若见王思远似有松动,也不再多说,只跪在蒲团上等着。
良久,一旁的王思远终于出声了:“好,我跟你们走,待我将我娘安葬后就跟着你们走,不过,我要去军营。”
戚若点头答应了。
一从堂屋出来一股冷风就袭来,惹得戚若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咳嗽,祁陌见不得她再这般,忙上前将人拦腰抱起。
“我们先回去吧,你身子不好,之后我叫人来办这事。”
他今儿能来这儿已然冒了很大的风险,只怕仁亲王知道了就说不清了。
他之前带王思远去天牢看王平姑且可以说是他顾念之前在来元京路上的交情,他再这般巴巴上赶着来接人那就说不过去了。
戚若现今只觉头重脚轻的,很是难受,但她还是揪着祁陌胸前的衣襟同他说道:“他同意了,说是想去军营。”
其实祁陌也有过这打算,在他的军营总要安全些,他也能看着点,免得他走偏了。但他又怕王思远受不了这个罪,不定王思远又另有打算,如今听得戚若这般说他倒也安心了。
到得家中,祁陌不敢耽搁,忙叫人装了几个汤婆子来,又吩咐人将炭火燃旺些,再煮完姜汤来。
祁陌做完这些忙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上床将戚若紧紧抱在了怀中,用自己暖烘烘的身子暖着她尚冰沁的身子,饶是如此她半夜又发起了高烧,到得第二日才退下去了些。
好在祁陌这日休沐,可以在家中陪着戚若。
用过午饭,戚若的烧彻底退了,祁陌便被他给撵走了。
“你要去做什么便去做。就是我想问问,既然王大公子想置王平于死地,皇上判了王平流放,那王大公子会甘心?”
祁陌替戚若掖了掖被角:“我问过皇上了……”
当时他去寻皇上的时候问了此事,皇上当时是怎么回他的呢?
“朕答应了他将王平做的买卖给他,况,朕是应了王平的流放,可在流放途中能不能保住他的命朕就不敢保证了。”
而王平显也想到了此事,毕竟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不知凡几,因此王平来了这一招声东击西,妄图保住自己的命,却没成想凌氏竟有此等决心,只为让他死,也为保全自己的儿子。
他质问过皇上,是不是早已料到王大公子那边会投向他们?皇上没有正面回应,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朕是皇上,要看的是万民生计,无法只顾忌一二人之得失。”
祁陌能理解,毕竟在战场上他亦如此,可临到同他有关的人身上了他又无法释怀。
祁陌同戚若只说了一些,有些太过黑暗的到底是不忍同她多说。
他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似叹息似祈求:“我的好媳妇儿啊,你可快点好起来吧,你再不好起来我就要心疼死了。”
这厢两人是浓情蜜意的,仁亲王那边却是闹翻了天。
“你看看你养的好外甥女,竟然将东西送到皇上那头,现今正好是关键时候,就棋差一招了,如今竟是断了我的财路!”
仁亲王大手一挥,桌上的茶盏尽皆被摔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地摔作一团。
仁亲王妃也是冤枉,奈何她也惹不起此时暴怒的仁亲王,只好认错道:“王爷,妾身也没想到啊,她竟也毫不顾惜自个儿的性命。”
仁亲王也知多怪仁亲王妃无用,恰好这时候莫忘来了,便挥手让仁亲王妃出去了。
“莫忘啊,你可来了,你说说该当如何啊?”
莫忘同仁亲王躬了躬身,循着他手指的地儿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他微微躬身道:“王爷,依在下看来如今的局势对我们还算有利,若是加紧运作胜算还是很大的,可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会被皇上……折断羽翼……到时候要是再折腾只怕也是徒劳无功。”
“哦?”仁亲王敲着桌子,打量着胸有成竹的莫忘,“这有何解?”
“皇上在朝中并不得势,朝中大臣个个都是老狐狸,有半数是站在您这边的,中立的大多也看好您,而只有少数后进的,或是教过皇上的太师那一脉的文人是彻底站在皇上那边的。”
莫忘见仁亲王听进去了,又接着分析其如今的局势。
“至于少数后进的,能堪重用的就是镇国公府和定远侯府,镇国公已然靠向我们这边,虽说他不至直接出手但也跟皇上离了心。”
“而这宁远侯府原先是掌握着京畿防卫的,如今也不过一介文臣,就算现今掌管京畿防卫的是宁远侯府的老部下也不定就会买他的账,到时候不定就会殊死反抗。”
莫忘没有明说他话中的意思,但仁亲王已然明白,可他尚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