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傻夫:有屋有田有娇妻 第52节

  这王平是元京的正经皇商,专做硝石生意的,而雅达他们那一脉就是他们的分支。
  “也是他救的你们?”
  “不知,当时我们蒙着面,之后一直就是他的人来给我们送银子。”说到这个刀疤男明显心中有了气。
  祁陌没管他的情绪,又问道:“你该晓得王平为什么让你们时不时出来抢劫,却不让你们伤人,今儿为何还将人给抓了来?况那小公子一听就不像是一般人。”
  按理说那刀疤男既晓得挑拨离间,该是有脑子的,不该这般冲动行事才是。
  “那王平两月前将我们的银子断了,粮食也没了,让我们吃什么?”
  刀疤男偏过头,冷哼一声。
  “那小公子叫王思远,是王平的儿子。我们不逼逼他,他是不知好歹了!若是他还要用我们,自然会为我们将事情摆平,要是不用了,那我们要挟他拿了银子就逃了。反正我们都是亡命之徒,赌就赌了!”
  祁陌心中一动,王平?是仁亲王那边的人。怪不得这群护卫二话没说地就跟着自己来救人了,敢情是事关自家主子啊。
  要晓得王平续弦娶的就是仁亲王妃的亲外甥女,可怜仁亲王妃的外甥女哦,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后来还被自家姨父姨母嫁给了这样的人,差不多都可以当她爹了。
  祁陌叹归叹,眼下的事儿是少不了要解决的。
  “都有这份骨气,不去参军保家卫国,偏来屠虐大乾的兄弟姐妹,你觉着我该饶了你吗?”
  祁陌盯得刀疤男心头直发毛,似对他的惧意毫无所觉,竟勾唇一笑,从地上随意捡了把刀来把玩着,又换上了那副漫不经心的口吻。
  “我倒是忘了,你们个个都会武,还都是亡命之徒,只怕待会儿上山来的衙差也制不住你们。”
  刀疤男惊惧交加:“你……你要做什么?”
  祁陌敛起脸上的笑意,挥刀给了刀疤男右手臂上一刀,又给那些个昏迷的土匪一人一刀,皆是在右手臂上,分寸拿捏得很好,不断经脉不伤骨头,却也让他们拿不起刀。
  而被祁陌支开的人这会儿也回来了,祁陌无视他惊惧的目光,淡淡吩咐道:“看看他们的右手上有没有茧子,还有左手,那只手的茧痕重些,若是左手跟我说,再补一刀。”
  话罢,他便去歇着了。
  祁陌其实是不想沾血的,想着自家还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不愿沾血的,可总得给元京的那些个有所企图的人看看,他祁陌回来了!他祁陌更是不好惹的!
  戚若一醒来同护卫打听到了祁陌的行踪就着急地往这边赶来了。
  她怕给祁陌添麻烦,也不敢山上,就只能在山脚下寻出隐蔽的地儿躲着,等了小半夜终于是将人给等下来了,可她左瞧右瞧就是不见祁陌。
  “阿陌呢?小公子,你见着我夫君没有?”
  “你放心,他没事,在山上守着土匪呢。”
  小公子平日里是脾气差了些、任性了些,本性却是不坏的,知恩图报这个理儿还是晓得的。
  被祁陌派去衙门的护卫同护卫头领报备了自己的行踪便走了,而另一护卫却是开始交代起他们上山后的事儿。
  戚若正听得认真,却被人猛然拉住了手,她一慌,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却见是刚刚从土匪窝逃出生天的一妇人。
  一旁的护卫就要拔剑护她,被她及时制止了。
  “婶子,是有什么事儿吗?”
  这婶子戚若觉着有些面熟,借着悠悠摇晃的黯淡烛火却是没认出来,只是觉着这女子脸上长着的红痘有些奇怪。
  那妇人颤着嘴半晌没说话,拉着戚若的手也是半点没松。
  良久,才听她迟疑道:“你……可认识芍药?还有……小桃……”
  第81章
  认识,当然认识,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照顾过我的小桃姐姐。
  戚若一阵恍惚,这么多年了,谁还会提及她们呢?她只觉脑中一片轰鸣,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
  “媚……媚姨?”
  那满脸红痘的妇人霎时落下泪来,嘴角却是往上勾起的,欢朗地应了声。
  “我就看着你面熟,看着年岁……也像……十七了吧?跟你娘长得好像啊,一样的明媚动人。”
  戚若禁不住也哭了起来,饶是如此也不忘安慰着媚姨:“不哭,媚姨,我不是好好地长大了嘛,我娘……我娘该也是高兴的。”
  她边说着,边拿起袖中手帕为媚姨擦泪,可越擦媚姨的脸越花,脸上的红痘倒是没了,就是东一片儿西一片儿的红。
  媚姨也发觉了,摆摆手道:“嗨呀,在土匪窝里,自然是愈丑愈好了。还没跟你说呢……”她拉过一边的跛脚男人,“这是你媚姨我后来嫁的人,对我可好了。”
  男人腼腆地笑了笑,同戚若招呼了一声便没甚话了,看着倒是老实巴交的。
  戚若晓得媚姨的为人,既是她这般说了,那这个人定是待她好的,她便也循着礼节唤了她一声“阿叔”。
  在这儿久站着也不是法子,戚若就让一护卫将方才才从山上下来的人送回去。
  媚姨不愿让戚若一个人在这儿,就说陪她等着,那跛脚男人没说什么,就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倒是那王思远有趣得紧,在那边儿给自己铺垫了老长,最后才说自己也一起等着,惹得大伙儿憋笑不止。
  “对了,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儿啊?你夫君……夫君又是谁?”媚姨想了想便明白了,“是不是长得忒好,还高高大大的一小伙子?怎么说来着?丰神俊朗、剑眉星目的。”
  戚若眼中陡然升起了一簇光芒:“对,是他。媚姨可瞧着了,他确也没事?”
  “瞧你的,又没夸你。”媚姨忍不住打趣了戚若两句,见她脸上升起了抹红晕,才又道,“放心吧,真是没事,一点伤也没受。”
  “那便好。”
  戚若心中虽还有些踌躇,可总算也是能放心些了。
  “瞧你这样,那人该是待你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媚姨嘴角笑意敛了敛,“不过你之后到了戚家怎么样了?他们待你好吗?”
  媚姨在那种烟花之地待过的,最会察言观色,见戚若眉眼中的笑意尽皆黯淡下去便知那日子过得怕是不大如意。
  “他们是不是待你不好?可别骗我!”
  戚若也觉着当着媚姨的面没什么不能说的,况也事过经年,自己如今也过得很好、很知足了,过往那些不好的事儿虽有介怀,但慢慢地总会释然的。
  “初时还好,祖母总也是护着我的,没两年祖母便去了,宋氏还有她的两个女儿不待见我,父亲又是个不管事的……”
  戚若觉着气氛有些沉重了,猛地呼出一口气,扬起个大大的笑脸道:“好在啊遇到了我如今的夫君,他傻乎乎地要娶我,我也才有了后来的机遇,认识了许多待我好的人。”
  媚姨没搭话,心中却是有了思量,良久,才似下定了决心,同戚若低声说道:“既他们家对你不好,我便将有些你不晓得的事儿同你说说,说了许你就释然了。”
  戚若隐隐觉着媚姨即将说出口的话许能解释她心中的疑惑,也许还会颠覆她的认知、撼动她如今平静的日子。
  她渴望又害怕知晓,但她还是问了:“何事?”
  媚姨将戚若又带远了些,连她的夫君也被她给喊走了,饶是如此她仍是不放心,特特叫戚若附耳上前,这才双手拢着嘴,低声道:“戚仁根本就不是你爹!”
  这话回荡在戚若耳边,令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什么叫不是她爹?那她爹又是谁?
  “这事儿本不该说出来惹你伤心的,可之后我们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我觉着还是该同你说说。”
  戚若身子止不住地发冷,脑子嗡嗡嗡地有个什么东西吵个不停,但她还是强迫着自己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媚姨见戚若这般模样,有些不放心,但她还是说了,她觉着戚若有权知晓真相。
  “这事儿你小桃姐姐都是不晓得的,那是你母亲刚被带来青楼那时候的事儿了。你母亲是我带着的人,那时还没……”
  时隔多年,媚姨也觉着那话委实难以启齿了,说出来无疑是在自揭伤疤,可她确也将戚若当作自己的半个孩子。
  “没接过客……可她已经有了你。我怎么问她孩子的父亲她都不说,她又想要留下你,没法子,我就同她支了这个招。”
  “你母亲选来选去就选中了当时刚成了举人的戚仁,觉着他家境不好不坏,饿不死你,也不会有太多是非,可没成想……他的身份保你一个娃子还是可以的,只是举人没了……”
  “你娘很是愧疚,觉着对不起戚仁,可也没法子啊,她想要留住你,她说你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你娘那几年本也没留下多少银子,在将你送走时是一分不留都给了你父亲……”
  戚若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怪不得她娘亲一直叮嘱她让她去戚家后听话,孝顺长辈、爱护姐妹,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能忍就忍,勤快些,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不单是为了让她能活下来,也是愧疚啊……
  媚姨见戚若如今的模样有些不大对,忙道:“媚姨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难受,只是觉着你长大了,有权利知晓这一切,而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你的亲生父亲也定然是爱你的。”
  她今儿这般说也是为了芍药,芍药曾对她说过,若是有机会,她多么想亲口告诉自己的孩子,她是爱她的,她的父亲要是晓得有她的存在更是会好生爱护她。
  “你晓得你承载了多少人的期盼吗?你的母亲、不知情的父亲、我,还有你小桃姐姐。我们那时候都觉着,只要看见你甜甜的笑啊好像这世间也是美好的。”
  戚若用力地点了点头,却是忍不住大哭出声。
  将事情都说清楚后媚姨又陪了戚若许久,见她情绪平复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天将白未白时护卫终于将衙差请了来,媚姨和她夫君已有两年没回过家了,见戚若要跟着人上山去找祁陌,身边又有这许多人护着她也不多担这份心了,同戚若作别就往家里去了。
  有脚程快的护卫已经先行到得山上,祁陌自也晓得戚若也上山来了。
  他也不敢让人到这山寨子里来,血腥味儿太重了,只得快步往山下走,打算半道上截下她。
  只是他远远瞧着就觉着戚若不对。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戚若面前,将人拦住后柔声问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戚若恍恍惚惚地看着祁陌,似没听懂他说话般,也不开口。
  祁陌见戚若双眼红通通一片,心头一痛,正欲再问,却被她抱了个满怀。
  戚若不敢抬头,良久,才闷闷道:“我以为我已经对戚家仁至义尽了,如今我才晓得,其实戚家本不该承受我的一切。”
  祁陌疑惑不解,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觉着自己手臂一沉,戚若就要拉着他的手臂顺着倒在地上了。
  祁陌大骇,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就往山下赶,又吩咐护卫去请大夫。
  这地儿的大夫不过都是些赤脚大夫,肚里没甚东西,可要去请医术好些的就走得有些远了,祁陌是等不及了。
  将大夫请了来,大抵就是说戚若有了身孕,又太过劳累,需要多歇息,多的是一概不知。
  戚若昨儿在山脚等了他一晚上,却也是累了,他虽不大信这大夫,这厢也只能姑且如此,只是这大夫对戚若有孕之事却是只字未提,这让他很是困惑。
  祁陌这般想着也就这般问了,可那赤脚大夫竟还反问道:“夫人有了身孕吗?”
  祁陌这会子是真的有些怒了:“你是大夫,难不成你还把不出脉来?”
  那赤脚大夫很是心虚,只好请祁陌将戚若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自己再把一把脉。
  半晌,祁陌等得都有些心烦时,这赤脚大夫才皱着眉,有些不确定道:“这……夫人的脉象确实像有喜了,可这脉象时弱时强的……可也不像是滑胎之兆啊……”
  祁陌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夫人的脉象似有孕,又不似有孕……”
  “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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