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罗洇春很少见到青年这副情态,这几月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情蛊的缘故,江让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哪怕是逗弄,也只是情趣,何曾有过这般冷脸的时候?
罗小公子到底不曾经历过多少感情,即便知道青年受限于蛊虫不会对他爱意消退,可到底还是忐忑了几分。
江让或许也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今日不过新婚第一日,不管有什么误会,他也得对对方多些耐心。
于是,青年缓下几分语气,轻轻握住新婚道侣的手腕道:“洇春,你约莫也听说过了,我是师尊捡回来养大的,师尊就是我的父亲、母亲。我小时体弱多病,是以师尊便习惯了无微不至地陪伴在我身畔。可能你不能理解,但昨天夜里师尊也不过是担心我罢了。”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会和师尊好好说的。”
江让说着,顿了顿道:“只是,眼下既然我们二人已然成亲了,师尊是我的父、母,日后便也是你的父、母,洇春,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师尊是长辈,你要多谅解。”
罗洇春本身就不算个观念坚定的人,事实上,大多数时候,面对江让他就已经昏了头了。
所以,见爱人这般认真地解释,他只好压下了心头的不悦,甚至不自觉顺着青年说的方向去思考、替对方辩解。
确实,江让自小无父无母,被昆玉仙尊带大,两人的感情肯定同一般的师徒不同,说是父子情深都不为过。
罗洇春想,他那般说对方的亲近无比、如父如母的师尊,确实不妥。
即便昨夜昆玉仙尊行为怪异,但或许确实如江让所说的那般,只是长辈放心不下他们罢了。
这般想着,罗洇春自然便软下了调子,他小声道了歉,江让见他这般便也不再过多计较。
两人拾缀好衣物,同穿上胭脂色的喜气衣袍,便一道赶去了云泽峰主殿。
其实小夫妻二人的新房离主殿并不算远,甚至距昆玉仙尊休憩的云泽殿只有一墙之隔。
所以江让和罗洇春赶到的时候,也不算太晚。
往昔庄严、清冷的主殿如今挂上了红稠锦花,连玉璧上亘古不熄的烛火也变得愈发红艳昳丽。
主殿上座坐了诸位长老长辈,而正中间的,便是一席白衣无尘、巍巍如山石般清冷的昆玉仙尊。
众人皆是面带笑意,见到江让带着新婚的道侣在大殿恭恭敬敬行礼,掌门更是感叹般地侧首对一畔神色平静的谢灵奉道:“时间真快啊,一转眼孩子就这么大了,就阿让这皮猴,竟也娶妻了。”
谢灵奉并未说话,倒是周围的长老笑道:“是啊,谁能想到,他们俩这对欢喜冤家到底还是走到一起了,以后这日子啊,还有得闹咯。”
掌门见谢灵奉依旧面色不显,忍不住道:“谢师弟,要我说,你这徒儿都成亲了,你至今仍不考虑找个知心人么?”
谢灵奉还未曾来得及冷下脸说什么,一旁便传来了一道含笑的嗓音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头。
“掌门师叔,你又来了,我师尊这般人物,哪里旁人能染指的?可莫要再说了,否则师叔你日后只怕是再难踏入云泽峰了。”
谢灵奉眼见青年笑嘻嘻维护他的模样,平直的唇畔此时也忍不住挑起了几分细微慈柔的弧度。
掌门被驳了面子却也不气,只是不轻不重瞪了江让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从前你便跟屁虫似的黏在你师尊后头,嚷嚷着不要师娘。如今你都成家了,还要阻着你师尊的姻缘?”
江让道:“师叔此言差矣,所谓缘分天定……”
掌门立马露出了头疼的表情,他赶忙打断道:“好了好了,我说你这小子到底是同谁学的这满口大道理?今日不是带你道侣来敬茶的么?快快快,可莫要再念了!”
江让赶忙‘唉’了一声,他牵了牵罗洇春的手,低声说了句什么,引着人一个个去敬茶、拜谢、收礼。
一直到谢灵奉的面前,青年的表情才变得严肃又濡慕,他与罗洇春一同跪下行了个大礼。
“弟子江让,拜谢师尊多年养育教导之恩,日后,我与洇春定会好好孝敬侍奉师尊!”
谢灵奉只是静静看着,长如丝绸的乌发上束着的九曲白玉簪流苏轻颤,好半晌,他露出一个轻缓平顺的笑容,像是每一位真心为孩子开心的长辈。
“好了,起来吧。”男人轻声道。
他温和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人,从一个精致的木盒中拿出两枚玉戒分别递给二人,一张菩萨面上尽是慈美的光辉。
谢灵奉声音低柔道:“你二人成婚,吾也不知送什么更好,便以珍藏的观若玉石手磨了两枚玉戒,赠与你们,望你二人日后同心美满。”
江让赶忙接过,也不曾多做他想,便戴上指节。罗洇春本因着昨夜之事心有不满,但今日见昆玉仙尊这般赠礼祝愿,便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敬完茶水,两人也就不做多留了。
本是新婚,剑峰学堂也不必去,江让索性就带着罗洇春又跑了一趟人间。
恰逢遇上人间乞巧佳节,两人自然又一番乐不思蜀、流连忘返,夜间索性便不打算回太初宗了。
他们订了一间客栈,晚间便打算栖息此处。
罗洇春是个享乐的大少爷,即便是个临时休息的地方,他也十分挑剔。
床榻要换云绸的玉塌,饮茶的水杯也要换金丝杯。
好一番折腾下来,两人总算是躺上了床榻。
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江让今日也不曾饮酒。自然而然的,两人便忍不住吻作一团。
算起来,这是两人自那次的‘意外’后,第一次有了肌肤之亲。
罗洇春更是激动异常,简直像是饮醉了酒一般,整张脸红晕铺陈,他控制不住地将头颅埋在青年的颈侧吸吮含吻,青涩的身体难忍地颤抖。
简直像是一只丑态百出、发了情的家养大犬。
相比起罗洇春,江让就显得游刃有余许多了。
青年人始终不紧不慢地回吻、给予对方更舒适的体验,哪怕罗洇春再如何野心勃勃地进攻,他也能面含笑意地回应。
江让轻轻拍了拍青年杂乱的乌发,笑道:“别那么心急,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
这句话简直像是一个讯号,罗洇春激动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他近乎膜拜地嗅着、吻着、舔着,仿佛江让便是掌控他头颅与身体的神明。
只是,罗洇春到底太过青涩,青涩的像是从未经历情爱之事一般。
他黏黏糊糊地落下一个又一个潮湿的吻,江让还不曾难耐颤抖,他倒自己先哼哼唧唧了起来。
“阿让……”亲昵的话语像是粘稠的潮水般自红唇中吐出。
罗洇春颤颤巍巍地吸气,红唇紧咬,额头的细汗簌簌滑落,顺着汗水滑落的同时,还有不知从何处飘下的丽格海棠花瓣。
馥郁芬芳的花香中,青年隐忍地睁着雾色的眸子,纯情十足地问着他的心上人:“可以吗?”
江让此时也动了情,此时的他活像是被雨水淋湿的鸟雀,无力挣扎,仿佛将要溺死在那片湿润的芳香中。
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怎的,两人皆是察觉到身体的一阵怪异,双双僵在原地。
江让愣住了,罗洇春也愣住了。
江让只是迟疑了几分,并不算全然放在心上,毕竟这事儿都有意外。
但罗洇春却像是受了极重的打击,他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一时间,像是接受不了现实一般的,眼眶都红了个彻底。
江让赶忙伸手抱住他的腰,轻声哄道:“好了好了,洇春,可能我们今天都累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罗洇春一张漂亮的狐狸面憋得通红,泪水簌簌往下直落,他忍不住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道:“上次、上次不是这样的,阿让,我、上次让你很舒服的……”
江让一时间又是想笑,又是疑惑,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指节处触感极佳的玉戒,怎么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结果。
毕竟今夜不是罗洇春一个人出了问题。
但左右现下也想不出什么,青年只能无奈地继续哄着那泪意不断的新婚道侣,头疼无比。
一时间,江让甚至很想立刻去求助师尊。
当然,罗洇春现在是不会放他走的,他被打击得太狠了,哭哭啼啼的求着江让同他尝试第二次。
结果不言而喻,还是失败了。
这下,连带着江让也有点怕了了。
他们方才新婚,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也不该得这等阳事不用之症啊!
第122章 耳根软的妈宝男37
近来,不知何处传来流言,说是云泽峰上成婚不久的那两位闹了矛盾,罗家请来的医师都秘密入峰数次了。
江让平日里是个性格肆意开朗的,同宗门里诸位师兄弟关系也都相处得极好。
也正因为走得近,众师兄弟才能隐约察觉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