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美人放荡起来,自然也是美的。
  甚至美得勾人。
  罗洇春明明没有求着江让,可他颤抖的眼、哆嗦的唇、潮热的脸颊、额角的细汗,每一处都在勾引他。
  尤其是当美人当着他的面轻声唤道:“江让……”
  江让脑子一热,莫名的想到什么柳下惠,但他觉得自己约莫不是那无动于衷的柳下惠。
  他早已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颤颤巍巍地动了手。
  江让根本不敢往下看,他只盯着罗洇春那张华美的狐狸面,碰到的一瞬间,看到对方睫毛颤得如振翅的蝴蝶。
  青年不停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在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这次救了罗洇春,对方怎么说也得给他几瓶极品灵丹吧,不然实在说不过去,如果对方日后还骂他,他也有理由挟恩图报了……呸,他都在想什么!
  罗洇春已经在模糊之间哭出来了,似乎经历了一次后,他的理智便已经稍微回归一些了。
  但他方才清醒几分,便又哭了起来。
  江让一边做手活,一边凶狠地盯着对方道:“你又哭什么?是我吃亏好不好!”
  罗洇春泪水横流,一张脸红得美不胜收,他呜咽道:“混蛋、江让,你竟然敢玷污我,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江让烦得不行,听对方这样威胁自己,索性松了手。
  罗洇春却还是哭,甚至哭得更惨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断续道:“你、你为什么又不继续了?”
  江让忍不住被气笑了,他阴阳怪气道:“不是你说的吗?我玷污你,那为表尊敬,我当然不能做这种玷污你堂堂罗家小少爷的事咯。”
  青年说着,竟直接准备离开。
  可他方才要走,腰间的系带便被一只修长泛粉的手腕握住了。
  江让下意识垂眸看过去,只见那从前倨傲无比的罗家小少爷此时湿红着眼,咬着唇,竟显出几分隐忍的意味道:“别、别走。”
  “……今日、今日便不算你轻薄我,江让,你若是帮了我,我、罗家日后定会记你这个人情,我会送你很多极品丹药……”
  藤鞭上开的丽格海棠愈发娇艳了,那花蕊的中央颤颤巍巍的滴落几滴露水,美不胜收,风情万种。
  第90章 耳根软的妈宝男5
  论和宿敌荒唐一夜后该何解?
  铺陈在草地上的、红黑交缠的外衣如同两道对比极致的光影,而那衣物上,却又左右各自端坐着两道侧对彼此的身影。
  江让抖着手系着自己领口的衣带,贴身的、象征身份的衣饰玉饰被撞得叮当作响,极为扎耳。
  于是,他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连呼吸都变得极轻,满心的尴尬将溢而出。
  色令智昏、荒唐至极!
  青年眼神飘忽,有一瞬间简直不敢面对昨夜的自己,但脑海中不停闪现的回忆却丝毫不肯放过他。
  江让从未想过,那样矜傲的、蛮不讲理的大少爷竟也有如此风情放荡的一幕。
  肉体的堕落令他全然放下某些世家子弟的矜持,那月下美丽的、白得近乎刺目的裸色身体无助地颤抖、渴望,恨不得将自己全然塞进江让的手中。
  他同时也是羞耻的,耻于在昔日仇敌的面前如此失控、卖弄风骚。
  而对于江让来说,罗洇春颤抖薄红的眼、盈盈滚落的泪、无助蜷缩的脚趾及屈服的身体,无一不在向他展示臣服与勾引。
  这种处于高位者高高在上的俯视、随意拨弄便可令对方惊颤不已的动作,让经验并不算丰富的青年体味到一种精神与肉体上齐齐迸发的舒爽。
  就好像,罗洇春是活在他指下的兽,他要他生,他便生;他若是要他死,那人便会立刻痉挛窒亡。
  江让舔了舔唇,下意识摩挲着微红的虎口,麻麻的刺痛从中如细微电流般传来。
  不疼,却勾得人心慌意乱。
  “不许看我!”
  一道沙哑的音调夹着几分暗晦的羞意如此响起,罗洇春方才从储物戒中取了一件新内衫想要更换,却很快察觉到了身畔那道飘忽的视线,忍了又忍,实在羞恼难当,这才大声呵斥了回去。
  江让没生气,对方越是这般恼怒,青年脸上的笑意便越是不正经。
  他笑眯眯的不怀好意道:“喂,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再说了,昨天你浑身上下,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现在才知道不好意思啊?”
  罗洇春听了这番锥心之话险些破功,他脸色煞红,狠狠地瞪了青年一眼,但因把柄被对方拿在手中,实在无计可施,只好死死抿唇,一声不吭。
  江让看他这副别扭又易燃的模样却只觉得好笑,罗洇春越是惨、越是窘迫,他就越是忍不住的兴奋。
  没办法,针锋相对久了,形成的习惯实在难改。
  但很快,乐子还没看够,那罗小少爷却难得冷静了下来,他咬着牙,将一瓶青绿的外敷药物丢给青年,语带指使道:“懒得同你计较,现在,帮我上药。”
  江让半靠在岩石边,手中把玩着药物,似笑非笑:“我说罗小少爷,欠人情的似乎是你吧,你这还指使上我了呢?”
  罗洇春面无表情地从储物袋掏出两瓶丹丸,打开了瓶塞。
  一瞬间,方才还懒懒散散的青年顿时直起了身,他动了动高挺的鼻子,惊道:“极品破丹丸?!”
  罗洇春微微抬头,眼神中透出几分浅淡的不屑道:“是啊,昨夜我便同你说了,你若助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江让漆黑的眼珠子微转,思绪转瞬即逝。
  这破丹丸顾名思义便是助力金丹破入元婴,青年本就处于金丹巅峰,近两年迟迟未能突破,他曾同昆玉仙尊提过此药,却被告知依靠丹药提升并不妥当,有损心境,便只好勉强压了下来。
  但就像孩子总忍不住偷吃眼前现摆着的诱惑,江让虽记着师尊的告诫,却又耐不住的想,极品破丹丸效用应该很好,市面上拍卖都难以遇到,想来这般珍贵,吃两颗大约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他这般想着,手上诚实地接过了药丸,有几分心虚地塞进储物袋。
  罗洇春低低咳嗽了几分,他受伤严重的背部此时显出一片猩红发肿的伤痕,看上去颇为吓人,他哑声对青年道:“现下我身上便只有这几瓶药物,你若帮我好好涂药,回去我还会给你更多。”
  江让这样一听就精神了,虽然平日里师尊给他的好东西也不少,但到底师徒两人都是剑修,天材地宝好找,丹药却不好得。
  尤其是如今世道,炼丹师难寻,丹药行情也差,市面上一颗低等的补灵丹都敢开高价。
  由此可见,出身炼丹世家的罗小公子平日里该多受人追捧、讨好。
  青年思索半晌,没有犹豫,当即展开一张俊俏的笑面,微微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罗洇春薄红的斜飞的美目扫了他一眼,在触及江让英俊含情的黑眸时,微微颤了颤浓密的长睫,瞥过眼去,轻哼一声,一瞬间的神情像是在说,早该如此了。
  两人之间一时寂静。
  江让从瓷瓶中抠出一大块的绿色膏药,慢慢往青年修长起伏的白玉肌理上慢慢抹药。
  罗洇春后背受伤严重,他索性并未穿衣,只手肘间托着件轻薄的红色纱质内衫。
  半遮未掩,许是因着过分漂亮白皙的身体,倒显得那红痕愈发狰狞艳丽。
  江让不自觉恍神,手上的力道便也加重了。
  “嘶——”一阵低低的吸气声后,红衣青年的声音显出几分颤意微抖的轻斥道:“你能不能轻点,你们剑修怎么这样粗鲁——”
  江让手上动作下意识放轻,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道:“罗洇春,你怎么不说是你们丹修太娇气了。”
  眼见两人就要争吵起来,一道轻轻踩碎枯枝的步声顿在了不远处。
  江让嘴上话音未落,下意识警觉地扫眼过去,一瞬间愣了愣。
  他看到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身月白长袍,鸦黑长发以白绸半束垂地,身姿清雅、巍峨如玉山将崩的男人。
  男人霁月风光、及步而来,衣袍翩飞,如仙人崩散仙解时飘散的羽蝶。
  江让还未来得及回神,便觉察到身前的青年立刻不顾伤口的药物裹紧了长衫,简直像是什么不能轻易让人看到身体的良家妇男一般。
  “方知仙尊要来,弟子失礼了。”罗洇春微微垂头,难得显出几分在长辈面前的不安来。
  江让倒是没那么拘束,他随手拍了拍手上的膏药,未拍干净的便随意抹在身上了,一副随性又不羁的模样。
  青年起身,轻快地行至谢灵奉身畔,长吁短叹的夸张道:“师尊,你可算来了,我都要以为自己见不到你了。”
  昆玉仙尊蹙眉,微微抬手,清浅的语气带着温和与持重的责备道:“莫要胡说。”
  这般的语气便是有些不悦了。
  江让一瞬间了然,再不敢作乱了,只乖巧地将自己那双脏污了的手掌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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