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气松了一半,干吊着,差点儿没让钟珩憋得直接咽下去。
他热得有些异常,耳朵和尾巴都不太控制的了,尾巴尖在黎夜手掌底下蹭来蹭去,钟珩生怕把他吵醒,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尾巴,把它从黎夜手底下揪了出来。
他的尾巴明摆着要和他对着干,毛滑溜溜地不好抓,直到把自己抓疼了,才没再让尾巴从手里逃出去。
但这种情况下一直憋着也不好受,钟珩咬着自己的舌头,从唇缝里渗出点儿血来。
黎夜像是闻到了似的,下巴在钟珩肩膀上磕了一下,抬起头来,在前面的棺材板上和钟珩对视上了。
钟珩顿住,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想到黎夜的不对劲是哪儿来的了。
于是他在激素的影响下,在名为“自然界必然规律”的罪魁祸首的操控下脱口而出,“你也发.情了?”
说完他就想再使点劲直接咬舌自尽好了。
但黎夜显然没想放过他,原本好好的两个人,因为他这一句话,之后的所有行为都变了味儿。
钟珩撑着手往前挪了一点,结果刚一放开自己的尾巴,那吃里扒外的东西就又缠上了神使大人的手,一副知道跟谁好处更大似的。
钟珩恼羞成怒,气不打一处来,怒的部分甚至有盖过羞耻的趋势,一把抓回自己的尾巴,这是他的刀不在,不然他非砍了这尾巴不可。
黎夜懵懵地看着他的动作,又低头看看空下来的手,沉默了半晌,钟珩咳了两声,打破了这片寂静:“我们不出去吗?”
神使的视线从手移到他脸上,随后又定在了他鼻尖往下一点的地方,几秒钟再往下一点。
钟珩蹙着眉紧抓着棺材板的边缘,没等到他的回话,强忍着发烧的不适和恼人的反应,手上一用力,撑着棺材板抬起半个身子。
也仅限于此了。
他再想往上动就动不了了,像被一层无形的大网罩着,压着,只留了个方便翻身……
还有跪坐的空间。
钟珩无言片刻,就听见神使哑着嗓音说:“现在还出不去,”他看向钟珩的眼睛里带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黑夜里只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
他不信邪地又往上撞了几下,每撞一下,身体的反应就更清晰一分,到最后颤抖着停了动作,握拳都变得极为困难,尾巴彻底抓不住了,肆意缠在黎夜身上。
神使长叹了口气,没了先前那股子悠然自得的松弛感,“这是规则,再忍一会儿,”他闭了闭眼,“到时间,就能出去了,”他的呼吸在安静的环境中清晰地传进钟珩的耳朵里,听起来满是疲惫,话音都是断断续续的,“这个副本很快就结束了。”
看他那个样子实在是不像还能再忍一会儿的。
钟珩咬着牙,靠在冰凉的棺材板上降温,尾巴尖被黎夜的体温烘热。温度从尾骨流遍身体各处,胡乱地在他体内乱撞。
搭在一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从尾巴根麻到了指尖。
事实上钟珩对这方面的了解很少,从小到大没人教过他做什么,甚至身边的人都以此为耻地刻意略过这方面的话题。
他以为撑撑就能过去的……
第34章
所以钟珩闭着眼, 继续用咬舌头的方法维持着清醒。
动物的本能比人的本能更难控制很多,于是他堪堪为继的那点儿精神力在把舌头咬出血、从唇角流下来,眼睁睁看着它被黎夜凑过来舔掉的时候彻底崩塌了。
最后是怎么滚到一起的钟珩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到一半的时候手指扣着意外光滑的棺材板, 抓紧又放开。
不对。
这样不对。
这种事一个在一对两情相悦的人身上发生。
他在干什么?
他总不能借着两个人都不清醒就乘人之危……
“嘶。”钟珩抽了一口气,胡思乱想被打断了。
尾巴缠在黎夜手腕上,他趴在钟珩身上,头垂下去,在他肩膀上没收力地咬了一下。
然后长出一口气, 看着慢慢收回去的尾巴, 在他头顶也摸了一下——耳朵也没了。
“清醒了吗?”
他的脑袋滚烫, 声音也滚烫, 但手却是凉的,两种温度混在一起,一时不知道哪个刺激更大一点。
钟珩动了动腰, 身上的人给他让了个位置。
“有人在看,装装样子。”黎夜用拇指在他往外渗血的嘴唇上用力地蹭了一下。
“什……”半句话没问出来, 又被迫吞了回去。
这种混乱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东边能看到半个太阳升起来, 不大亮的时候能同时在天上看见太阳和月亮。
湿润的凉风往棺材里灌, 钟珩靠在棺材的一个角上, 衣服还算整齐, 只有耳垂还是红的。
若是单看面无表情的脸,绝对猜不出他刚做了什么, 最多因为板着的脸和褶皱的衣服觉得这人可能因为刚摔了一跤而不太高兴。
黎夜理了理身上的大衣,坐在他对面支着手看他,嘴里噙着笑, 和先前的神使没什么两样,仿佛忘了前一秒才把对面人的嘴唇又咬破了一块,此时衣冠楚楚地往那里一坐,像极了“穿上什么不认识什么”的那种人。
钟珩心里没来由地一股烦躁。
好久没受别人影响这么大了。
他指尖轻轻敲在棺材板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一会儿,耳垂上仅剩的一点绯红也退下去了。
他也虽然没学过这些东西,但也不是小孩子了,总会在十分偶然的情况下多少接触一点,况且他们两个的确没做什么,像接吻这种事情算是意外,钟珩也没那么讲究,不是不小心被亲一下就要死要活的人,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
钟珩敲棺材板的手指一顿,抬眼看向黎夜,两秒之后又收回来,片刻后还是不太得劲地白了他一眼。
果然前几天梦中沙漠里的那几滴水都不是凭空来的。
黎夜被莫名其妙白了也没见有不高兴,挑起一边眉,微微歪了歪头,深邃的眼眸盯着他,诡怪的纯黑的瞳孔像镜面一样,里面的钟珩和现实中一样清晰。
微风吹过,空气里还有几声鸟叫,这里在小镇边缘,往远处能看到那几个刻石碑的镇民的院子。
风是凉的,把棺材板吹凉之后贴着十分舒服,钟珩觉得自己适应地有点太快了,竟然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逸。
不过安逸没多久,他出声打断了自己的“享受”,问:“你说这个副本快结束了?”
黎夜笑着“嗯”了一声。
钟珩看起来老成,不过是以前被教训的多了,会藏事了而已,被曾明一口一个“钟老大”的叫着,实际上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正是火气旺的时候,于是一提到某件事总会控制不住地歪了思想。
他不太自然的问:“你说有人看着是什么意思?”
做的时候脑袋糊涂着,一心只有缓解掉身上那点不舒服,生理对意识占了上风。于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要是真的被人看着……
那可真真要重新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要死要活地闹一下了。
不过黎夜看了他一眼之后没有太过打击他,道:“副本里的所有情况都在主神的掌握之中,字面意思,他能看见。”
钟珩若有所思,以为这就算了,准备起身走了。结果刚一抬脚就被绊了一下,“噗通”一下跪在了黎夜面前。
胳膊被人扶了一下,钟珩撤回来要说谢谢,抬眼一看,却是那个见了两次的面具。
“别客气。”那人的笑躲在面具后面,钟珩和黎夜同时皱起了眉。
“你们两个都这样看我干什么?”面具人一摊手,身体轻盈地往后一飘,“见到我不高兴吗?”
他尾音里带着颤,是那种兴奋到了极点的类似于猛兽见到食物的难以抑制的呼噜声。
“我看戏都没看过瘾,”他声音里夹着可惜,“你们看看,我给你们安排的剧情,”他凑头过来,“满意吗?”他先凑到钟珩面前,又转头移到黎夜面前,问:“啊?满意吗?”
“怎么不说话?”他看起来异常的兴奋,甚至到了变态的程度。
钟珩想到这里有点犯恶心,再加上本来这些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抓着棺材边缘干呕了一声。
这个行为无疑惹恼了面具人,他掐住钟珩的脖子,熟悉的窒息感涌上来,和那天在梦里的感觉如出一辙。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变轻了,因为黎夜也抓住了面具人的手腕。
面具人一耸肩,无趣地放开钟珩,接着转向还抓着他没松手的黎夜。
“怎么?神使大人——”他拉着长音,声音从两人的头顶上悠悠飘下来,带着些许揶揄,撇着嘴笑他,“我掐他脖子让你不开心了?”
黎夜绷着脸没说话,面具人继续挑衅道:“那你为什么不掐我的脖子?掐我手腕有什么用?”面具盖得严实,所有五官都看不到,但他还是弯了弯眼睛,低下头,“我要是不松手,他现在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