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覃阮一直吸引着顾砚庭，不管是刚出现还是后来，不管是不是带了别有用心的目的，还是只一门心思纯粹为任务，只要是覃阮，就一直是吸引顾砚庭的。
覃阮没听出个名堂，歪着脑袋：“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很早。”顾砚庭自己都想不透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动了心思。
“很早？”覃阮疑惑，“很早的时候你对我还挺不客气的，那时候你说话很刻薄。”
“……”顾砚庭理亏，“你可以当做我那是为了引起你注意的拙劣手段。”
覃阮点点头：“那的确很拙劣了。”
两人在浴室说了好久的话，刚准备离开，顾砚庭停住。覃阮回头看他：“怎么了？”
顾砚庭沉默一会儿，抬眼：“014回来了。”
第45章
覃阮盯顾砚庭几秒, 拉住他的手去餐厅：“吃饭吃饭，吃完再说。”
“……”顾砚庭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没说话。覃阮的体温温暖, 没他的高, 捏上来是一阵软绵绵的感觉, 但也能感受得出其中的紧张。
014带回来的消息就这样暂时搁置了。
早饭后，覃阮收拾东西得再去学校一趟, 顾砚庭准备去上班。
一同出门前, 覃阮杵在玄关看着整理领带的顾砚庭：“我一直没问，你在哪里上班？”
“开了个工作室。”顾砚庭说, “不忙，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再说吧，我得先去学校。”覃阮拿起手机看看顾砚庭发给他的地址，忽然就问起, “014跟你说了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顾砚庭问他：“现在不怕了？”
“我就没怕过！”覃阮一拳头抵在顾砚庭胸膛上, 没用力气, “你快点说。”
“是好消息。”顾砚庭注视着覃阮，“但还有个不算太坏的坏消息。”
“……”覃阮蹙眉，抓紧背包肩带往门外走, “算了, 我下午去你工作室找你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顾砚庭也就没继续说, 他同覃阮一起下楼，在小区外分道, 片刻后又停下回身望着覃阮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小区内走，去往覃阮家旁边那栋楼十层。
顾砚庭在这栋楼买的精装修房, 房型和覃阮家大差不差，只是三个房间只用了一间，其他全空着。
他回家后站在玄关处，对014说：“他下午会到工作室，我们只有上午的时间。”
014又紧张又兴奋，兴奋是他作为一个初级系统，即将使用从未用过的“时间穿梭机制”。紧张的是他是第一次用，多少有点担忧。
为了向顾砚庭证明系统的愿望都会实现，014将让顾砚庭看见他原来世界的未来线场景，时间就定在未来二十年，也就是老爷子年近百岁的时期。
因顾砚庭不论如何都不赞成离开覃阮的世界，系统只能将未来的情况，通过脑意识转达给顾砚庭，这需要他短暂陷入深度睡眠。
【你放心，我们是很良心的系统，绝对不会坑你！】014在脑意识里搓搓不存在的手手，对即将上手的“机制”跃跃欲试，【那现在开始？】
顾砚庭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定了一连串的闹钟，时间定在四个小时后的中午，最后一个闹钟后，又定了个预备电话给工作室助理，一切准备好才闭上眼：“开始吧。”
这是一场极深的梦境。
顾砚庭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是熟悉的环境，他身处在傅家老宅后花园中。
时间是冬日，花园中植被养护得很好，只是绿叶表面结了层薄薄的冰霜，角落的木质摇椅换了位置，改放在光线明亮的地方。
顾砚庭看完这一切，蹙眉：“你说过我不会回来。”
【没回来！真的没有！】014解释，【我们的“机制”是通过梦境向你传达未来发生的事，准确点说这是你的梦，但这也的确是未来的场景。有个方法可以验证，这里的人看不见你，你去试试看。】
顾砚庭缄默不言，往老宅的方向走，经过长廊时遇见老宅的阿姨，她抱着一捧修剪好的花束往外走，经过顾砚庭时什么反应都没有。
“……”顾砚庭停下，回身看着与自己擦肩过去的阿姨，紧皱的眉宇松开了些。
【你看，我真没骗你！】014骄傲叉腰，【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再找几个人试试！】
顾砚庭没搭腔，径直往前厅去。前厅打扫清洁的阿姨有四五位，他站在显眼的位置，这几位都没看见他，甚至一位阿姨向他走来，从他身体所在位置直接穿了过去。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
很魔幻的体验。
确定再三后，顾砚庭便安心去寻傅老爷子，一楼前厅和休息区都不见人，他又不便前往二楼，于是回到前厅，听几位阿姨聊天，这才得知傅老爷子出去钓鱼了。
“估摸着快回来了，茶煮好了吗？”
“哎呦，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这就去。”
“对了，再准备点点心，小阮在家呢。”
“要苹果派，小阮最喜欢。”
“不是说这小阮据最近控糖？
“呦，还不是因为家里那位管得严，小阮就溜回家找傅老爷子撒娇告状，其实啊就回家解解馋。”
“小阮可是我们捧手心上的，他要吃那肯定给做。“
“家里那位不会生气？”
“哎呦不会不会，过几天还得来哄着小阮回去。”
“果然是小年轻打情骂俏。”
“哈哈哈……”
阿姨们的声音渐渐远了，顾砚庭沉默地看着人消失，消化片刻，问：“覃阮在这个世界？”
【应该是因为你的愿望实现了，未来覃阮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014为他解答，【同时他曾经在你们世界留下的痕迹也会一并返还，并且能正常在两个世界通行。】
014说完，扯着怪异的调调道：【瞧瞧你们的未来，小阮想吃个苹果派都得偷偷溜回傅老爷子家吃，你看看你这，啧啧，夫管严！】
顾砚庭：“……”
他捻了捻指腹，又去后花园里转了几圈，大约半小时后，花园围栏外一辆越野车行驶而过，绕过花园前往车库。
傅老爷子回来了。
顾砚庭回身往前厅去，他没太临近大门，就站在餐厅和休息区的交界处，一尊大花坛旁。
不多时，几位阿姨去开门，门外还不见人进来，先听见声音。
是一道很醇厚的欢笑和一道开朗的笑声。
顾砚庭抬眼，看见并排向里走来的两人，正是头发已然全白，一丝不苟向后梳起，头上戴着遮阳帽的傅老爷子，另一位则是……
他的视线向旁边移动，看见一位劲瘦却不失力量感的成年人，同样戴着遮阳帽，深棕色的头发和青年时期一样卷翘，蓬蓬松松，五官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些凌厉感，整体看来还是单纯模样。
覃阮的眼睛依旧明亮，弯起眼眸时常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很漂亮。
顾砚庭的视线一直停在覃阮身上，直到014轻咳一声提醒他：【现在你也看见傅老爷子了，该安心了吧？时间快到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没有的话我们准备返回喽？】
“……”顾砚庭的视线动了动，回到傅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年近一百，身子骨看着很硬朗，路自己走也没让覃阮搀扶着，甚至还提着个钓鱼桶，一进门风风火火往厨房去，步履矫健，看着的确没什么大碍，面色也挺不错。
拿着渔具包的覃阮将东西提去收纳室后出来，也往厨房走：“我闻到苹果派的味道了！”
厨房里傅老爷子呼唤：“你张阿姨做的，快来尝尝！”
“我就吃一块。”覃阮哒哒地往厨房去，经过餐厅和休息区的时候忽然停下，往左边那尊琉璃花坛看去，眨了下眼睛，歪着头疑惑地“唔”了声。
顾砚庭正站在覃阮的身前，他垂着眼睛注视茫然的覃阮，静静地没动。
不过片刻，覃阮笑了下，转头继续往厨房走。
“顾砚庭那小子真是，吃个苹果派怎么了？年轻人能吃就是福。”傅老爷子埋怨。
“他没克扣我伙食的爷爷，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会给我做很好吃的健康餐。”覃阮笑嘻嘻的。
“你就向着他吧，想吃还得偷偷的。”傅老爷子无奈。
“我这是因为想来看看您嘛。”
“嘴甜。”傅老爷子笑，“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嘿嘿，爷爷最好了。”
顾砚庭听着他们对话，问014：【还有多少时间。】
【差不多了。】014说。
【嗯。】顾砚庭唇角噙着笑，【走吧。】
梦境结束前，顾砚庭看见那些画面离他越来越远，在他即将看不见时，站在傅老爷子身边的覃阮又朝他这边看来，脸上露出一抹笑。
老爷子问他：“怎么了？”
覃阮勾唇，眸子明媚：“没什么，看花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