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14：【天呐他好不要脸！】
覃阮抿唇望着顾砚庭，低声控诉：“那老师就能随便咬学生脖子？你这人在我这就是个危险，我不和你走。”
顾砚庭将另只手抬起，露出碗口的手环：“我为之前的事道歉，这是警局的监控手环，我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控，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
覃阮盯着那枚深黑色手环，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几天他报警后做了笔录，跟随医生完成各项检查并配合警方收集证据，那件事按预想持续调查。但没过多久便没了风声，直到最近几天，他得知医院被封禁、大批医生被停职调查。如今又看见顾砚庭戴着监控手环，这才感受到一丝正义的回响。
这本来就是他们该受的，覃阮不为所动，偏开头：“那你活该，反正我不和你走。”
顾砚庭并不强扭，将手里的东西还给他，但也不走，就站在旁边陪着。
覃阮提着自己的东西，往旁边挪远一步，问014：【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本体的事捅出去？】
【他敢说，谁敢信？】014反问。
覃阮沉思，赞同：【也对。】
这时戴着老花镜寻找照片的老奶奶拿着手机过来，递给覃阮：“孩子，这是我家楠楠，看看喜不喜欢。”
覃阮有点尴尬：“奶奶，我没那个打算。”
人类世界太复杂，他才不要和人类深交。
老奶奶闻言也不放弃，还举着手机：“你加她个联系方式，聊聊试试，不喜欢做个朋友也行。”
覃阮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说了，这时肩上搭来一只手，只虚放着，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在他人角度，是这位alpha先生揽住omega小先生，维护的意味很明显。
老人眼神不太行，这时候距离近，也该看清楚状况，于是笑笑：“是这样啊，抱歉打扰你们。”
覃阮对老人笑一笑，然后回头瞪顾砚庭一眼，后者这便将手撤走。
雨持续下，很多人去超市买了雨伞然后离开，也有联系家人来接的。覃阮站在原地，他不走，顾砚庭也不走。
后来他将手里的东西暂时寄存，又进去超市挑了把雨伞，结账后提上自己的东西，打伞离开超市。
雨势虽不比刚才那么猛烈，但仍然不算小，覃阮的鞋子和裤腿很快被打湿浸泡，衣服上也沾了雨水。所幸回公寓的路程不远，他提着东西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公寓楼下。回头一看，顾砚庭也从雨幕中走来，收起深黑色雨伞，平静地拂去风衣上的雨水。
覃阮默默收回目光，低头看看自己快被水泡发的鞋子，动动脚尖，问014：【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狼狈？】
【因为他在开屏。】014直说重点，【亲爱的宿主，你还记得这家伙下午上课时穿的什么吗？衬衫欸！他回家一趟去拿把伞，就换了套风衣，还有他那铮亮的皮鞋，我都不想说。】
覃阮听了014的话，下意识去瞄顾砚庭的鞋。一眼很贵。他又默默收回目光，抖抖身上的水，提着东西往电梯走，再次提出疑问：【他又不是孔雀，怎么开屏？】
014欲言又止，罢了直言：【临时标记还尚存，而且他不是才经历易感期？对你肯定是依赖症过度。】
覃阮不说话，因为想象不到顾砚庭这人会有依赖症。
电梯门打开，他提着东西进去，转个身站定，看着后进来的顾砚庭，又悄咪咪往旁边角落挪了点。
电梯上行，短暂的失衡感后平稳向上，狭小空间里，对方的存在感瞬间被放大。
出现了！让人头昏眼花的气息！不过片刻就让覃阮口干舌燥后颈发烫。他绷直唇线，又往角落里站站，捏紧手里的东西控诉：“你就不能把你的信息素收好？”
顾砚庭低头看向他，抬起手臂看一眼碗口上的信息素阻隔手环，以及同时能检测信息素指标的监控手环，都显示指标良好，他沉吟须臾，抬眼又确认：“能闻到？”
覃阮警惕地盯着他，不给回答。此时电梯门打开，他双手勒紧购物袋，提起一气呵成往外走，大步跑去公寓，开门进去，迅速把门关上。
顾砚庭从电梯出，又垂眼看了看手环，指标仍然显示正常。
他的信息素收得很好，覃阮还是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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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情绪最好的方式是吃东西，覃阮胃口好，给自己弄了满桌菜，慢吞吞地全吃完了。
洗完碗后他躺在沙发上消食，拿起手机处理堆积的消息。
傅爷爷告诉他宴会定在周日晚上，明天会有设计师过来为他搭配礼服，让覃阮抽出点时间。
他回复了傅爷爷，又退出看已有百来条消息的班级群，往上翻看，最后大致了解情况。
专业课分流，覃阮所选油画班下门课准备外出写生，地点是南城，此时学委在收集学生意见。
覃阮看见去南城的时候愣了下。
“可以去那家酒店碰碰运气。”覃阮坐直起来捧着手机，“平安福可能还在房间里。”
【可能性很小，】014说，【不过那地方住宿环境很不错，你可以向大家推荐。】
覃阮盯着手机屏幕思忖。他是真的对平安符掉落没有任何印象。或许不在酒店，可能掉在城市某个角落，也可能在宋助理车上。
要是在酒店那还算好，要是掉在其他地方那就麻烦了。那天晚上雨大，平安福如果丢失在外，找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要不先问问顾砚庭？】014提议，【问了能确定平安福是否在他身上。如果在，就不用去别处找。如果不在，我们马上策划另一套寻找方案，以后再不用跟那家伙打交道。】
道理是这样，能省下不少麻烦，还能明确寻找方向。
但覃阮不乐意去，他焊在了沙发上，脑子在权衡利弊，身体却在抗拒。
【你可以的宿主！！】014为他加油打气，【你相信我的话，他现在绝对什么都依你！别怕他！】
覃阮一万个不情愿，满脸写着不开心，终于磨磨蹭蹭站起来，却围着茶台转圈踱起步来。他拿出手机看一眼，确定顾砚庭已经被他删了，于是又扔掉手机，气势汹汹去开门，往外伸一只脚，又缩了回来。
“不想去。”覃阮幽怨地盯着对门，牙齿磨得咯咯响。
【都到门口了！来都来了！】014生怕他转身就缩回去了，赶紧给他鼓劲，【去！快去敲门！气势拿出来，为了任务为了回家！】
覃阮郁闷极了，趿着拖鞋来到顾砚庭门口，伸手敲门，怨气及重。
不过片刻，眼前的门打开，覃阮振奋气势，张口说提前准备的台词：“你的车钥匙，那天给你的时候忘了说，玩偶里的东西……”
眼睛一抬，看见门内湿身湿发，穿着深灰色浴袍的顾砚庭，覃阮话头猛滞，目光被对方醒目的领口勾去。他猛眨眼睛，后退两步惊愕道：“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头上还滴水的顾砚庭顿了顿，垂眸看一眼，放下手里擦头发的毛巾，稍作衣着整理后问：“怎么了？”
双手挡避的覃阮撤开手臂，没忍住又往顾砚庭领口瞟，在014咋呼呼的提醒下，清醒回到正事上：“玩偶里的东西是不是掉了？”
顾砚庭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玩偶里有东西？”
覃阮一宕，目移：“之前看见过你往里面塞东西。”
“嗯，那是平安福。”顾砚庭对他说，“不过玩偶现在不在身边，我不能确定平安福是否还在里面。”
“玩偶呢？”覃阮问。
“公司。”
“你不是要开车吗？怎么放公司了？”覃阮着急。
顾砚庭沉吟，说，“那辆车不常开。”
覃阮：“……”
可恶，原来那只是其中一辆车。
覃阮搓捏手指，偏开头：“你记住拿到钥匙看看平安福还在不在里面，我那天发现后面卡扣松了。”
说到这里又停下，他抬眼看顾砚庭：“丢了别想怪我，我之前不知道里面有东西。”
“不怪你。”顾砚庭对他说。
覃阮被盯得不自在，一点也不想多留，随便“嗯”了声，转身回去自己公寓，利索把门关上。
顾砚庭等人把门关上后这关门，站定在玄关，静止片刻后拿手机给助理发条消息，不到片刻得到结果，玩偶里没有平安福。
但紧接着，南城酒店经理编辑了条短信来，告诉他在酒店房间里捡到了平安福。
顾砚庭收起手机，目光落在餐厅台上堆积的苹果，以及那杯早不冰的苹果汁。
覃阮的举动有点奇怪，最近正在生他的气，怎么会主动过来告诉他平安福的事？
顾砚庭让经理把平安福收好，看一眼时间，返回浴室快速洗完澡，出来前往书房，坐下打开笔记本，找到南城的项目策划。
他发病算是意外，但过于意外反倒遭人怀疑。那天他处理完所有工作，后来前往医院准备看望住院的老人，却被亲属拒之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