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暗卫把联络方式跟接触到的人,详细的跟沈斓曦说了一遍。
沈斓曦想了想道:“这两个人先不要动,几次筛查宫里人,竟然都没有把这个罪奴筛查出来,想必之前潜藏的极深。”
藏的这么深的都动用了,想必宫里的人不多了。
“那个宫女要做什么,本王大抵是知道的。跟宋道兮说,送上门的东西,就当做是给他的奖赏。他只要好好听话,不离开皇宫半步,本王就能保他性命!”
暗卫:“是。”
沈斓曦无声冷笑,她的好母亲啊,都等不急她离开京城了呢。
走之前,沈家家宴。
“祖母,斓曦这里去西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府里就有劳你多多操持了。”
自从仁孝帝身体好了以后,沈老夫人一直吃不下睡不着。夜里总是做梦梦见又有人来抄家。
“斓曦,陛下会不会对咱们沈家…”动手两个字在这样的日子说,太沉重了,沈老夫人怕孙女临行前丧气,就没说出来。
沈斓曦斩钉截铁道:“只要咱们家不造反,不弑君,陛下就不会对咱们怎么样。”
老夫人赶忙摆手:“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咱们家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只想过安逸的日子。”什么造反,这样的话,真是吓死人了,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想。
沈斓曦给家里人吃一颗定心丸。
“西北有元景掌兵,乾州蜀地有魏东逐跟沈元旭,朝廷大半兵马都握在咱们家手里…”
这话还未说完,就被沈从文打断。
“慎言,这话是能说的吗?”一个不好,他们家就会被扣上拥兵自重的帽子。
沈斓曦想独揽大权,别连累沈家。
“父亲不让说,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有言在先,我不在京城这些日子,京城中的魑魅魍魉肯定冒出来兴风作浪,咱们家里行事,还需要低调,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否则我在西南,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道理不用详细说,沈家人都懂。
“斓曦,你走以后,我们就关起门来过日子!”不要以为她一直在深宅大院中什么都不懂,大师说了,斓曦如日中天,肯定很多人想要寻他们错处,把斓曦拉下马,让他们沈家死无葬身之地。
沈斓曦扬起嘴角:“沈家有祖母操持,孙女就放心多了!”
次日到了出发的日子。
临行前,她特意去见了一次母亲。
“母亲,斓曦走了!”
周心柔满脸担忧:“你在外要注意安全。”
沈斓曦:“女儿会的,母亲也是。”
周心柔:“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沈斓曦深深行礼,转身离开。
出城以后,已经看到天光,沈斓曦遥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带着一千兵丁,催马冲进晨光之中。
在她离开以后,城墙上无数窥探的眼睛,迅速遁向四面八方。
沈斓曦走了,她终于走了!
今日不少宅子里的官老爷,高兴的恨不能手舞足蹈,晨起就要饮酒庆祝。
“如今陛下亲自处理朝政,沈斓曦最好死在外面,好过回到京城看到京城再无自己立足之地,无地自容!”
“沈斓曦最好死在西南,一介女流,就该泯灭于众生,之前她修改的律法,全都要修改回来。”
“什么婚配迁丁,什么快报,什么女子参加科举武举,全都是弊病,全都要废除!”
“沈斓曦简直就是乱我大周国本,本官今日定要参她一个目无法纪、凭自己喜恶修改律法,肆意构陷朝臣、颠覆我大周礼法之罪。”
早朝上,参奏沈斓曦的折子,雪花一样飞到仁孝帝的书案上。
“陛下明朝,沈斓曦代为处理朝政期间,肆意妄为,目无朝堂,肆意残害、安插亲信,把持朝堂,求陛下降罪沈斓曦!”兵部侍郎陈青一腔热血,愤愤陈词。
仁孝帝面无表情,冷冷一句:“可有真凭实据?”仁孝帝右手边是王保,左手边是车明远,屏风后面是青蓝书院众智囊。
依旧是沈斓曦原先的班底。
刘明新抬头看了看仁孝帝左右,再看了看满脸愤慨的陈青,叹了口气,默默摇头。
有的人,就是看不清形势,自作孽,不可活!
陈青:“有,之前礼部郎中,只不过是参奏沈斓曦肆意修改律法,违反祖制,她就命御林军当场摘去礼部郎中的顶戴花翎剥去官服,褫夺官位,押入囚笼,游街示众!”
“以至于礼部郎中羞愤自尽,撞柱而亡。她草菅人命,简直恶毒残暴至极!”
仁孝帝不急不躁的从王保手中接过一本奏折,然后又重新递给王保。
“念!”
王保高声诵读:“礼部郎中张毅,收受贿赂,科举泄题,纵容家眷行凶、霸占百姓田地房屋数百亩,赎罪兵法,本应满门抄斩,现大周正是用人之际,酌情流放西北三代为奴。”
陈青脸色一白,这些之前沈斓曦怎么没说?
车明远:“若陈大人不信,可到大理寺跟刑部查阅,两处都有详细卷宗!”
陈青心一沉,立即给其他官员使了个眼色。
“陛下,沈斓曦企图颠覆我大周,确有其事。女子怎能考科举,简直就是乱我大周国本。”
仁孝帝:“你家中没有女儿吗?”
状告的朝臣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帮着沈斓曦说话,这已经不是帮了,这是偏帮。
陛下怎能如此糊涂,如果女子一旦入朝,大周威严何在?朝堂庄重何在?
他们男子以后岂不是要被女子压一头?
第517章 千里奔袭营救使团!
仁孝帝:“斓曦之前推行的律法,朕都知道,也是经过朕授意过的。尔等众卿,无需置喙!”
朝臣一副被噎住的样子。
“京城的变化,朕都看在眼里。养兵期间,朕几次到民间微服出巡,百姓们个个安居乐业,吃饱穿暖,朕也都看在眼里。”
“朕还亲自到户部跟国库去看过储备,现在国库中的储备,比之前三年加起来都多,朕相信有些地方斓曦或许做的并不足,但是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功绩,百官也不能否认!”
朝臣再次噎住。
“昨日用膳的时候,朕吃的是西北进宫的黄金米,一根苞谷,从路途遥远的西北运抵京城,竟然还十分新鲜。”仁孝帝仿佛真的被愉悦到了,嘴角轻扬,脸色和缓。
“朕已经让人把黄金米放到殿外,一会儿下朝的时候,买个朝臣领上四根回家去煮来吃。一根黄金米,足以让一个小儿饱腹。两根黄金米,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饱腹,这样好的黄金米,却不挑地方,不挑土壤,不论南北都能耕种。”
“还有黄金豆,跟番薯,朕也品尝过,做成一日三餐,不止美味,还非常饱腹。更重要的是高产,一亩土地,就能产出数千斤,简直就是神物,天降神物,足以放到供桌前,献给上苍,值得朕跪地叩拜!”
仁孝帝说的慷慨激昂,感人肺腑。
“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这一句让朝臣再次噎住。
“你们家中可有人吃不到饱饭?”
“你们家乡可有人饿死街头?”
“你们家乡是否贫困家教,百姓苦不堪言?”
“放着这些严峻的问题,你们不关心,却偏偏疯了一样,只针对沈斓曦一人?”
“你们寒窗苦读入朝为官,书本里学过的治国之策,就是让你们群起攻之,针对一个女子?”
百官已经不止哑口那么简单了,更是惶恐。
“是臣等狭隘了!”有官员跪地。
“是臣迂腐了!”
“臣惭愧啊……”
仁孝帝长叹一口气,道:“朕知道你们心中所想,现在沈斓曦已经去了西南,你们此举跟跟逼真战前替换主帅,有何区别?”
不少官员低头深感惭愧。
“好了,今天朝廷上的事,朕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还是探讨一下蜀地跟乾州派谁去治理吧!”
朝堂上气氛压抑,官员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一句,触了霉头,都不敢随意开口。
所以乾州跟蜀地的事也没有商议好,就退朝了。
兵部侍郎幻梦一样失魂落魄的往宫门外走。
陛下这是怎么啦?
明明陛下以前不是这样的。
眼角无意中扫到吴彦之,陈青立即抬腿追上去!
……
沈斓曦一路狂奔,中午只是吃了些饼,喝了些水,简单休息了下,就继续赶路。
西南的事情不是作假,是真的出事了。
之前使团是经由她的手送出去的,有始有终,也必须经由她的手回来。
周如渊在西南深耕多年,旧部众多,想要在那边弄些事情,简直易如反掌。
她这次去打算绕过周如渊,先去西南外族之地查探。
晚上休息的时候,她把暗卫聚到一起,一边吃晚饭,一边说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