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沈斓曦:“本王就喜欢勇于直谏的人,你很有御史台的潜质。”
  儒衫男子心中一喜,立即道:“我大周律法,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沉疴宿疾了?”
  沈斓曦:“我问你,每年学子科考的规矩是不是会变?”
  儒衫男子骄傲的抬头:“自然。”
  “为什么变?”沈斓曦言语犀利。
  儒衫男子:“自然是为了扫清弊端,为了……”更好。
  男子突然变脸,他意识到自己错处了。
  沈斓曦轻笑:“修改律法自然也是为了修改弊端,为了更好。”
  儒衫男子眼中闪过懊恼。
  沈斓曦:“今日宋娘子的事情,你可知道全部内情?”
  儒衫男子摇头:“听了个大概,没有听全。”
  沈斓曦:“那好,本王就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个男子叫田春山,这边躺着的是宋荷花宋娘子。”
  魏东逐眼角撇到田春山想要说话,立即命人把田春山绑了堵上嘴。
  跟他有私情的女子,吓的死死的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捂着孩子的嘴。
  沈斓曦:“田春山为了谋夺家产,谋夺宋娘子掌柜的身份,让他的外室几日到门口大闹,营造出宋娘子气病的假象。实际上他把宋娘子灌了药关在柴房里,想要把她活活饿死。”
  儒衫男子变脸,指着田春山怒斥:“恶贼,简直无耻下作,阴险恶毒,太不要脸了。”
  沈斓曦:“今日若不是本王心血来潮微服私访体察民间,怕是再有两日,恶贼的奸计就要得逞了。”
  “到那时,有人问问起来,这恶贼就会拿外室挡流言蜚语,说外室把宋娘子气病了,然后宋娘子又气量小,挨成重病,撒手人寰了。到时他再摇身一变,痛斥外室,与外室划清干系,做出一副爱妻爱家的模样,过个几年,谁还记得有宋娘子这个人?”
  “这外室过几年身份一换,带着孩子以续弦的名义嫁给田春山,谁又知道?”
  儒衫男子被说的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沈斓曦继续道:“假如这件事情真的成了,宋娘子挣来的偌大家业,全都归了恶人之手,她的孩子以后就会被继母苛待,吃糠咽菜,还会被草草的安排婚事踢出去。到最后宋娘子挣来的家财,全都会便宜了外室子,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吗?”
  自然不满意!
  恶人就该有恶报,怎能让狗男女得到这么圆满的结局。
  一时间所有人的愤怒全都被勾起来了。
  这时候田春山的家人也全都被带来了。
  “儿啊,这是怎么啦?”
  “你们快放开我儿子。‘
  “你们放开我父亲。“
  “放开我父亲……”
  魏东逐怒声:“放肆!见了摄政王,还不跪?”
  田春山母亲一抖,这才看见现场唯一坐着的沈斓曦。
  摄政王?
  田春山母亲吓的狠狠一抖。
  沈斓曦:“你们来了,就只看到被押着的田春山,晕迷在这里的宋娘子,你们全都没看到,本王真替宋娘子可悲、可恨!”最后两个字是送给宋娘子一双儿女的。
  “摄政王……”田春山母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扫了宋娘子一眼,吓的赶紧回过头不敢再看。
  宋荷花死了?不就是死了吗?怎么把摄政王都引来了,难道……
  田春山母亲转头刚好看到跪在地上的外室母子,腰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样。
  完了,他们怎么也在这?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宋娘子的儿女:“你们就不上前看看你们母亲死没死吗?”
  被她点名的两人,身体一缩,退到田春山母亲身后。
  “宋娘子真是白养你们了。”
  踏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飞奔而来,参与修改律法的朝臣来了。
  第496章 家中有女儿的站出来!
  被召来的大臣,本想斥责沈斓曦胡闹,刚要说话,就被苏醒的宋娘子打断了。
  沈斓曦:“律法不外乎人情,民不举官不究,宋娘子,田春山一家,你告还是不告?”
  田家人听见她这么说,立即眼前一亮,当即就推搡着宋娘子的两个孩子跟她求饶。
  “儿媳,孩子们不能么没有父亲。难道你要眼睁睁的让儿女们看着,你状告我们一家吗?”
  “娘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都是那个小贱人蛊惑的我,我平时为人最忠恳老实,你是知道的。”
  “母亲,不要告父亲。你要是告父亲,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母亲。”
  宋娘子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她死死的咬着牙看着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你们都是畜生,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最后还要弄死我,就连我死后,你们都想吃肉喝血,你们简直就不是人。”
  “小畜生还威胁老娘,没了老娘,你们什么都不是。我呸,我今日就跟你们恩断义绝,不是你们不认我,是我不认你们。”
  “田春山,你就是最大的白眼狼,平日里装的跟只羊一样,实际上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什么被蛊惑?要不是你有那个心思,她还能扒光了硬往你身上坐吗?”
  田春山怒目,很想骂她粗鄙蛮妇,可惜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只能哼哼。
  “母亲,你怎能说出如此粗鄙之言?”宋娘子儿子一脸嫌弃。
  “我呸,老娘说的不是事实吗?田春山不发春,能让那个贱货肚里揣崽子吗?”
  “田春山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孬种,老娘真是瞎眼了!”
  田春山母亲当即护着儿子指着宋娘子:“不许说我儿子,你浑身上下哪儿点配得上我儿子。别人家媳妇孝敬公婆,伺候相公,照顾孩子,你呢?就跟乡下只会打破打滚的刁妇有什么区别?要不是我儿心善,早就休了你这个恶妇!”
  宋娘子恨的眼眶都要瞪出来了。
  沈斓曦:“具体详情,本王已经知晓。尔等朝臣,应该听他们吵嘴,应该也能从中了解一二。”
  儒衫男子见沈斓曦跟朝臣说话,悄悄的后退,见无人注意,转头跑了。
  沈斓曦:“闻言行,知人品。来的朝臣中,家中有女儿的站出来!”
  “臣家中有女儿。”
  “臣家中也有女儿。”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站出来,剩下的人见那么多人都站出来了,纷纷上前一步。
  “这是家中都有女儿。”沈斓曦轻笑。
  “如果让你们的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被敲骨吸髓,被谋财害命。儿女被教养的仇视母亲,被全家视为仇人,你们会怎么想?”棍子不敲到自己身上,谁都不知道疼。
  沈斓曦点了一个人:“太常寺少卿,本官记得你弟弟家中有个女儿,去年死了吧?”
  太常寺少卿变脸,说起那个侄女他心里就隐隐抽疼。
  “是,下官侄女去年染病而亡。”
  沈斓曦:“大理寺前些日子递上来一个折子,那上面写着你侄女的婢女,拿着血书到大理寺状告你侄女的夫家谋财害命,所说跟今日宋娘子的事情非常相似。不知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太常寺少卿后背一寒,眼中尽是挣扎。
  “看你的样子,肯定是知情的。可惜,那个婢女为了让大理寺重视此事,也是为了表决心,送完血书,就当场撞柱而亡了。如此赤胆忠心的婢女,也是罕见。”
  太常寺少卿转头看了一眼兵部侍郎的所在,权衡过后,随即道:“臣侄女确实是染病而亡。”
  沈斓曦:“照你这么说,那个婢女就是诬告了?”
  太常寺少卿不语。
  沈斓曦冷声道:“你弟弟死了女儿,这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
  太常寺少卿不语。
  突然一人呐喊
  “不能算!”
  呐喊的人推开人群,冲到沈斓曦跟前跪下。
  “摄政王,不能算,那是我的女儿,不是我大哥的女儿。他不能为了前途,就牺牲我的女儿啊!”男人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兵部侍郎当即怒声斥责:“现在是在说宋娘子的案子,你是哪里来的刁民,还不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本官治你的罪!”
  太常寺少卿看见弟弟冲出来以后,脸色都变了。
  “摄政王,臣侄女的案子,跟宋娘子一事,没有一点关系,臣弟弟失去了女
  儿,难免情绪失常,臣这就送他回去休息!”
  沈斓曦笑道:“你侄女的案子?这么说,你承认你侄女是被人害死的?”
  太常寺少卿脸一白,双腿都开始发软了。
  “既然两件案子相似,那就一起审理吧。”
  兵部侍郎当即反驳:“摄政王,你叫我们来,不是说修改律法的吗?怎么又成了审案了?”
  “既然是修改律法,咱们还是回宫商议。在大街上商议国事,岂不成了玩笑,胡闹!”
  沈斓曦眼神冷冷的压过去:“怎么,你是怕本王戳破你纵容侄儿行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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