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没有。”
却盏在嘴硬,薄纤的睫毛低下去掩住她的浅茶瞳色,说过的两个字不知是强调,抑或是不自觉又重复一遍,“没有。”
“你试试嘛……”
“却盏。”谢弦深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微沉:“你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尽管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也不必委屈自己。”
她变得“小心翼翼”了,自身情绪也不如以往分明,似是清水一样的淡。
“这段时间,我很少见你生气。”他轻音说:“盏盏,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表达出来。”
“你不用迁就任何人。”
以前的却盏那么自信大方,那样的样子,才是真实的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
“是不是我说的太重了?”她在他面前低着颈,他以为吓到她了,“是我不好……”
“没有。”
却盏倏地打断他,清润眸子抬起对上他的眼睛,她有些犹豫,但辗转过后轻轻道出自己的诉求,“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她就是想到小老太太了,想被人抱在怀里,最好,他可以慢慢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只有这一个要求吗?”谢弦深反问。
将她抱在怀里,他求之不得,但又不满足地追问,胸腔隐隐轻颤的笑意像是拨动的弦,她不由自主抬头,对视间,他稍侧头,逗小孩儿似的看着她,只是看她的眼神就不怀好意。
“我还想亲你呢。”
……唔。
话也不怀好意。
他低颈的那刻,她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吻在了他的唇。
第65章 nacht 肩膀的水珠子掉下来。
他说, 他想亲她,那她……满足一下吧。
却盏在吻他的时候偷偷笑了下。
心里想着不管谢弦深看没看见,她就亲了, 能怎么样。
她这样主动亲他的次数可不多见,在他怀里倾身, 她满身的清淡花香像是引子紧紧缠缚他。
谢弦深抬手, 掌心揽住却盏的腰摁往自己怀里, 另只手掐抬住她的下颌,这样以能更好角度地亲她, 薄唇一下一下地在她唇间轻轻碾磨,但耐不住她太会勾引, 他进一分, 她就退两分。
亲到空气里的暧昧和旖旎仍在缱绻,温度都升热,却盏忽然退身, 说不亲了。
“你说得不算。”
他强势霸道的态度指望不了能改,没在这里摁着她做就不错了。
却盏后倾身子靠在流理台边缘,腰间承受不住身前他压下来的力会更仰着脊骨,乌顺的长直黑发也坠下来,发尖碰到理台,她也抬了手, 胳膊交叠勾住了他的脖颈迎合那道吻。
只是,吻着吻着……
心底忽生的酸涩感猛然间席卷胸腔,像在她心脏扎针似的发疼。
“哭什么。”
湿吻分开的间隔, 谢弦深感觉到侧脸漫过轻微的湿润,他知道却盏又哭了,一如在婚礼现场, 他吻去她的眼泪。
“这样就很好。”
他很有耐心,就像是教什么都不会的小宝宝刚开始学会走路,“有什么想表达的情绪,就表达出来。”
哭,还是笑,都行,只要她是自己。
“谢弦深。”却盏低肩,额头抵在他侧颈闭上眼睛,“……如果,我可以早点爱上你就好了。”
“你爱上我,任何时候都不算晚。”他说。
在他对她动心的时候,他也只想让她爱上他。
爱情这件事不分前后,更不分对错,她不用对他道歉。
“嗬……”
却盏惊眸,讶异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这才看到他喉结轻地上下动了动,低声,有意拖长着音调,声音哪上得了台面,很容易让她浮想联翩。
“你干嘛。”她都惊了。
“刚才亲你亲得急,喘一声不行?”他倒是有理有据。
他骨子里还是个变态,明晃晃的勾引!
谢弦深是逗她的,见她的眼泪滚了一颗又一颗,想看她笑,抬起胳膊架着她把人抱在流理台,让她坐着,他双臂撑在她大腿两侧,也倾低身子。
看向她时,黑沉的眸子里生出些许温和,“这么说起来,盏盏还说过不会爱上我。”
鼻尖碰了碰她的,碰她的那一下不是一点即离,而是有意勾引,“还不是爱上了。”
你说话不算话呢。
却盏的理解能力将他的这句话翻译。
要跟她理论是吧,却盏装模作样地双臂抱胸,抿直唇线,假意瞪着他,“谢弦深,你好得意呢。”
话转,“好,那我不爱你了,你找别的女人好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下颌就被他不轻不重地掐了道,让他们对视。
尽管是一句不爱他的玩笑话,他也不允许她说。
却盏没反应过来,她的唇就被他亲了一下,“说爱我。”
她忍笑,“不。”
又被亲一下,这次比上次亲得更重,他也笑,“宝贝,说爱我。”
却盏招架不了他亲她,把“罪名”都抛给了他,“谢弦深,你别动手动脚……”
及时制止他不安分的手,腰侧是她受不太住容易敏感的位置,假意一本正经地跟他讲道理,“……很痒啊。”
“不。”
学着她的口吻和语气,他好整以暇地也跟她讲道理。
不~
却盏绷不住笑了,他说这个字的语气和平时相比反差感真的好大。
“我爱你。”却盏最后还是被谢弦深哄着说了句,只说一句他又嫌少,她无奈但宠,“我爱你,爱你,爱你……”
后面的一句爱你,她亲他一下。
额头,鼻尖,侧脸,还有那颗眉尾下的小痣,一句爱你换一个吻。
结束在唇间的最后一个吻,却盏忽然想起了什么。
有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去厨房想喝杯水的缘故,却无意间看到在理石台面上拔开的刀。
那刀面的白刃刺得晃眼睛,不知怎么的,那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了,脚步跟随机械的肢体行动走过去,而后拿起了那把刀。
应该是把全新的水果刀,刀尖很锐,轻轻刺在皮肤上就流了血,手腕处没好的伤疤又添了新伤。
赤红的血顺手腕滑入掌心时,却盏才重回意识浸神。
她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盏盏。”
她还没有看清他来时的身影,她整个人就被他全然揽在怀里抚背安慰。
他帮她处理伤口,担心她的一整颗心都悬着,“……不要伤害自己。”
吻她的那瞬间,她紧紧捆在心上的冰冷似若化成了水,也感受到脸颊上微润的轻湿。
他是爱她的。
可是,她怎么又让他难过了呢……
谢弦深不允许却盏再碰刀尖的针状物,让她过敏原的橙子也“勒令”不出现在她眼前。
他处处为她着想,是把她放在第一位那样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不爱他。
他让她说爱他。
她当然愿意啊。
她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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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了心理上对却盏的调整和干预,谢弦深也考虑到了身体方面。
再比如——
某次周末的时候,却盏刚抱着打完疫苗的nacht从宠物医院出来。
刚出了门,她就看到停在街道一侧的劳斯莱斯幻影,是他的车,她太熟悉了。
谢弦深跟她打过电话问她在哪,没过半个小时就驱车到了她发给他的定位。
降下车窗,他远远望向她。
却盏一路小跑过去,上了车之后特意把打完疫苗的nacht架到他面前,让他看小家伙是有多么可爱,他却一眼都不带看的,直接越过挡住她脸的猫看她,“愿不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只是迟疑了两秒钟,谢弦深就不给她回复的机会了,她还以为要回家。
毕竟他看她的眼神没那么好意,她觉得自己已经上了他的当。
到地方才知道,是专项馆。
谢弦深和她说起过,前段时间才收购的。
“深!这儿呢!”隔了老远,陆砚行扬臂摆手吸引两人注意力,“怎么才来啊,等你俩好长时间了。”
不止有陆砚行,寻盎和裴墨也在,在他们三人身后的身影也有点熟悉,谢聆。
“心情很好呀宝贝。”寻盎抱住却盏怀里对新奇环境东张西望的nacht,笑言道。
寻盎作为却盏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当然知道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状态。
心理医生说,和抑郁症、躁郁症等心理问题没关系,只是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重大事情给当事人造成的压力太大了。
总体来说还是和心情,和心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