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空气静寂。
“我说了,不准亲。”打了人一耳光,却盏并未放软态度。
绯唇一张一合地咬字,字字都清晰,她就不信,他还不长记性是吧。
男人侧脸受力微偏,顶级的骨相、皮相,即使身置光影切割的暗域里,她眸底映现的成像,他喉结轻滚,哂笑,她都看得片帧未失。
轻喘着气,却盏缓神。
心跳被温雾裹得沸腾,停在……间的……倏然愈重。
他更…了。
“……”
变态!
力的作用相互,她打了谢弦深,自己的手也疼。
却盏嗤声,想动动胳膊缓解一下疼痛,不料却被他不知第几次抓住腕子,感受到力量收紧,她的腕,以至整个人都跟着上提几分。
慌措停眸时,她的手已经微微偏斜盖在他的脸上,指骨抵住他鼻梁与薄唇断开距离,纤指之间分了隙,他的呼吸融热阵阵渡过。
她手心的香气也很浓。
他抬她的手,像现在这样。
这似乎正是他一开始想要做的。
她收劲,他也发力,侧腰之上的鲨鱼肌理绷紧些许,折线分明。
男人在上,视线落下更像睥睨,“疼吗?”
却盏心突然一悚。
看似关心的词眼,内里之下是他剜刻血骨里的阴执,挑衅和威胁斥满危险性。
现在的他,才是她认识的谢弦深。
-
一夜淋漓。
却盏醒来睁开眼睛,房间内的窗帘紧紧闭合着,不透光线。
这么快就天亮了。
她抬手要拿放在床侧矮柜上的手机,囫囵摸一通发现不在她这边,胳膊反挥向另一侧扑过去,柔软的棉芯陷在手心里,空了。
坐起身,却盏环顾周围,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她笑,人不打一声招呼地来,不打一声招呼犯病,又不打一声招呼地走,整套过程连预约都省了。
谢弦深你有病啊!
就这么白白住一晚上,便宜了他。
侧眸,矮柜桌面躺着的药膏少了些,用了点量。
昨晚事后,她靠坐在谢弦深身前,他指腹涂了点药膏要给她抹,她推着说不要,胸间、锁骨淌着下滑的白净水滴,洗完澡之后又觉得热,还累,只想睡觉,他却揽着完全卸力的她,让她偎陷在他怀里,淡述说,红了,好像还有点肿。
她冷哼着骂了他好几句,最后妥协了。
烦,心烦。
却盏捂着被子“闭门思过”,有一会儿了,而后才探过身子拿过放在另一侧桌面上的手机,静音是谢弦深开的,他嫌太吵,关掉之后一大批消息和电话闸水似的涌进来。
盎盎:【宝贝,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盎盎:【你可能已经睡了,毕竟累了一天。】
盎盎:【今晚我就不回去啦。】
盎盎:【裴墨来沪城找我,说在京城找不到我很着急,他好像有点生气,我去看一下。】
盎盎:【明天我一早来找你!】
骗子。
都早上九点多了还没见寻盎的人影,为了一个男人把她独自撇下,回来了肯定要好好和她算一笔账。
此外,微信上还有孟烨的消息。
昨天,他打的那通视频电话被却盏失手按了接听,之后被挂断,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忽然出现在
她身边,而且以戒指正主的身份挑衅他,她身处危险境地的情况,他一遍又一遍打电话、发消息,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孟烨:【盏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烨:【他是不是做了伤害你的事,给我个回信好吗?】
孟烨:【我联系不上你……】
睡意还没彻底驱逐,面对这么多消息,却盏松了松紧弦的神。
想和孟烨大致说一下情况,谢弦深的消息又进来。
以及一条到账提示。
他又给她打了一笔收账,八位数,两千万。
x:【今天晚上回京城,家宴地址在涟居坞a区雅韵云阁。】
x:【房费。】
“……”
每做一次就给钱,虽然不是她想的那样,但……真的很奇怪!
就像“嫖”她似的。
却盏打开聊天框输入:【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freiheit:【真想谢我,把转账换成卡更有诚意。】
freiheit:【你说呢,谢总?】
一秒,两秒,三秒。
上面的英文字母备注迟迟不转化成正在输入,却盏嘁了一声,才这点要求就招架不住了。
输入框里继续输字,她个人情绪也上来了:【你昨天犯病,如果不是我帮你……】
“叮”的一声。
x:【家宴的戏,谢太太演好,一切好说。】
“嗒嗒嗒……”
却盏把输入框里的话一字不落全删了,要求继续得寸进尺:【黑卡,不限额度。】
与此同时,另一边。
谢弦深看着却盏发的消息,神情未动,片刻后,唇角轻轻向上带了点弧。
裴墨察觉到,不明情况,问他:“怎么了这是,看你这表情,购入的股票涨了不少吧?”
似有所思,谢弦深动指敲了敲已然黑屏的屏幕,她的消息再现,他落眸,不置可否。
“家里有只招财的猫,能带来好运。”
这哪是招财的猫,分明是只花钱不眨眼的炸毛吞金兽。
脾气凶,性子烈,还难养活。
-
寻盎回来,却盏收拾好了行李就等人到。
“盏盏,我回来了……”寻盎自知一夜未归,看到却盏的那刻,壮起来的胆子全蔫儿了。
“你还知道回来?”
却盏双手抱胸,冷着脸,“二话不说为了裴墨把我丢在这儿,寻盎,你可真是被男色迷昏了头。”
话落,她忽然发现后半句话像是在谴责昨天的自己。
寻盎像个被训的小孩儿站在角落不敢动弹,“对不起嘛。我真的是一醒就飞奔找你了,我发四!”
“我也交代啦。打了好多电话,发了好多消息,你都不回我,我还想问原因呢。”
“手机静音了,睡得早。”
却盏胡乱扯了个理由,如果说了谢弦深来这的事,她别想能安静走出这扇门。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打了辆商务车。
车上,寻盎想起她昨晚出去见裴墨的时候,裴墨提到谢弦深也来了沪城,她顺便道了一嘴:“盏盏,我听裴墨说谢弦深也来沪城了,是不是来找你,你的行踪被发现了?”
寻盎丝毫不知道自己和裴墨共享定位的事暴露了她们的行踪,想了想还挺奇怪。
“应该是出差……”
糊弄的借口刚起个头,手机提示响了,她回复孟烨的消息也有了回音。
孟烨:【你没事就好。】
孟烨:【昨天的演唱会很开心,说好,下次再举办的时候你一定要来捧场。】
却盏敲字:【当然会的。】
孟烨又问:【演唱会举办完,我们在沪城这边就没什么事情了。】
孟烨:【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孟烨:【我们可以一起。】
freiheit:【我和朋友已经在路上了。】
隔了半分钟对面才回话。
孟烨:【好,降落平安。】
寻盎眸子侧过来,“你和孟烨的话这么多,不是说三岁一代沟吗?”
“变相说我年纪大是吧?”却盏抱臂阖上眼睛假寐,车窗开了点缝隙,她惬心吹着风:“说实话,我还真没把他当弟弟,同龄人看待的。跟他哥一样,都是朋友。”
“可真是难选呢。”
“什么难选?”
寻盎笑了笑,弯起的眼睛勾着眼尾上翘几分,“这两兄弟,你不觉得是个很好的择偶标准吗?”
“我也挺想知道,抛开你目前所认为的非爱情自由观点,如果要选一个人作为你的人生伴侣,孟撷,孟烨,你会选谁?”
好奇怪的问题。
却盏思考,睁开眼。
想了很久很久,她还是觉得这个问题不合理。
-
涟居坞。
却盏和谢弦深到的时候,到场的只有晚辈,谢澈、谢聆、谢听,谢家叔父那边的晚辈倒是一个也没来。
落了座,谢聆看她的眼神依旧带着冷刺。
说话也挑扎手的听:“大嫂的脸色看着不是很好啊,是不是近期工作太累了,还是,玩儿得太放纵了,不知节制?”
在沪城演唱会,谢聆离却盏不远,也是前场距离,只隔了几排座位。
整场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却盏好像一刻也没停下来过,炸燃曲子的欢呼声中,一定会有她的声音。